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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书中文 >  四方飘摇 >   第41章 回湘

与李坊如此相肖的一个人,由不得李之罔不多想,他沉思阵,拿出传音符联系李杓,准备打听清楚何洛仪的身份。

“洛仪,公子是撞见她了?她今日有过来看望老身。”在李杓的洞府,她知趣地没有提及上次癔症之事,只当一切从未发生。

李之罔眼眸微抬,看来李杓知道何洛仪,赶忙说道,“对,今日我在眸星台修炼时偶然瞥见了何小姐,与我朋友颇为相肖,才想知道她的身份。”

“公子是说有一人与洛仪十分相像?”李杓忽得站起,又捋口气缓缓坐下,“老身太过激动了,公子勿怪。洛仪曾有个姐姐,但在多年以前被强人掳走,老身寻了近二十年,此刻才终于有些眉目,不免气动。”

“此乃人之常情,仙子情绪激动很正常。”李之罔看李杓已逐渐平复下来,便道,“我那朋友叫做李坊,是毗湘李氏李坷明的独生女,如今入了华琼剑派,仙子可要派人去看看?”

“无论是否真是洛仪的姐姐,都要派人去看的,但如今先要把洛仪和她母亲叫过来。”

在等待的途中,李之罔也知晓了何洛仪与李杓的关系。李杓与何顺遂有三个孩子,前两个孩子都早早亡故,只有第三个孩子留下了血脉,而何洛仪便是第三个孩子的后代。如果要算的话,应是李杓的五世孙,并且为了延续何家香火,让她信了何。

“煜薇我一向爱护得紧,她孩子丢了,我也甚为恼心。公子此番相赴,不仅让我二人故友再遇,还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真是我何家的福星。”何煜薇便是何洛仪的母亲。

“只可惜不能早知仙子忧愁,让仙子多愁眉两月。”李之罔安抚道。

二人闲谈着,何洛仪便到了,毕竟她刚离开鉴星湖不久,得到消息再折返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她本以为自家老祖有恙,匆忙赶回来,结果见到的却是老祖正与方才见到的年轻人谈笑不停,不禁哑舌。

李杓比了个手势,让何洛仪站近些,对李之罔道,“公子看看,是不是与你那朋友一般无二?”

“像,太像了。”因为幻觉的缘故,李之罔对李杓的模样并不模糊,好好看过后道,“除了眉眼有些微差别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老祖,这是怎么回事?”被一个男子以审视的目光扫遍全身,让何洛仪颇为不满,双眉都有点微立。

“害,忘了介绍了。”看得出来,李杓对何洛仪极为宠爱,拉住她手介绍道,“这位是李之罔李公子,老祖我多年前的好友,算是你的长辈,如今暂居于道门。”

李杓这句话可算定性了,无论何洛仪答不答应,她都只能以晚辈之礼来对待李之罔,极其敷衍地做了个礼。

如果按年级来算,李之罔只比她大几岁,算是同辈,对方不愿做晚辈礼也是正常,故此回了个同辈礼。

三个人待着,带一个不熟的何洛仪,李之罔便找话题道,“仙子若要派人去华琼剑派的话,我到时候便跟着走,既当个中间人,也能回毗湘。”

“真不多待了?”

“不待了,出来的日子不短,多少是该回去的时候。”

“那好吧。”李杓摇摇头,道,“公子把手伸出来。”

虽然搞不懂李杓的意思,但李之罔还是照办,并按其吩咐露出手腕。只见李杓凌空挥指,他的手腕处便浮现出三个一字划开的伤口。

李杓拿帕子将鲜血擦去,道,“这是老身的三道风印,,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能为公子提供些微助力。”

李之罔哪能不知道,这三道风印日后就是他的三道护身符,感动之下只有无言谢过。

又等上一阵,何煜薇也到了,三十来岁的样子,模样娇美,但看起来没甚精神,在听完李杓的一番话后眸子又瞬间亮起来。

“煜薇,这次你亲自去看看?”李杓道,“李公子人而有信,他既然说八、九分像那就不会有问题。”

何煜薇想到以前也有这样的事,但全都是为了骗取链沫,糊弄她,只是老祖都发话了,由不得她做主。

“方才还有件事忘了,我曾听侍卫谈论我那朋友的身世,似乎并非其父亲亲生。”

李之罔补充的一番话顿时让祖孙三人信心更上一层。

“明日就走?”这下反而是何煜薇更加主动了。

李杓指了指李之罔,示意要看他的心思。

“明日就走。”李之罔也不想再待在梵惑道门,最后向李杓拱手道,“仙子,这次一别,我大概就会直接去南洲了,仙子保重身体。若能归来,我一定再来看望仙子。”

“公子也要保重。”李杓知道李之罔的决心,说实话,并不看好,但还是勉励道,“公子切记量力而行,不要太过勉强,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终虚妄,公子万事要以自身为重。”

李之罔再次拱手,随即退下,留李杓三人相谈,想来他们还有些私密话要说。

...

华琼山 山脚

“这便是华琼剑派?好生简陋,待寻到姐姐,我们便即刻离开。”

何洛仪毫不掩饰自己对其他山门的鄙视,当然,她出身于梵惑道门,对一切看不上很正常。但就李之罔而言,以巨剑为标志物的华琼剑派还是稍微镇住了他。

何煜薇看何洛仪还想吐槽,止住道,“别说了,守山人过来了,我们且过去。”

守山人一般都要见多识广,华琼剑派的祝聃也不例外。不说李之罔,何煜薇与何洛仪一看便不是寻常人,祝聃当即快步走过来道,“敢问贵客高姓大名,出自何山门?”

何煜薇拿出块以荧惑为主体、周围镶有日月的玉牌道,“梵惑道门来人,请你们宗主一见。”

梵惑道门的徽识祝聃是认识得,而玉牌代表的地位更高,立刻向山上发了道传音,连名姓也不问便带着三人往山上走,并介绍道,“如今剑派中正在举行小比,人多眼杂的,多有招待不周,贵客勿怪。”

“没事,我们此番只为寻人,不会久留。”何煜薇说道,“而且倘若真让我等找到了要找的人,对华琼剑派自有一番赏赐。”

“贵客说得哪门子话,能帮到梵惑道门是我等的荣幸,不需要什么赏赐,只愿友谊长存。”祝聃虽乐开了花,但还是说着体面话。

随后四人便不再说话,一路直达山巅,而华琼剑派的宗主已备好宴席等待。

入座后,何煜薇眼都不往桌子上看一眼,直接道,“张宗主,我等此番来找一人,唤作李坊,你可知她如今在何处?”

“李坊?”张维京看向身旁几位紧急呼唤来陪宴的长老,道,“诸位可有印象?”

“李坊是我的弟子,如今正在参加小比,应该在天字台。”一位中年女性答道。

何煜薇看地点已经确认,便不再久待,道,“张宗主请派一人带我等去天字台,宴席之事过后再提不迟。”

华琼剑派比起梵惑道门就是一个小虾米,张维京哪能不从,赶忙答应下来,并派李坊的师父带李之罔三人过去。

李坊的师父将三人带到天字台后,李之罔眼睛尖,一下就看到了在台下加油助威的李坊,赶忙一指。

“那是...我的孩子!”何煜薇几乎要哭了出来,提起袖子挡住,何洛仪也有些不知所以,亲眼看到与自己长得一般无二的人。

天字台人多眼杂,母女相认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李之罔便道,“我去把李小姐叫过来。”

他曾答应李坊日后要来华琼剑派看她,本只是安慰她的托词,没曾想还真成真了。过去的路上李之罔还在想怎样开口,结果李坊只是稍一转头便发现了他,随后疯了一样地奔过来。

“罔哥哥,你怎么来了?!”李坊拉住李之罔的手,又是恼怒又是欢喜,“我写信给苏姐姐打听你的去向,但她根本不说,这段时间你究竟去哪儿了?”

“出去运镖了,这不刚回来吗?”李之罔轻咳声,不动声色地挣脱开李坊的手,却又被她立马抓住,只好道,“有两个人想见见你。你忙吗,不忙的话跟我过去?”

“哼!我说呢,你怎么会突然过来,原来是有其他事!我不理你了。”

李坊连听都不想听具体是什么事,松了手便往天字台走。

李之罔无奈地摸摸脑袋,回头望眼何煜薇母女,发现她们正盯着他,肯定已把刚才的事尽收眼底,只能叹息声,硬着头皮追上去。

“好妹妹,别生气。”李之罔跟在李坊后面,一个劲地劝说,“我过来,当然是为了看你,其他事只是附带的。”

“我才不信呢。”李坊虽说着,脚步已放慢些,“我是知道了,罔哥哥什么都好,但对我就是不说真话。”

“这个...”李之罔不知道怎么办了,说真话李坊不高兴,说假话她又不相信,只能劝道,“相信我,那两人对你很重要,你不去会后悔的。”

“我只知道你骗我。”李坊嘟起个嘴,瞅都不瞅李之罔一眼。

“好吧,你说要我做什么才能答应我去见别人一面?”面对女人,李之罔一向失败,大概只有在应付白天佐和姬月寒时他才能略占上风。

“给我你一整天的时间。”李坊暼眼周围,见没人注意他们,小声道。

“额...这个不太好吧。要不等回了毗湘城,让年锦和我们俩...”李之罔注意到李坊神色有变,赶忙止住,“行,行,行,我答应。”

“不对,你为什么叫苏姐姐年锦?”李坊本来面色有转,忽得注意到李之罔对苏年锦的称呼有异,低喝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年纪大的?还是说觉得我比不上她?”

老实说,苏年锦是要比李坊好看,但只是些微,二人都算难得一见的美人,最为主要的是,李之罔对两个人都未有一点情欲,他这么叫,只是因为苏年锦是她的义姐罢了。

“这个说来话长,后面我再给你解释。”李之罔不谈这个,“现在我也答应你了,先随我去见人吧。”

“不去,下一个就轮到我比试了,得比试完才行。”

李之罔知道她是答应了,便道,“那你先比试,我在下面为你加油。”

比试并未出任何风浪,李坊轻而易举地便取得了胜利,虽然李坊说是有李之罔为她加油的缘故,但李之罔却知道是李坊自己的实力本来就比另一人强。

认亲就没那么顺利了。

在何煜薇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见到和她差不多一模一样的何洛仪后,李坊哭着喊出句,“我母亲早死了!”随后竟就这样跑开。

本以为是皆大欢喜、母子团圆的局面,结果却是这样。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一阵,还是何煜薇率先反应过来道,“李公子,你和坊儿关系不一般,帮我去劝劝她吧。”

“何小姐,照顾好你母亲,我去把李坊叫回来。”

李之罔留下这样一句话,便往李杓离开的方向奔去。

他跑上一阵,才想到自己对华琼剑派根本不熟悉,要寻人何从谈起。但又答应了别人,不可能就这么回去,只好一边走一边问过路的子弟,看没看到一个哭着的女子。

就在他都要放弃的时候,忽得响起个声音,“呆子,我在这儿呢?”

李之罔循声看过去,原来李坊躲在了一棵树后。他快步过去,关切道,“怎么了,觉得不是你的母亲吗?”

李坊摇摇头,“看到她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们和我有着某种关系。我从小听过很多风言风语,也不止一次地问父亲母亲在哪儿,我知道,自己的身世没有父亲说得那么简单。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们要在我已经快把这些都忘了的时候突然出现,又突然地要带我走?”

李之罔靠着她坐下,和声道,“我明白,你觉得她们来得太晚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们寻找你又花费了多少的时间?我知道,二十年,自你被人劫走后的二十年,你母亲从来没有放弃寻找过你,你狠心伤她的心吗?”

“不行,不行。”李坊泪虽止住,但仍是摇头,“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能离开他。你让她们回去吧,就当我从来没见过她们。”

“只是相认,又没说要带你走。况且,伯父说不得知道你找到亲人后也会为你高兴呢。”

“真的吗?”

“会的,相信我。没有一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过得更好,你与亲人相认,才是他最开心的。”

李之罔看李坊情绪已经逐渐缓和下来,便道,“这样,你先回去整整仪容,我回去叫她们,再选个安静的地方让你们母女相认。”

又安抚阵,李坊便离开了,李之罔则匆匆去找何煜薇母女。

母女三人相认的时候,他一个外人自不会在场。但第二日听李坊所言,相处得还算愉快,并没什么差错,这时候众人已在回毗湘城的路上。于情于理,何煜薇都得见李坷明一面。

到毗湘城后,李之罔便与李坊三人分开,直奔苏府。

苏年锦不在,今日要处理事务去了镖局,反而大白天的方削离待在他在苏府的小院。

李之罔边放东西边问道,“老方,今天休息?年锦给你找了什么差事,我还不知道呢。”

“就是在府中修剪下花草什么的,不算忙,今天刚好休息。”方削离似乎不愿谈及他干的差事,转移话题道,“罔哥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其他人呢?”

看来苏年锦没有把车队遇袭的事告诉方削离,那李之罔自然也不会讲,便道,“发生了些事,提早回来了。在苏府还待得习惯吧?”

“习惯,怎么不习惯。”方削离扭扭捏捏道,“只是,罔哥,我们是不是该上路了?”

回来后,李之罔就一直感觉方削离不正常,眯眼问道,“老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感觉你不太对劲。有什么事就告诉我,难道我还不能给你解决吗?”

方削离哈哈一笑,一颗猪头左摇右晃的,眼睛躲闪着道,“能有什么事,就是今天罔哥突然回来,太欢喜了。对了,我让厨子做些吃的来,罔哥也几个月没吃过毗湘城的美食了。”

说罢,方削离便出了房间,简直就像逃开般。

李之罔撇撇嘴,看来方削离是有事情瞒着他,寻思着到时候要问问苏年锦,对方应该知道点什么。

因为出去后的后半段时间,他一直待在梵惑道门,所以回来之后并没有感觉到多疲惫,应付着和方削离吃了顿简餐便出了苏府,往湘川镖局而去。

不巧的是,到了镖局之后,苏年锦正好出门在外,李之罔只得找了间屋子,自酌自饮打发时间,并吩咐下人看见苏年锦回来了就通知他。

“公子,小掌柜回来了。”

李之罔喝到第十三杯的时候,门外终于是传来了下人的声音,他整了整仪容,刚一踏出门便见苏年锦的脑袋伸进来,欢喜喊道,“姐姐,我回来了!”

苏年锦扭头一瞅,面色极为生动,先是喜,双眼不由地微缩,嘴角翘起,随后是恼,眉蹙嘴闭,然后又是喜,呼道,“好弟弟,回来了也不先知会姐姐一声?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李之罔看苏年锦已经派人去订房间,还是阻止道,“姐姐,不用了。我刚跟老方吃过,现在还不甚饿呢。”

“你们在家吃的?”苏年锦看李之罔点点头,不满道,“那哪能行,令河庄的米酒不错,今天我们就去那儿。”

“好吧。”李之罔答应声,赶忙跟上苏年锦的步伐,一架马车停在门口,想来是得到苏年锦的吩咐没有驶开。

马车上,李之罔本想直接和苏年锦聊聊,有太多的事,何家如何了、北河公主的行走打听得如何了、汝森药庄诈取赔偿金一事又如何了,但苏年锦似乎心事重重,在车上一直沉默不语,只拉起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的街景。

“小掌柜,令河庄到了。”

车夫的声音让苏年锦回过神来,她抬个手笑道,“走吧,出去这么段时间,总得吃上顿好得才行。”

苏年锦驾轻就熟,一路带着李之罔进去,看来似乎经常来令河庄。她选得屋子临河,推开窗户便能看见已经破冰的湘江河,近三月的时节已有些微绿柳提前发芽。

“这儿风景不错吧。”苏年锦让李之罔坐过来,递上杯茶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问,但我们先吃,吃饱了再谈正事。”

苏年锦都发话了,李之罔自然应下,笑道,“出去几月,姐姐黑眼圈还在,莫非那本《黑狮狂少:亡国公主爱上我》出续集了?”

“出是出了,但我可没时间去看。”苏年锦大倒苦水,“是事情太多了,忙得!我都想出去运镖了,至少没那么多烦心事日日听在耳中。”

“你看我这不回来了吗?刚好能帮姐姐。”

“嗯呢。”苏年锦摆弄着茶杯,点头道,“确实有件事能给你办,就看你想不想办了。”

“姐姐你说,能办得我肯定不会拒绝。”

“吃完再说。”

不知为何,苏年锦一定要卖这个关子。

事后回忆,二人这顿饭都吃得不怎么香,李之罔是因为刚和方削离吃过,肚子饱了大半,苏年锦则是刚应酬完,饮了大几杯酒水,总而言之,这更像应付差事的一次接风宴。

“姐姐,我吃完了。我们谈正事?”李之罔用帕子擦掉嘴角的油渍,注意到八、九样菜肴只有两、三盘动了筷子。

苏年锦早就没动筷子了,闻言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大,让李之罔过去指向一处道,“你看那儿,有道小门,能看见不?”

李之罔顺着苏年锦的柔夷看去,发现是一个小巷的深处,有一道仅能供孩童进入的木质门,一个衣不蔽体的中年男子正在邦邦敲打。木门上有个小洞,中年男子敲了三声后从里摊出只手来,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放上一颗链沫到手心上,随后那只手便缩回去,木门缓缓朝内打开,中年男子则半弯住腰钻进去。

李之罔收回目光,疑道,“姐姐让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那里是一个地下赌庄,流水不少,由城南瓮氏做担保。”苏年锦看向李之罔道,“你说我为什么提这个?因为上午的时候我刚和赌庄的掌柜吃了顿饭。”

“姐姐,你染上...赌博了?”

李之罔刚说完就觉得不对劲,苏年锦爱财如命的性子,要她把辛苦挣来的链沫赌出去可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想啥呢?我是那种人吗?”苏年锦敲下李之罔的头,嗔怒道,“是你的好兄弟方削离。”

“他?”李之罔不敢置信,“这不可能,老方跟了我这么久,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不会去赌的。”

“那被人骗了呢?别人根本就是给他做局!”

苏年锦的一句话就让李之罔无言以对,半晌才道,“他赌输了多少,算在我账上,我来还。”

“六千!整整六千链沫!你还得起吗,就说你来还!”一说到钱财,苏年锦就像变了个样子,“如果不是我今天去还了那六千链沫,你好兄弟就要被砍手砍脚了!”

“还,我来还。”李之罔虽也是火冒三丈,但不可能跟着苏年锦一起指责方削离,只能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呛着怒气道,“多谢苏姐姐救了老方一命,我卖掉身家也会还。”

苏年锦叹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要不是知道方削离和你关系不菲,我绝不会去管他。”

“多谢苏姐姐了。”李之罔也坐回去,低声道,“我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老方,不让他再出这种烂事。”

“方削离的六千,调查行走的五千,从现在开始,你欠我一万一千链沫。”

“打听到了?”李之罔记得苏年锦说过调查到收全额,没调查到也要收一半,听对方所说,多半是有消息了。

果然,苏年锦点点头道,“镖局里有条路线去岭南道,那边挨着南洲,是从难民们那打听来的。你要找的人半年前杀了一位山妖首领,被逃难的人认了出来。”

这点和李杓猜测的一样,看来那位姓姬的行走果然在南仙洲。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苏年锦看李之罔心有意动,泼下盆冷水,“南洲的瘟疫闹得实在太大,就连拒敌城的都死绝了。上个月永安王颁布了诏令,彻底关闭宣威大桥,现在中洲的人过不去,南洲的人也出不来。”

“那大概什么时候能过去?”

“谁知道。”苏年锦没好气道,“怕是要人死绝了或者瘟疫得到控制,宣威大桥才会重新打开。反正这段日子你是别想了,而且你也别想走,欠的链沫还上了再说。”

赵家给了李之罔四千链沫,他在碧水县采购物资花了一千二,身上还剩两千八,索性一并拿出,道,“姐姐,这儿是我身上所有的链沫,你且先收下,待我去谋些生计还剩余的。”

一看到链沫苏年锦就眼冒精光,手反复抬起,终于还是按下,恨恨道,“算了,你还是收好,兴许能做些钱生钱的活计。快点收好!莫非想让我来抢不成?”

得了便宜不能再卖乖,李之罔赔笑声,站起来道,“姐姐辛苦了,我给姐姐揉揉肩?”

苏年锦没有反对,顺势趴在桌子上,懒洋洋道,“现在能不能给我说了,你为何一定要找到北河公主的行走?”

经历这些事,李之罔不可能再对苏年锦有任何芥蒂,便道,“晦朔公主曾两度救我,而她如今正面临灾祸,我曾立下誓言救她出困,所以才寻找北河公主行走,以进入东仙洲。”

“你...真是不知让人如何说好。”

...

“之罔啊,你说你长得帅气,又年轻,怎么就没钱没权呢?”

“姐姐说得哪门子话,要是我啥都占了,可不会在这儿了。”

“那你努力啊。”苏年锦笑骂声,哀叹道,“今年姐姐又大了一岁,眼看就三十了,可还没找到如意郎君呢。你努努力,说不得姐姐就将就你了。”

李之罔知道苏年锦说得是玩笑话,不能当真,便回道,“等我有钱有权了,怕是就看不上姐姐,姐姐还是找别人得好。”

“你还别说,最近我真和一位少年郎扯上点联系,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给我把把关。”苏年锦回过头来,一对妙目分外耀眼。

“行啊,怎么不行?到时候姐姐唤我一声就行,没空也得抽出空来。”

一番闲聊,苏年锦的心情终于是好起来,也暂时不去计较那六千链沫,说起正事来。

“你想知道何家的事?何家的事说来简单,和李家打得头破血流的,但都没放在明面上,算是大家伙都知道但没人会去提的事。”

“谁会赢,这个还真不好说。李家家大业大,但何家也颇具财力,大概率分不出胜负来,演变成世仇之类的。”

“这次应是不会了。”李之罔摇头道,“何家会大获全胜,李家则会像条狗一样被赶出毗湘城。”

“为何?”

李之罔便顺势把他一路上的经历讲出,不仅再见到了故友,还帮助李坊找到了亲人。

“好弟弟,这路上你可真辛苦了。”苏年锦没关心李家会有怎样的改变,先关心他,这让李之罔颇为感动。

二人又嬉闹阵,重新回到正题,苏年锦道,“这样,何家就不需要担忧了,只要李坷明放出点风声出去,何家绝对会主动赔礼道歉。”

“对,现在我们只需要考虑汝森药庄一事了。”李之罔接口道,“那张玉碟姐姐应听过了吧,吴筑死前所说,应不会作假。”

“杀了就好,录音不全,我还怕你会犯恻隐之心,饶他一命。现在主要是证据不全,仅凭玉碟难以定罪,得找出更多的证据才行,所以暂时没有打草惊蛇。”

李之罔拿出从吴筑那儿得来的会议纪要,道,“姐姐看看,里面记录了汝森药庄商量劫镖的事。”

“我就知道你做事周全,不会只想着靠张玉碟。”苏年锦接过,轻笑声,看完神色却急转直下,道,“这份纪要只能证明汝森药庄有这个心思,不能单靠这个定罪,恐怕还得找点其他证据。”

“张恨水呢?”李之罔记得玉碟里有提到过这人,是他提出来的这个计划。

“有关注,但张恨水一直待在汝林大药房,我的人进不去。”苏年锦看李之罔一眼,缓缓道,“所以我改变了策略,去查了他的子女。”

“查到了?”

“对。”苏年锦点点头,“张恨水妻子早逝,膝下一子一女,女儿远嫁去了上川,儿子张赣则在毗湘北面百里远的平苏县为汝森药庄种药,娶了当地富户女儿,如今育有两子一女。”

“我去吧。”不用苏年锦说,李之罔就知道她是想抓住张恨水的子嗣来威胁他。

“也只有你了。”苏年锦自嘲声,“我下面的人都是只知蛮干胡搞的,但张赣在平苏县颇有人望,只能使巧劲。”

“有更详细的资料吗?”

“有的,前两日才调查清楚,我一直带在身上的。”苏年锦说着把关于张赣一家的资料从神府中取出。

一叠厚厚的资料,李之罔花了半个小时才看完,随后道,“我需要三个人,要机敏、能记事的,修为不重要。最好今天晚上就过来,让我看看。”

“行,没问题。”苏年锦一口应下,问道,“那大概什么时候出发,又需要我做些什么?”

“姐姐附耳过来。”

李之罔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惹得苏年锦连骂他几声“好坏”。

“对了,有本账本在吴筑妻子身上,姐姐记得去查一查,查到最好,查不到也没事。”

二人离开令河庄的时候,李之罔才忽得想起还有件事忘了说。

...

“老方,你确定没事要给我说?”

离开令河庄后,苏年锦因为还要忙去了镖局,马车便先送苏年锦,随后才把李之罔送回苏府,而他自然是要先找方削离算账。

前面的时候方削离都没承认,此时更不可能,故此摇头道,“罔哥觉得我有事瞒着你?”

李之罔确实对方削离很失望,但想着既然没丢了命,骂一顿也就算了,看对方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滚刀肉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喝道,“地下赌庄,六千链沫!我不说,你就不准备说了是不是?!”

“罔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方削离赶忙跪下,不住地磕头。

李之罔别过头去,恨恨道,“当时我们在冻溪谷,我把维持治安的事儿交给你,你没出一点差错。但现在呢,这么安生的环境你反而做出这种事来,瘦猴、三哥他们知道你现在是这样的性子会怎么看你?老方,你真的,真的让我失望透顶!”

“罔哥,我绝不会再犯了!”方削离跪着爬到李之罔身旁,抓住他裤腿哭啼不已。

李之罔不为所动,摇头道,“我出去几个月,你输了六千链沫,知道六千链沫我要多少时间才能挣回来?算了,老方,明日我就写个信,让许渠派个人来接你回去。”

“罔哥,你说要带我回南仙的啊!”方削离抬起头来,竟是一脸的怨恨之色。

“我怎么带你?”李之罔更怒,一脚将方削离踢开,怒骂道,“就因为你输的这六千链沫,我一辈子都要为苏家打工还债,还怎么回去?”

情况当然没李之罔说得这么严重,苏年锦其实只是说了链沫一定要还,至于靠什么法子她不管。

“我陪罔哥,我以后再也不去赌了!罔哥,你就信我一次!就一次!”

李之罔的阅历还是太少了,等经历过足够多的事,他才会知晓赌狗的话一句都听不得。但现在的他还是心软了,语气软下来道,“我给你机会,但你说我如何才能相信你?”

“只要我再去赌一次,就手脚发肿,自焚而亡!”方削离举起四根手指发誓,道,“然后我每个月的工钱都交给罔哥保管,争取早日把那六千还上。”

兆天年的时候,在逃往岭南道的路上,方削离果真手脚发肿,身体自燃,以罹患血皮病的方式凄惨死去,那时他所谓的誓言早已失效好几次。他本以为誓言只是玩笑话,却不曾去理解誓言这玩意儿从来不在乎失效,从来都是只要应验一次。

李之罔挥挥手,短时间,至少这几天不想再看到方削离,“去忙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记得不要再赌了,否则没人会为你还钱。”

方削离赶忙拱手退下。

到了晚上,苏年锦过来了,一并来的还有他的三名手下,分别叫做葛礁宜、葛礁固和罗澍,前两人是表兄弟,修为都在武道三等,后一人修为高些,在武道四等。

因为此前已经说过找人的要求,李之罔并没有考究三人,而是直接吩咐道,“罗澍,你现在就动身去平苏县,首要调查张赣药园的地理情况和人手配置。其次,传闻他妻子瓮贞对他不忠,调查这件事是否属实,再看看张赣与瓮氏的关系。等我到时,我要知晓所有提及过的情况。”

虽然苏年锦已经提前调查了些,但仍不够详实,为了保证他的计划顺利推进,必须得再派人深入调查。

罗澍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是看向苏年锦。

“从现在开始你们听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用过问我。”

有了苏年锦的这番话,罗澍才答应下来,又认真听了后续的联系方法才推门而出,先赴平苏县。

随后李之罔看向葛家两兄弟道,“你们俩这段时间就做我的侍从,到时候跟我一块儿走,这几天就待在府里,我会给你们训练,让你们不至于露馅。”

今日天色已晚,要训练也得明日再做起,李之罔便让葛家兄弟退下,留苏年锦一个人。

虽已知道了李之罔的计划,但苏年锦还是充满了担忧,不由问道,“真能行吗?”

“如若失败,提头来见。”李之罔哈哈一笑,对自己天才般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呸!呸!呸!”苏年锦连呸三声,不满道,“别乌鸦嘴,失败了也没事,再想其他法子,可不能丢了性命。”

“哪能啊,反正苏姐姐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你个小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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