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帆风顺，未必是好……
徐晨神色恍惚。
父亲生前也经常跟他说这句话，但他一直无法真正理解，只觉得父亲啰嗦。
可实际上，一直到惨败给李俊，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武道，跟李俊这样扎扎实实一步步走上来的相比差距有多大。
不只是武道技巧，还有意志！
武者的意志、武格同样重要！
此刻的李俊，表情略微怪异。
【任务触发！】
【昔日大宗师‘雷守辰’正传授武道经验，以你的天赋，一定可以获得优异评价！】
【奖励：奔月步提升一级。】
奖励算不上有多高，但触发、完成方式，可以说相当简单——
他的修为、武道认知在三人中都是最高的，而且跟博尔烈切实交手过，能不知道对方性格？
这不欺负小孩子嘛！
雷守辰说完，扫视一圈，看向二人。
“你们明白我意思吗？”
“明白，他意志不坚定，而我们……”
张景行对武道理解最低，属于不知者无畏，直接便开口回答了。
雷守辰看向徐晨。
“他一向顺风顺水，遇到稍强一些的就惯用心计，遇到真正的强者就不敢拼命了。”
徐晨说着自己的理解。
他搜集过关于博尔烈的资料，所以说的更全面一些。
不过。
雷守辰轻轻点头，却还是略微皱眉，不是很满意，最终看向了李俊。
“你觉得呢？”
“与心计无关。”
李俊摇头。
“我听说，玄绝门门主罗峰也惯用心计，但不影响对方实力强大成为大宗师。”
“心计、手段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为武者，需以实力为皮、意志作骨，只有皮囊没有骨骼，就是一戳就破的气球。”
他言语之间，不乏对博尔烈的鄙夷。
对方确实是强者。
但。
在如今的他眼中，博尔烈迟早会被他踩在脚下，能否踏入神变境都是问题。
除非，接下来，对方有所改变。
说到此处，李俊略微一顿，道：“另外，现在的印象，不能作为未来的判断标准，只能作为参考。”
雷守辰听到这里，脸上露出欣慰、满意的笑容。
随后，他不禁感叹。
“我确实没什么可以教你了！”
雷守辰并非恭维。
今日的李俊，虽只是数月不见，可无论实力还是判断力，都已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眼下限制李俊的，也仅是见识而已。
这类见多方能识广，他也一时间难以传授。
雷守辰确实教无可教。
【任务完成！】
【奖励：奔月步提升一级！】
“哪里，您的经验、知识、判断力，都是我们这些晚辈非常欠缺的。”
虽得到奖励，但李俊不改恭敬。
然后，他以真气传音。
“雷老，我正想询问您，我之前用神打术融合此地散离的精神力量……”
雷守辰原本还没当回事，只以为李俊怕他自怨自艾、气馁，所以才以此安慰。
可。
听到后边，他严肃起来。
徐晨见状，拉了拉张景行，道：“雷老，我们准备去戊土卫那边看看伤员……”
雷守辰顿时醒悟，连连点头。
“好，去吧！”
目送徐晨离开，雷守辰心底也是感叹万千，脸上浮现一丝唏嘘。
“我得谢谢你，指点徐晨去了临江。”
“哪里，这是他自己的造化，我只是因势利导。”
李俊摇头。
雷守辰笑而不语。
因势利导？
世间最难的就是此事，否则，哪来的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不过。
他很快笑容收敛，严肃起来。
“你确定没感觉错？”
“没有。”
李俊摇头。
雷守辰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然后，他禁不住连连咳嗽。
李俊顿时眉头一挑。
而后，他道：“您先别说话，我来为您顺气。”
雷守辰刚要拒绝，就感觉到，李俊身上真气迅速变化，由毫无气息的一种状态……
眨眼间变作似潺潺流水一般温和、平静的状态。
这？
他心中一动，原想拒绝的话吞了回去。
高致远同意他来之前，提及了李俊治好唐老太太的事，称李俊如今对治愈内伤有特殊心得。
雷守辰原不抱期待。
他体内的伤，主要是徐方武所致。
对方的拳法中似乎融入了种莲术的技巧，如附骨之蛆，即使是齐谨出手也无法根治。
可，这股真气入体，他立即感觉到不同。
这股真气很特别！
原先残留在他体内，难以根除的残存拳意、真气，在李俊的操控下迅速被消融、吞噬。
准确说……
不是吞噬，而是如擎海拳一般，被李俊的真气包裹带走，而后转化为另一种真气。
好玄妙的技巧！
李俊踏入通玄没多久，竟已将通玄的技巧掌握到这般精深，着实厉害。
看到根治的希望，雷守辰脸色严肃，端坐稳固本源。
过了几分钟，李俊长长吐了一气，脸上浮现一丝疲惫之色。
“雷老，今日先到这里，等下次再助您温养、拔除体内余劲。”
“好，好！”
雷守辰连连点头，乐呵不已。
原以为自己余生要饱受折磨，无法再上战场，如今还有一线希望，他哪能不高兴？
李俊接着才道：“雷老，我再给您说说之前的一些事，免得误导您判断。”
“好，你说全一些。”
雷守辰病痛虽未根治，但比刚才已好上许多，此刻人也轻松不少，看上去有精力多了。
正因如此，李俊才先出手拔毒，再深入讨论。
因为——
他要从山君、凤君开始说起。
一番全面的讲述后，雷守辰对此处有了大概认知，他眯着眼，道：“山君、凤君几十年前就出现了，我跟他们打过交道。”
“如何？”
“当然是我赢了，不过，它俩外力强则合作，外力弱则互斗，所以这些年也就任由封闭。”
雷守辰道出机密。
然后，他盘坐，道：“你是怀疑，山君、凤君跟坐化之地有关？”
“对，山君的态度很不对劲。”
李俊点头。
“你是亲身经历者，以你直觉判断，你认为山君是四神宗宗主概率大，还是另一人的概率大？”
雷守辰没直接回答，而是循循善诱。
李俊有些犹豫。
这不是等闲小事，而是关乎神变巅峰的大宗师，且对方还跟他们合作，关系良好。
但。
四下无人，且……
他犹豫片刻，以真气传音。
“直觉上，我不认为他是四神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