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得去一趟镇上的学堂了。”任婉清将信纸叠好,放入袖袋。
信上歪歪扭扭的字迹,恳求着帮助,像一根细细的针,刺痛了她的心。
小镇的学堂,她儿时也曾在那里念过几年书,如今竟已破败至此,需要求助于人。
傅景阳握住她的手,温润的触感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走吧,我们去看看。”
马车辘辘,载着二人驶向小镇的边缘。
学堂坐落在一片略显荒凉的地方,低矮的土墙斑驳不堪,屋顶上的茅草稀疏凌乱,在秋风中瑟瑟颤抖,如同一位垂暮的老人,无力地叹息着岁月的无情。
院子里,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围坐在一起,用树枝在地上涂涂画画。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却又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忧愁。
见到任婉清和傅景阳,孩子们怯生生地站了起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衣着光鲜的陌生人。
一位头发花白,身穿洗得发白的长衫的老者从屋里走了出来,正是学堂的先生,孔学究。
他拱了拱手,语气冷淡,“二位可是任家餐厅的老板?”
“正是。”任婉清微笑回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亲切,“我们收到学堂的来信,特地来看看。”
孔学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如今任家餐厅生意兴隆,两位突然想起捐助学堂,莫不是为了沽名钓誉?”
任婉清的笑容微微一僵,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孔先生,我们……”
“不必解释了!”孔学究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老夫教书育人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不少打着善人旗号行龌龊之事的人!你们若是真心想帮助学堂,就拿出实际行动来,而不是在这里空口白话!”
傅景阳上前一步,将任婉清护在身后,眼神凌厉地盯着孔学究,“孔先生,你……”
任婉清拉住了傅景阳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孔学究,“孔先生,我们今日来,只是想看看学堂的情况,至于捐助之事,我们自有安排。”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明日,我们会再来。”
翌日清晨,一辆马车满载着书籍,停在了破败的学堂门口。
任婉清一身素雅的衣裙,站在晨曦中,仿佛一株傲然挺立的梅花,清冷而坚韧。
孔学究看着堆积如山的书籍,
“孔先生,这些书籍只是一点心意,希望能对学堂有所帮助。”任婉清的声音清脆悦耳,如涓涓细流般流淌在院子里。
孔学究抚摸着崭新的书页,一股墨香扑鼻而来,他苍老的眼中竟泛起一丝湿润。
“任老板,老夫……”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孔先生不必多言,我们只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任婉清微微一笑,转身看向那些好奇地围观的孩子们,“孩子们,以后要好好读书,将来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孩子们欢呼雀跃,围着书籍蹦蹦跳跳,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
傅景阳站在任婉清身旁,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心中充满了敬佩和爱意。
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小镇上开始流传一些关于任家的谣言,说是任家捐助学堂只是为了作秀,沽名钓誉。
这些谣言如同毒蛇一般,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逐渐侵蚀着人们对任家的信任。
“听说了吗?任家捐书根本就是做样子,他们是想借此提高自己的名声,好赚更多的钱!”茶馆里,有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引来周围人窃窃私语。
“可不是嘛,我看他们就是假仁假义,说不定那些书都是些破烂货!”另一个附和道。
这些流言蜚语传到了任婉清的耳中,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反而平静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好过啊。”
傅景阳眉头紧锁,担忧地看着她,“婉清,你打算怎么办?”
任婉清既然他们想玩,我们就陪他们玩玩。
”她站起身,目光坚定地望向窗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我要让他们知道,任家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她走到书桌前,提笔蘸墨,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明日,我要让所有人看看,究竟是谁在演戏!”
傅景阳心疼地将任婉清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婉清,别担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些流言蜚语终究会被时间冲淡。”他紧紧握住任婉清的手,眼神中充满信任,仿佛在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任婉清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原本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
她抬起头,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仿佛在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二天一早,任婉清便派人去请了几位在小镇上德高望重的老者和一些平日里与她交好的居民,邀请他们到学堂参观。
这些居民平时就对任婉清的为人赞赏有加,如今听说她被恶意中伤,自然义不容辞地前来支持。
当他们亲眼看到学堂里崭新的桌椅、堆积如山的书籍,以及孩子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时,心中对任婉清的信任更加坚定。
他们纷纷表示,相信任家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学堂,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有人嫉妒心作祟,故意散播的谣言。
消息很快传遍了小镇的大街小巷,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人们也开始相信任婉清,谣言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消散。
看到这一幕,任婉清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然而,任婉清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她知道罗富户不会善罢甘休。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学堂的院子里,将一切都染成一片金黄色。
任婉清独自一人坐在学堂的门口,看着孩子们嬉戏打闹,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孔先生,”任婉清突然开口,打破了片刻的宁静,“我想了解一下学堂的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