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
知道人家买古董就是为了赚钱的,林夏兰也没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道:“潘先生,之前那个玉佩,如果我要再买回来的话,需要多少钱?”
声音轻轻的,透着犹疑。
“这个——”
潘家乐本来是想说的,但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顿住。
倪枭来了,“什么玉佩?”
他的表情自然,无事人一样的走过来了道:“刚刚,你们说是做生意认识的,现在,既然如此,我了解一下我媳妇的工作内容,有什么问题吗?”
陈焕儿跟着一群兄弟还在旁边。
林夏兰不想跟他吵的,直接道:“没什么,就是之前我嫁妆里的一块玉佩我拿去卖了,现在想要赎回来,就这么简单。”
“哦。”
声音淡淡的,男人阴阳道:“林夏兰,我在你眼里算死了吧?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跟我讲。”
“没来得及。”
饭都吃完了,林夏兰不想再在这里跟他们接触道:“没事的话我跟恵萍就先走了,你们在这里吃好喝好,再——”
话音未落,男人就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林夏兰,我们是陌生人吗?”
为什么她不再像之前一样关心自己了?
为什么她可以做到若无其事地看自己喝酒,甚至回家了都不叫上自己?
她不爱他了吗?
男人眼底翻滚着她不曾看过的神色。
林夏兰不想在人前丢人,但手又拽不回来。
情急之下,她只能开口道:“倪枭,你不要无理取闹!”
她现在不是很乖,很懂事,很会给他面子了吗?
为什么他还是要喋喋不休的。
他到底要做什么?!
倪枭的呼吸深重,“哥——”
旁边忽然传来了陈焕儿的声音。
“行。”
男人忽而听到这声松开了她的手道:“你现在情绪不冷静,我没办法跟你沟通。你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
话落,他潇洒地拍拍手,连个余光都没多给她的,慵懒的向着旁边两人喊了声,“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
外面的车子发动,林夏兰看着两人上了同一辆车。
一如自己前世,死前的那般动静。
“兰兰。”
旁边惠萍凑过来,林夏兰摆了摆手告诉她自己没事。
既然决定了离开,她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
时间只剩六天,简单修整了一夜以后,就是五天。
次日,趁着时间还早,林夏兰在赎回玉佩后,就给男人去了个电话——
倒不是服软,她要在临走之前把孩子的学习定下来。
医院跟治疗方案都定好了。
那剩下的学习,就这两天,林夏兰听到了电话那天传来了陈焕儿的声音。
“喂?”
似是刚睡醒一般,女人的声音里还带着懒懒的困倦,“喂”了一声以后,见着没有回音,就要挂断。
“是谁?”
远处,似是传来男人清洌的声音道了句,“电话给我。”
“不...不要。”
陈焕儿跟他打趣道:“你先去洗澡,洗完我再给你。”
天还没黑呢,就要洗澡。
后面的声音林夏兰也就没再听了,她挂断了电话,掩饰住心口那阵阵突跳。
怎么都到了这时候了,她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呢?
倪枭是在林夏兰洗澡的时候闯入的家门。
千禧港湾的所有楼层都配备管理,更何况男人几年前就涉足了酒店业务。
家里的卧房跟五星级酒店无二。
拎包就可以入住——
“老婆。”
男人还穿着昨日出门时的那套皱巴巴的西服道:“忙了一天,刚刚听到陈焕儿接你的电话,我们生产线上的新大单是她用英语跟老外拿下来的。”
“嗯。”
隔着磨砂玻璃,林夏兰轻轻道了声,“你们真厉害。”
这句是真心话,因为时代的变迁,以前的三转一响,现在变成了电冰箱电视机电空调了。
国营场子的供给不够还要有机械票,男人就冒着风险入组攒局——
从高级的机械工程师,到各个地方考察,拿最便宜零件,还有销路,一步步地将自己的电器厂开了起来。
而潮州人就是这样,一有赚钱的生意了就会拉着家族人一起加入。
到后面的招标,地标勘测——
男人其实做了很多工作,也见过很多的人。
林夏兰知道,以潮州人对家族,族谱的看重,她可以一直是倪太太。
这点不会有人改变。
但男人都是这样。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族谱上,百年以后合葬的名字不会改变。
前世,每次她想离婚的时候,周围人都会劝她,男人在外面玩玩,钱回来就好啦,你永远是倪太太。
穿好了浴衣,林夏兰看了镜子里如今还肌肤红润,皮肤紧致的自己笑了。
她可以一直是倪太太。
但是如今,她想要做回林小姐了。
浴室门打开——
“老婆。”
男人就从身后拥住了她的身子,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手上就被套了什么东西。
“鸽血红钻戒。”
男人语气里带着笑意道:“今个忙完了陈焕的单子以后,之前给你定做的东西就到了。”
怪不得他提前说了大宝石,大钻戒。
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
只是,不是给她的。
“怎么了,不喜欢?”
男人语气迟疑地开口询问,林夏兰点头,“喜欢。”
开玩笑,价值百万的鸽血红谁不喜欢。
只是,这个维度不管是套在她哪个手指上都会晃悠。
就像他们的感情一样,只有死死地抓在手里,才能维持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抓那么紧干嘛?”
男人的语气轻飘飘的,捏了捏她的指骨道:“以后还会有很多,对了,刚刚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想我了?”
声音里带着笑意,他知道这个女人演不了多久。
夫妻多年,女人虽然表面冷清,但对自己的依恋——
他会给自己台阶下的。
“不想?”
轻轻啜吻着女人的脸颊,男人颈部贴着她的道:“你就真这么狠心,不想我?”
女人没有回应,似是还要躲。
这是他们夫妻间的情趣,他最喜欢的就是她这种若有似无的撩拨。
得不到的,永远就是最好的。
“没办法了。”
男人叹了口气道:“你不想我,我想你。”
随即,就在林夏兰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觉得身子一空,浴袍不知何时散落,男人吻住了她颤栗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