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苦笑,笑声在密室中回荡,仿若孤寂的夜枭啼鸣:“也罢,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多年前,我本是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偶然间邂逅了一位富家千金,她如春日繁花,温柔浅笑间便偷走了我的心。”
“我们情投意合,私定终身,以为能就此携手一生,可她的家族却视我如蝼蚁,嫌弃我贫穷,将她强行许配给了一个富家子弟。”
“我痛彻心扉,不甘心就此失去挚爱,于是弃文从武,日夜苦练,只盼能有力量夺回爱人,在这过程中,我结识了一些江湖人士,他们见我满心仇恨,便蛊惑我加入了一个神秘组织,信誓旦旦地承诺会帮我达成心愿。”
黑衣人顿了顿,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浓:“可我没想到,这竟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们利用我对爱人的思念和复仇的渴望,驱使我去做了许多天理难容的坏事。”
“而我的爱人,听闻我在江湖中堕落,心灰意冷,最终香消玉殒,我这才如梦初醒,发觉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他们只是想利用我的仇恨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本册子,便是他们的罪证,记录了他们多年来的阴谋与恶行,每一页都浸染着无辜者的鲜血。”
谢淮钦听后,心中泛起一丝同情,但仍警惕地说道:“那你为何不将册子交给官府,反而在此独自行动?”
黑衣人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悲凉:“官府?这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犹如一张巨大而腐朽的网,我早已不再相信官府能还世间公道。”
“我只想用自己的方式,为爱人报仇雪恨,然后结束这罪恶的一生,去九泉之下与她相伴。”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如汹涌浪潮般席卷而来。
原来,郑吣意担心谢淮钦的安危,心急如焚之下,率领侍卫快马加鞭赶来支援。
黑衣人以为是组织的援兵到了,顿时警惕起来,如困兽般挟持了谢淮钦,手中匕首紧紧抵在他的咽喉处,寒芒紧贴肌肤,只要稍一用力,便能取人性命。黑衣人低声咆哮:“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郑吣意见状,心急如焚,脸色苍白如纸,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喊道:“你放开他!”黑衣人看着郡主,又看了看被挟持的谢淮钦,眼中涌起一股绝望的疯狂:“为什么你们都能拥有爱情,而我却只能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眼睁睁看着爱人离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舒月瞅准时机,如鬼魅般悄然出手,身形快若闪电,试图解救谢淮钦。
黑衣人在挣扎中不慎后退,一脚踩空,掉入了密室里的一个陷阱。
陷阱中,尖锐的木桩如林立的死神之镰,散发着致命的气息。
谢淮钦本能地伸手想要拉住他,却只抓到一片衣角,指尖划过布料的瞬间,仿佛能感受到黑衣人心中无尽的绝望。
黑衣人躺在陷阱里,鲜血如泉涌,迅速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他望着谢淮钦和郑吣意,眼神逐渐涣散,喃喃道:“好好珍惜你们的爱情吧,莫要像我一样,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言罢,头一歪,就此闭上了眼睛,唯有那空洞的眼神,仿佛还在诉说着他未竟的哀怨与不甘。
谢淮钦和郑吣意望着死去的黑衣人,心中五味杂陈,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
她们深知,这起案件背后的阴谋如同一座巨大的冰山,此刻显露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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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钦和郑吣意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府中。
那本从黑衣人手中夺来的册子,成了他们解开谜团的唯一希望。
然而,当谢淮钦试图打开册子时,却发现册子被一种奇特的机关锁住,无论他如何摆弄,都无法开启。
她发现册子上有一些细小的凹槽,似乎需要特定的物品才能打开。
再瞧这册子的封面,繁复的花纹蜿蜒缠绕,那纹样全然不似官府之物所特有的规整与威严,反倒透着几分诡谲之气,倒像是某个神秘组织专属的独特标识。
她的心中骤然闪过一道亮光,当下便寻思着,或许可以将此物拿去给此地的县令一观,说不定他能知晓其中的门道。
主意既定,她即刻唤来影风,命其前去传唤县令。
不多时,县令匆匆赶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急行。
他毕恭毕敬地接过册子,双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谨慎与凝重。
只见他将册子凑近眼前,细细地端详起来,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册子,直抵其背后的秘密。
良久,县令的脸色变得煞白,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此物……此物好像是……是黑风寨的标识。”
谢淮钦听闻此言,眉头微微一蹙,眼中满是疑惑与探究之色,问道:“黑风寨是何组织?”
县令赶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神色紧张地回道:“郡马爷,您有所不知啊!这黑风寨向来凭借着地势的优越,四面环山,山高林密,道路崎岖险要,易守难攻至极。”
“朝廷多次派兵围剿,却都铩羽而归,这几年他们愈发猖獗,在那一带已然成了称霸一方的小霸王,搞得当地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若是您与郡主日后回京,途经那一带,可千万要绕道而行啊,切莫招惹上这等瘟神!”县令的话语中满是忧虑与无奈,仿佛那黑风寨的阴影已经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头。
谢淮钦静静地听完县令的讲述,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仿若暗夜中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却又带着某种笃定。
待县令诚惶诚恐地退下后,她步履匆匆地去找郡主,神色间透着几分急切与果决。
郡主正在屋内若有所思地踱步,听闻谢淮钦求见,便轻声应许。
谢淮钦踏入屋内,未及寒暄,便开门见山地将册子之事以及心中的打算和盘托出:“郡主,我思来想去,觉得我们此番行程或许应有所改变。”
“我之意是,我们不妨刻意途经黑风寨那处,佯装被他们擒获束缚,从而寻机潜入寨中。”
郡主微微一怔,秀眉轻蹙,眼中满是疑虑:“淮深,这其中怕是暗藏凶险,你为何会有这般想法?”
谢淮钦神色凝重地走到郡主身旁,压低声音说道:“郡主,您想想,虽说我们也能够乔装打扮一番,然后偷偷潜入寨中查探情况,但这一路上发生的种种事端,桩桩件件都透着一股蹊跷劲儿。”
“我隐隐觉得,或许我们早就被人暗中盯上了,说不定现在就有耳目潜藏在我们身边,时刻留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堂而皇之地走那条路,让那些暗中窥探之人误以为有机可乘,去给他们的主子通风报信,这样反倒能让我们更加顺利地混入黑风寨。”
郡主听着谢淮钦的分析,轻轻点了点头,眼中的疑虑渐渐被一丝赞赏所取代:“嗯,你所言不无道理。只是这其中的风险实在不小,我们需得万分小心才是。”
谢淮钦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郡主放心,我已有安排,我会假意让影风去查案,对外放出消息,让那些暗中之人以为我们毫无防备。”
“影风一旦有任何消息,都会回来禀报于我,如此一来,我们也算是留了一手,不至于完全陷入被动之境。”
郡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好,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我们即刻准备,定要将这黑风寨的秘密查个水落石出。”
二人的目光交汇,皆透着坚毅与果敢,仿佛已经看到了隐藏在黑风寨背后的真相正缓缓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