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要出门,影三和影七自然也要跟着。
只不过他想着人太多引人注目,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于是他只让影七跟着。
其实福禾说得也没错,这个时候确实买不到好马,姜清在马市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喜欢的。
影七问:“公子,你想买马呀?”
姜清便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影七道:“公子不必花钱,你跟殿下撒个娇,他什么都给你。”
这话说的,怎么他就跟戏文里的祸国妖妃似的。
姜清叹息一声:“其实我有些想要一匹小马驹,亲自把它养大,这样它就只认我一个主人了!”
他好像还从未拥有过什么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影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了一圈没有想要的,姜清也不想浪费时间了,直接打道回府。
当天晚上,谢珩喊他去清晖院用晚膳时,竟问了他此事。
姜清心想,肯定又是影七说的。
“嗯,殿下,我只是想学骑马。”
谢珩道:“那就学,你去马厩选一匹喜欢的,孤亲自教你。”
姜清心里一喜,喜的是谢珩说亲自教他。
“可是,那是殿下的马。”
谢珩道:“你先学着,过几日有良驹进京,孤挑一匹好的送你。”
“我自己出钱买!”姜清开心道。
谢珩无所谓地耸肩:“都行。”
第二天,本想着是休沐日,刚好带姜清去郊外跑马,谢珩刚叫人把马儿牵出来,没想到又出了事。
“快禀陛下,临安急报!”马蹄带起阵阵灰尘,一路疾行入了京城。
是临安来的八百里急报,这是有大事发生。
谢珩当即被召进了宫里,姜清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正事要紧。
影七看他不太开心,就想着自己也会骑马,先在府中教一教公子。
“也好。”反正他闲着也无事,先学一学。
看着面前高大的千里马,姜清心里有些发怵,不会摔下来吧……
影七道:“公子,你坐上去,属下帮你牵着。”
姜清点点头,踩着脚蹬爬上了马背,马儿一动他就紧张得不敢动作。
“公子放松一些,它叫裂云,是殿下专用的,很乖呢!”
影七这么一说,姜清心里放松了不少,看着马儿顺滑的鬃毛,忽然想到这可能是陪着殿下杀敌的战马,一时间也忘记了恐惧,渐渐习惯了坐在马背上的感觉。
不过到底是初次骑马,姿势什么的不太对,倒是他骑了没多久,便眼酸背痛的,腿上也磨得有些难受。
看他有些累了,影七便让福禾扶着他回去,然后自己把裂云送回马厩里。
一直到很晚谢珩才回来,看他这两日太过劳累,姜清特意让厨房炖了燕窝,然后又亲自送过来给他。
谢珩看他走路姿势有些奇怪:“腿怎么了?”
“没什么……”姜清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殿下走了以后,我一时心痒,就让影七帮我牵着马儿,骑了一会儿。”
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没想到歇了一会儿后,大腿内侧反而难受起来,走起路来布料一磨就疼得厉害。
谢珩面色一变,当即接过姜清手里的燕窝放在一旁,然后把他按在榻上。
“殿……殿下……”姜清慌得不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脚上一凉,姜清忽然不敢动了。
谢珩看了一眼后,面色不太好看,扔了被子给他盖上,然后转身去拿了膏药来。
姜清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殿下!我、我我自己来……”
谢珩拂开他的手:“别动。”
姜清顿时愣住,僵着身子完全不敢动了。
这膏药有淡淡的药香,抹上去时有些凉,姜清心里却烫得不行。
“殿下,不、不擦药了……”
谢珩眸色愈来愈深,手上就好像捏着一块儿豆腐似的。
“小可怜,忍一忍。”
姜清几乎是红了眼睛,声音抖得不行:“不、不……”
谢珩手指游离,似乎是看他过于可怜,便好心地放过了他。
“看着要破皮了,不擦药,会更疼。”
姜清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他方才……
现在完全不敢动,生怕被谢珩发现不对劲。
不过谢珩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只不过他隐藏得极好。
趁着他转身去净手,姜清三下五除二穿戴整齐。
谢珩将装着药膏的小瓶子塞进他手心里:“回去自己再擦几遍。”
“谢、谢谢殿下。”
谢珩清了清嗓子:“下次骑马,不要太久,慢慢来。”
“哦,我知道了。”姜清羞得不行,还从未有人对他那样过。
就连沐浴时他都不喜人近身伺候,没想到殿下会这样,姜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找些话缓解一下气氛。
“今日殿下匆匆离去,是有什么事吗?”
谢珩倒了一杯凉茶给他喝,缓解了不少躁郁。
“临安水患,河水决堤淹没了大半城池,父皇传孤去商议赈灾事宜。”
姜清面色忧郁:“水患?”
“嗯,现在正在商榷钦差人选。”
永昌帝要派钦差大臣去临安赈灾,可是该派谁去,众人各执一词。
姜清有些不理解:“赈灾是大事,每晚一刻灾民就多受一分苦楚,为何这种事情也要拖延时间?”
谢珩叹息一声,端起姜清送来的燕窝喝了一口。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谢珩没和他说太多不好的事情,临安城的河堤是三年前拨款二十万两银修筑的,为何才三年就决了堤?
这其中的门道,只怕是触目惊心。
“今日可喝药了?”谢珩问道。
姜清点点头:“喝了,已经大好了,明日就不用喝了。”
他实在是怕了那个苦味儿了,要是师父在,还能给点小药丸吃,喝那个汤药是真的受罪。
“嗯。”谢珩轻轻应了声。
姜清欢呼:“太好了!”
看他这么开心,谢珩暗自摇头:“既然怕喝药,以后就别生病了。”
姜清一听觉得有些霸道,生不生病又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
“殿下也别太忧心了,所有事情都会解决的。”姜清自知帮不上他什么忙,只能在言语上宽慰一二。
“嗯,孤去书房,你…… 要是走路难受,今夜就在这边歇下吧。”
姜清顿时一愣,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方才的感觉还萦绕心间,让他心绪浮动起来,想留下又有些不好意思。
嘴上说着是一回事,实际行动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纠结再三,姜清还是捏着袖子想,今晚还是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