花梨鹰早就对京中的流言有所耳闻,见她提问,知道她在怀疑什么,索性直接回道:“这位秦小姐,我是信她的。”
七姑娘诧异不解,这时花梨鹰又解释道:“方才在菊园中,我同她玩了许久的牌。在玩牌时我曾特意观察了她几眼。她的记性很好,心算能力也是一流,哪怕什么都不懂就能靠着旁人的表情推测出游戏的规则。这姑娘虽然聪明过人,但却始终规规矩矩的,没有靠着自己的优势在游戏中投机取巧。”
花梨鹰举得这个例子不太能说服付迎禧。七姑娘又说道:“游戏而已,赢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或许方才她是装的,想要博取你们的信任呢?”
花梨鹰沉思片刻,答道:“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我还是坚持相信她。依据我识人的经验经验来说,人都是极难掩饰自己擅长的东西的,尤其是聪明的人。这位秦家小姐如果擅长说谎,那么这个习惯就会被她无意识的带到日常的生活里来。方才我与她玩了许久的牌,用饭时又与她闲聊了许多事情,这位秦姑娘始终不曾说过半句似是而非的话。所以我信她。”
既然花梨鹰都这般说了,这边的七姑娘决定姑且信他几分。
将花梨鹰送出八角亭后,七姑娘又开始发愁,她在想:“若是秦小姐确实无辜的话,那么这事就完全是秦家老爷一手策划。对付秦家老爷倒是容易,只是这秦小姐与大姐姐正在交好,若是还用之前的那种手段,岂不是会给她惹麻烦?”
就在七姑娘苦苦思索之时,走出凉亭的花梨鹰又转头朝五姑娘付迎鹿那边走去。
抱石轩内,五姑娘正坐在一旁同她的新朋友饮茶。花梨鹰缓步走近,还未到身边,就听见她们在说什么‘结义’和‘金兰’之类的话语。等到她走到面前以后,这群姑娘们又赶紧起身,给她让出了最里面的位置。
花梨鹰笑着告罪一声,将几人围在正中间的五姑娘叫了出去。
五姑娘生性胆小,平日里也没同花梨鹰私下说过话。见她突然来叫自己,付迎鹿整个人惴惴不安的,忍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
她还在猜测,这时,花梨鹰终于开口道:“我受人之托,要替一个人传达一句话,他叫问你:赔我的帕子何时能做好?”
五姑娘愣了一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她瞧见花梨鹰护腕上的银色后才突然想起什么,立马掏出一个随身的荷包,解开递给她,说道:“已,已经做好了,就在这个里面。”
五姑娘想要将荷包递给花梨鹰,对面的花梨鹰却不去接,反倒说着:“帕子荷包这种东西,作为旁人我不方便插手。你把这荷包给那个缠着你抱的小丫头吧,她是那家伙的表妹,待会儿回去正好能捎给他。”
听到她这个安排,五姑娘突然想起那个小丫头说的话,忍不住疑问道:“你是说,叫霍斐然的未婚妻帮我转交?”
一听这话,花梨鹰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她连这个都跟你说了,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你了!”
五姑娘也觉得很是滑稽,小声笑了两声,又忍不住追问道:“所以,这小姑娘真的是霍公子的未婚妻吗?”
花梨鹰又忍不住笑道:“按理来说,是的。这小丫头是第一位伯府夫人的娘家侄女,在伯夫人和离之前,伯府与她娘家曾订过婚约,约定着伯府世子定娶她娘家长女为妻。可偏偏的,伯夫人一无所出,她娘家倒是子嗣兴盛,但这十几年里生的都是儿子,直到这个小丫头的出生,才叫他家有了唯一的一个女儿。如今的这个婚约虽然还在,但大家伙儿的只拿它当个玩笑取乐,毕竟这伯府世子是当今的伯夫人所生,这小丫头又和世子差着好几岁呢,要是强行履行的这个约定,反倒让两家都不乐意。”
听花梨鹰讲完了这其中详情,五姑娘才又准备返回轩中。没等她告辞呢,花梨鹰又凑近了一些,小声开口道:“我听你四姐姐说,你很擅长刺绣一道?”
五姑娘最怕别人夸赞,忙摆手道:“只是熟练一些,称不得是擅长。”
花梨鹰看穿了她的矜持,说道:“咱们自家姐妹,你就不要谦虚了。说正事的,我有事求你,既然你擅长这个,能不能在我离开之前帮我做一柄成亲用的团扇?”
五姑娘惊讶不已,语无伦次道:“你,你什么时候走?不对,你要成亲了?什么时候定的亲?”
花梨鹰见她这般激动,伸手将她按在美人靠前坐下,又爱在他旁边坐下,解释道:“我没定亲,只是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想要提前做一柄备用。”
“这还能备用?”
五姑娘没敢问出声,这时,花梨鹰又继续说道:“我的父母都在西北戍边,我是作为人质被皇家强行留在京城中的。如今我年岁大了,父母打算在边境替我寻个夫家,所以就特意上书请求圣上,恳请他同意我回西面。我原以为这事是不能成的,可不知是谁说动了陛下,竟然真的同意放我离开。”
”再过半个月,我就要启程离开了,这一走,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来。西北边上环境恶劣,所有仪式都得一切从简。我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但却想要一柄正经的遮羞扇,毕竟这一辈子就这么一回,我也想要圆满一些。“
五姑娘当即应了下来,甚至还特意问了一些花梨鹰的喜好,又起身主动和她抱了一下。
花梨鹰被五姑娘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感动了一下,知到她离开以后,也没想明白这一抱的意义在哪儿?
那头的七姑娘没想出法子,只得先回去看自家的姐姐们在干什么。她走到轩内喝茶的地方,就听见有人在感叹着:“若是现在能有一座香案在前,我可真想拉着付姑娘义结金兰。”
听到这儿,七姑娘付迎禧突然灵光一现,她静悄悄的又退了出去,等到离开了抱石轩后又忍不住手舞足蹈,欣喜若狂的朝着菊园里的大姑娘那边奔去。
大姑娘的四周总是围着许多旁人,叫七姑娘找不到机会开口。
好不容易到了送客的环节,七姑娘终于凑了过去,小声对她说道:“大姐姐,我想到法子了!”
大姑娘闻言也是心头一喜,但她还记着正事,一直忙着送客的事情,直到送走了客人之后才有机会听七姑娘说。
七姑娘粘着大姑娘上了前头那辆马车,原本要上后面那辆的四姑娘觉得她俩鬼鬼祟祟,又不请自来的也挤进去前面那辆。
马车内,正要开口的七姑娘被突然冒出的四姑娘吓一大跳。这副神情落在四姑娘的眼里,倒真成了她俩私下密谋的把柄。
四姑娘刚要作妖,大姑娘就紧急主持公道,她说道:“这件事你四姐姐也操心不少,不用背着她说。”
七姑娘终于开口,说起了应对流言的法子。
她说:“男女之间最是容易生流言,只要人们想听,这流言就消不下去,除非这故事中的两人没有结亲的可能?”
大姑娘和四姑娘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猜不到七姑娘下面的话。
七姑娘继续说道:“就譬如我和三哥哥,又或是大姐姐或者四姐姐和三哥哥,就不会有人传这种消息了。”
大姑娘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你是说?”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