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虑带着皇帝口谕带走了逍遥。
如此惊天消息让向禾原地惊坐起,“就方才的事儿?”
“是。”
又是突发事件,向禾起身在空地来回走动,眉目深沉蹙着“川”字。
“无虑带走了逍遥……他曾经教过逍遥御魂之术……”
口口呢喃着什么,向禾大脑飞速运转,将一些琐碎的事情串联起来,“龙光寺……龙光寺里到底有什么……”
因事发突然,向禾双手还在布包中,指尖碰到了什么,向禾猛然清醒,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她记忆中的寺庙。
她将画纸摆在桌上,“龙光寺长这样吗?”
齐信与刑寂俱是摇头,“龙光寺在宫中,并不似这座寺庙深处幽幽重山之中。”
“那你们对这个地方有印象吗?”
两人还是摇头,向禾只能放弃,她还想着会有什么关联呢。
将画纸收好,向禾有些焦急看向小路前的大门,“沈卓辞没办法将人要回来吧?”
“不可,那是圣上口谕。”
没想到无虑竟然借了皇帝的口,将逍遥轻易就带走。
他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又想给逍遥弄个金铃,重新组织一支傀儡兵?
逍遥那断裂的金铃,现在就在向禾的布包之中,如果想要修复也很简单,但向禾不想这个玩意儿重塑,便一直这么放着。
脑中思绪实在繁杂,向禾脑仁开始发胀,一屁股坐下躺着。
“姑娘?”
闭着双眼抬手摆了摆,“没事,就是想事情想多了,脑子疼……”
见她愁苦得闭眼拧眉,刑寂微微躬身,“姑娘,即便国师带走逍遥,但在宫中的龙光寺,国师也不能做什么,姑娘不必思虑太多。”
“就是担心会做些什么……”向禾抬手拧着眉心,“这个国师在皇帝面前,很有话语权啊……”
“是,”刑寂眸色渐深,“也可这般说,皇上算是由国师带大的。”
“……”
这跟亲人没有分别,难怪国师能轻易得到圣上口谕。
先帝已经去世,留下幼帝强撑一国,年岁尚小不懂如何处理国事,身边有一位出谋划策的,解决了问题所在,自然会依赖上。
“大不敬说一句,要是国师想造反,皇帝得当场让座吧……”
“别说!”齐信伸着手又不敢捂,只能干着急,“这话可千万别往外说,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里也就咱们,说说又如何。”
向禾泄气般叹气,“现下也只能等国师出招了,我们很被动啊……”
三人一时无言,镜花水月也不知该说什么,但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国师又在憋着坏心思,只怕京中会再起风云。
小院儿沉默了许久,直到被一声很轻的敲门声打破。
三人立马扭头警惕望去,刑寂提步朝大门走去,透过缝隙看到外头一身灰白衣的男子。
隔门问其身份,“何人。”
门外的人似是有些迟疑,踌躇片刻才回答,“龙光寺的小道,正生。”
握着铜环的手顿了一下,刑寂眉心蹙起,“有何事?公子不在。”
“小道……小道来寻向姑娘的……”门外默了一下,“有些事想请教向姑娘,与师父无关……”
听他声音有些颤,刑寂还是拉开了门,一眼打量正生模样,侧身让他进来后,才落锁紧闭大门。
引着他走回小院儿,向禾正躺着看他模样。
“嗯?这不是相凌身边的小道士?”
听闻向禾的话,正生肩膀耸了一下,半低着脑袋点头,“小道正生,有些事情想请教姑娘……”
眉心一挑,向禾起身落坐方桌旁,“坐。”
正生似乎有些拘谨,觑着眼看了一下齐信。
“齐信,你先回去吧,我与这位小道士聊聊。”
见不能听热闹,齐信哼哼唧唧进了内院,翻出书籍看着,偶尔还要写下标注,看起来十分认真。
那正生见着他如此专注,便放心落座。
刑寂去准备茶水,向禾把桌上水果推过去些,“你瞒着相凌来的?”
“都、都瞒着……”
恍然点头,向禾单手托腮端详他的脸,“想问什么?”
被她这么仔细打量,正生脸颊有些发烫,四下张望几下,见着后头还有两位姑娘盯着他,脸色红润更甚。
这小道士很怕生……
向禾回头看向镜花水月,“你俩去别处玩儿。”
“好嘛~”
待镜花水月走后,向禾再次发问,只是话音刚落,一道雪白身影从她房中跳出,蹦跶着跳上正生膝上。
突然出现的小白兔,把正生吓得够呛,哇哇叫着,双手不知所措胡乱挥舞着。
可他膝上的小白兔只是睁着红色眼珠子看他,偶尔还会动动脑袋。
这一番动静惊到内院的齐信,他探头望出来,没想到一个小道士被小兔子吓着,撇嘴继续低头看书。
还未走远的镜花水月笑得花枝招展。
向禾被他惹笑,“别担心,她的修为被相凌全部散去,现在只是一只普通兔子而已。”
忽而想起那日王府中,他就跟着相凌一起,眼看着一个人身兔精承受痛苦,鲜血淋漓倒在向禾怀中。
向禾不顾表明身份也要救她,才没有让兔子身形俱灭。
想起那日向禾说的话,正生眉眼间染上愁色,“那日……听得姑娘说妖物也分善恶,再见兔精痛苦模样,令小道深有感触……”
“嗯?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跟相凌他们不同?”
正生肩膀又是一缩,颤着手试图摸摸兔子的白毛,手指刚碰到只觉柔软,忍不住顺着毛轻轻抚摸起来。
从进来便拘谨得紧张的他,此刻竟神奇地放松下来,“小道不敢说不同,但自从那日见过姑娘救下兔精,便对师父师祖的妖即是恶的说法有了怀疑……”
“无虑是你的师祖?”
“是……”
此时刑寂端来两杯茶水,放下后便站在向禾身后,垂眸看似两耳不闻,实则在注意着正生的一言一行。
向禾将茶杯推到他面前,“所以呢,你来找我问什么?”
抚摸白毛的手顿了一下,面色恍若布上一层迷蒙,“为何姑娘觉得妖分善恶,那鬼物呢?小道常见都是作恶的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