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吗？”
于歆歆脸色更为忧伤，“你看过生死簿，应该我是怎么起的。”
江洛宁否定地摇摇头。
“我大概知道你的死因，二伯母有说过你与大伯的过往，说你为爱自杀。可我觉得，这未必是真相。”
之所以有这样坚定的怀疑，是因为林皓与苏晴晴的存在。
这两个人生前死于非命，与程方茹有关。
他们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最后还牵扯到大伯洛峥。
既然涉及到自家人，江洛宁自然上心，她总觉得程方茹在运行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若不是出现了自己这个变故，估计洛家早就家破人亡了。
而为了证实心中猜想，江洛宁也已盘问过林皓与苏晴晴，得到的答案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样。
于歆歆的记忆已经有些混乱，她努力回想也拼凑不齐当年为何自己会死去的记忆。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只记得我并不想死。”
“有人把我推进了水池里，有人拉着我的脚一直往下沉，我挣脱不了……”
江洛宁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神色也冷了几分。
“所以，你是被迫为情自杀。”
于歆歆点头，脸色痛苦道：“我的确很难过，也的确想过死。”
“但我想到父母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我还没傻到为了爱情放弃生命。”
“可是……可是我再次醒来是在自己的葬礼上……”
于歆歆的情绪开始起伏不定，过去的悲伤与痛苦让她无法保持冷静。
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不断在她脑海里闪烁，记录着的都是她的崩溃瞬间。
江洛宁见状，伸手按在了她的头上。
灵力如潺潺的流水般通过她的手指缓缓输进于歆歆的身体里，让她快要濒临崩溃的情绪逐步稳定了下来。
于歆歆喘着气，脸上布满泪水，悲伤如潮水般在她的心头翻涌。
她慢慢安静了下来，向江洛宁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江洛宁拿出乾坤袋，解了绳子。
一阵光芒过后，林皓与苏晴晴两个鬼魂如精灵般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江洛宁的乾坤袋是神器，具有滋养性质。
被虐得快要魂飞魄散的林皓与苏晴晴已经被里面的灵力滋养得精神饱满，充满力量，早没了之前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样。
“大师！”
林皓拉着苏晴晴跪下，感激万分地向江洛宁叩头。
“大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有来世定为大师做牛做马！”
江洛宁无所谓地摆摆手，并不在意他们的报答，也不打算要他们的报答。
人都死了二十多年，她怎么要！
“你们先起来，死人跪我，我会折寿。林先生，把你和我说过的话再和这位于小姐说一遍。”
林皓愣了愣，这才把视线转向一旁与自己同为鬼魂的于歆歆。
他心中骇然，脸色变得难看。
苏晴晴看到她，也是一脸惊诧愕然。
“你是于家的千金于歆歆小姐？”苏晴晴着急地问道。
于歆歆点点头，也是奇怪地望着他们，随后又看向江洛宁。
江洛宁指着林皓与苏晴晴，说道：“这就是我让你见的人，林皓先生与苏晴晴小姐。”
“林先生是程方茹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也是程方茹过去喜欢的人。”
“而苏小姐与你一样出身世家，据她所说曾经在几个宴会中见过你。”
于歆歆又看向林皓与苏晴晴，努力在脑海中搜索，但还是记不起自己是否认识这两人。
“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你先听林先生说话。”
江洛宁朝林皓点头示意。
林皓立刻端正了脸色，严肃地说道：“于小姐，我和晴晴都是被程方茹杀死的，你也是！”
闻言，于歆歆震惊得瞪大了双眼，声音颤抖。
“你是说，我是被杀死的？”
林皓点头，开始说起他们的过去。
“我句句真话，也没必要欺骗你。”
“程方茹喜欢我，但我对她无感，所以不曾接受过她的心意。”
“我后来与晴晴相爱，我们快要结婚时被程方茹杀死了。”
想起那糟心的过去，林皓心里对程方茹的恨达到了顶峰。
他捏紧拳头，脸上愤恨不已，苏晴晴也是难过地低声哭泣起来。
他们本来拥有幸福的未来，却被程方茹毁了。
“可是，她怎么敢……杀人可是犯法的，她就没被警察逮捕吗？”
一个女人连续杀害两个人，怎么可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何况苏晴晴还是世家千金，警察会更加上心。
林皓摇摇头，坚定地看向她，否定了她的说法。
“若是正常的谋杀，她自然会被法律制裁。”
“但我们不是被程方茹亲手杀死，她请了一个玄学中人，我们死在那个道士手里。”
“那道士心思歹毒，邪恶无比，用了诡异的道术害死了我们。”
“普通警察查不出死因，我们的死就被定义为意外。”
程方茹恨他，恨晴晴，人性扭曲的她把自己的爱而不得归咎到他们两人身上。
本以为死了也就死了，但程方茹丧心病狂到把他们的灵魂囚禁了起来，断了他们转世投胎的机会。
“死后，我们也没法去投胎。”
“那道士把我们的魂魄囚禁了起来，在程方茹的命令下时不时对我们严刑拷打。”
“若不是遇上大师出手相救，我们早就魂飞魄散了。”
想起这二十多年的囚禁，林皓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在我们被囚禁的这些年，也知道了程方茹的秘密。”
“她以为我不爱她是因为晴晴是千金小姐，从而嫌弃她的出身。”
“所以在我们死后，她把目光盯向了洛峥先生。”
正是因为这样，才直接导致了于歆歆的死亡。
于歆歆越听，脸色越为沉重。
无边的恐慌笼罩着她，那种接近真相的焦灼激动让她忍不住泪水滑落。
“那个道士施法控制了洛峥先生，让他与程方茹发生了关系，并且抛弃了你。”
“一直到你死去，洛峥先生都是被控制着的。”
“至于你的死……”
林皓难过地唉了一声，不忍道：“你是被程方茹害死的。”
“那个道士控制了一个鬼魂，那个鬼魂把在水池边的你推进了水里，直到你彻底死亡。”
他们的死法一样，他们都是同病相怜之人。
这飞来横祸，让他们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这个真相，已经炸裂到江洛宁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她喝完了整杯拿铁，许是咖啡因子的作用，她现在特别兴奋激动。
手痒痒的，想暴打人出气！
这个二十多年的阴谋一旦被揭穿，洛家不只是鸡飞狗跳那么简单。
“所以……他不是不爱我了，他是……忘了我。”
“是的，程方茹仇恨我们，所以连累了你与洛峥先生。”
他们四人的悲剧都是程方茹一手造成的，仅仅因为她那畸形扭曲的爱。
程方茹背负着四条人命，现在第三个已经确定是于歆歆，那么还有一个是谁？
江洛宁拧起眉头，寻着心中的怀疑忍不住算了算。
最后得到的结果让她瞬间汗毛倒竖，周身止不住地战栗。
竟然是——至亲！
于歆歆掩面痛哭，被这残酷的真相打击得生不如死。
她的内心就像被无数的刀割一般，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呀……”
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在质问整个世界，又仿佛在质问自己。
一个人的恶，真的可以达到这种丧心病狂，惨绝人寰的程度吗？
于歆歆想到与洛峥的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
而现实的残酷，却如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将她的内心刺破。
她的灵魂仿佛被撕裂，整个人崩溃着。
她无法抑制住内心的痛苦，无尽的悲伤与愤怒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皓与苏晴晴也是眼睛通红，内心痛苦不已，他们何尝没有这么问过程方茹。
可那个答案很可笑，很幼稚，也令人很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