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江亭来不及细想,反手用剑一砍,只听“啪”的一声震响,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后背滑落了下去。乔江亭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一颗心几乎要从胸口跳了出来。
只听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似有什么怪物被他适才一剑砍中,正要扑过来报复。乔江亭一向听不得这种极高极响的声音,立时便觉脑中嗡嗡作响,持剑的手都要抖起来。
而那怪物似乎已然捕捉到了他的分心,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过后,乔江亭只觉有什么液体飞溅到了脸上,鼻尖已是充斥了浓郁的血腥气。
他骇然地一连后退了五六步,却发觉背后被人扶住了。
手中的长剑猛地被夺了去。
乔江亭的心沉了下去,只道“吾命休矣!”
却听屋内一阵乒乓作响,身后激战掀起风声呼啸。不过眨眼间,就听到有重物猛地坠落在地,“哗啦”一声,那窗子被撞开了。
月光立时照进屋来,乔江亭的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只见一大团白毛窜出窗去,身上点点滴滴都是殷红色。
破损的窗边,有一白衣人手持长剑,正用剑尖从地上挑起一只手来,一只血淋淋的很是新鲜的手,上面长满了白毛。
乔江亭一见到他,立时长舒了一口气。无论何时,只要见到这个年轻人,他总能感到一种从容地安慰,仿佛前方总是魔窟妖山,也变得不怎么可怕起来。
只见李莲花用长剑拨开了白毛,细细看了一会儿,眉头难得地皱了起来:“江亭,你瞧到了它的脸没有?”
“脸?”乔江亭惊魂未定,用力地吐纳了几口气,努力回想了下,不由摇了摇头,“没有,我只看到了一双眼睛……在我走进来之前,哪里都是空的,什么都没有,等我走进来,火折子就被灭了,什么都看不清。”
李莲花略一沉吟:“眼睛……你只看到了眼睛,难道是它攀援在房梁上,准备从上面向下袭击……可是它怎么能断定这里面会有人进来?”
他借着那一点月光打量了这间小屋,这是走廊尽头的第一间屋,与厅堂的入口极是相似,极容易走错。然而除了这一点,屋子里的桌椅床帐,门窗屋梁一切都极为普通。
“江亭,你的火折子可还在?”李莲花道,“我想再看清楚点这只手。”
适才一番激战,火折子掉落在地,乔江亭寻到后才发现那点火种已是熄灭无法再用。李莲花见他有些沮丧,便道“无妨”,就从袖中摸出块汗巾,屏息凝神,指尖在汗巾上滑过数下,便见那汗巾点燃了起来。
火光下,只见那长满了白毛的手上,赫然显露出了一道疤痕,看起来已很有些年头,颜色看起来都淡了。乔江亭一见这疤痕就觉得眼熟,又见李莲花面色凝重,不由试探道:“可是紫衿?”
“我很希望不是。”李莲花将那只手丢往窗外,叹了口气,“走,先去找阿娩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