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路不算颠簸,阿福对路况极为熟悉,稳稳地驾着马车,很快便来到了第一个大庄子。
此时正值农闲时节,佃农们大多都在家里。马车沿着庄子的小道前行,最终停在了庄头家门口。
初雪率先下了马车,她抬头打量着眼前的院子,院子里收拾得颇为整洁,几株果树正吐露着新芽。
庄头听到动静,赶忙迎了出来,见到初雪等人,先是一愣。
随后深深看了眼初雪,又看了眼郡主,目光还是落在初雪身上,连忙行礼道:“不知郡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进。”
初雪微笑着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我们就是来随便看看。”
说罢,随着庄头走进院子。院子里,几只小鸡正在啄食,发出“咕咕”的声音。
宁可可好奇地四处张望,说道:“这里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呢。”
初雪转头看向庄头,问道:“庄子里的收成如何?生活可还过得去?”
庄头恭敬回道:“回郡主的话,这几年收成还算稳定,百姓们的日子也过得安稳。就是有些天灾,但有国公府帮着,也都能熬过去。”
郡主微微点头:“若是有什么困难,你们及时汇报,国公府不会苛待了你们。”
庄头连忙应道:“是,郡主,小人明白。”
这时,一位老妇人端着几碗茶水走了出来,笑着说道:“各位贵人,喝口茶歇歇脚吧。”
郡主轻轻摇头,上前搀扶着初雪,那模样就如同小姐身边忠心耿耿的贴身丫鬟一般。
郡主柔声道:“咱们就不进去了,奴婢还想去另一个庄上看看。”
初雪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出去,庄头急忙跪下,朝着初雪磕头道:
“郡主,小人有个不情之请,小人想送孙女去府里当差。”
郡主微微一怔,问道:“这是为何?”
庄头赶忙回答:“回郡主的话,小人儿媳是主院的,孙女自幼听多了这些,一心想在主子身边伺候,也好为家里出份力,求郡主成全。”
郡主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询问道:“倒是还空个洗衣裳的丫头,不知可愿让你孙女来?”
洗衣裳是吃力不讨好的活,主子衣裳金贵,洗坏了便是罪过。尤其冬日里,那水冰凉刺骨,更是难熬。
庄头犹豫片刻,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道:“愿意,愿意,这是孙女的福气。”
里面那妇人一听,连忙高声喊道:“小灵儿,快出来。”
不一会儿,叫小灵儿的小女孩走了出来。她看起来大约十岁左右的样子。
身形瘦弱但身姿挺拔,面容虽带着几分青涩与质朴,却有着一双灵动清澈的大眼睛,仿佛藏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她快步走到近前,规规矩矩地跪在初雪面前,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恭敬地说道:“灵儿见过郡主,见过各位小姐,愿在国公府尽心伺候。”
初雪看着她,轻声问道:“你为何想入府?”
小灵儿抬起头,乖巧地回答:“回小姐的话,家里兄长们能耕种劳作帮衬家里,姐姐也在府里主院当差。
灵儿不想只在家中无所事事,也想入府谋个差事,为家中减轻些负担,也盼着能有个好前程。”
初雪微微点头,说道:“既如此,那你便跟着米糖她们走吧。”
小灵儿转向庄头和妇人,磕头说道:“爷爷奶奶,灵儿要入府了,在此与你们道别,嫣儿定会好好当差,不让你们失望。”
庄头眼眶泛红,虽心中满是不舍,但还是强忍着叮嘱道:“灵儿,入了府要听话,手脚勤快些,莫要惹主子们不高兴。”
初雪牵着郡主的手转身朝外走去,后面灵儿跟着米糖,小心翼翼上了后面的马车。
众人告别庄头一家,继续朝下一个庄子出发。
马车缓缓前行,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初雪望着窗外,郡主则在一旁,不时地为初雪添些茶水,或是拿些糕点。
庄子间离的并不远,庄头间也是暗自较劲,希望自己庄子产粮更多,得到主子的赏识。
马车行驶在田间,还有几个老农弯着腰在田地做活,只是这大热的天……
宁可可满心好奇,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向外张望着。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此时正值盛夏,车窗外满是夏日独有的喧嚣。那蝉鸣一阵接着一阵,“知了——知了——”的声音此起彼伏;
还有鸟儿在枝头欢快地啼叫,叽叽喳喳,清脆悦耳,偶尔还夹杂着几声不知名的虫鸣声。
不多时,马车便来到了下一个庄子,但却在田间停了下来,郡主下车独自走了过去。
宁可可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不等马车停稳,便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瞧见不远处的树阴下,有几个小男孩正围在一起玩耍,于是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那些小男孩跑了过去。
那群小男孩年龄参差不齐,大的约摸十二三岁,小的看起来不过五六岁。
也不知道在玩什么,似乎是泥巴?
忽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小姐朝自己跑来,有的胆小些,直接转身跑开了,躲在远处的树后偷偷张望;
有的较为机灵,赶忙远远地朝着宁可可行礼,身子弯得低低的;
还有两个年纪最小的孩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懵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宁可可见此情景,原本满心的期待瞬间消散,只觉得这般情形甚是无趣。
她轻哼了一声,转身便跟着星儿往回走。待回到原地,就看到郡主正站在那里与佃户交谈。
那佃户以为就是国公府的丫鬟,也不算多紧张。
宁可可撇了撇嘴,心里越发好奇他们在聊些什么,脚下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想要一探究竟。
不过郡主突然转身回来,继续朝着庄里走去,那还有小男孩向着郡主跑去,米糖赶紧跟了上去。
走进庄子,眼前的那大砖瓦房比起周围其他房子,格外漂亮,似乎就是庄头家了。
就在这时,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怯生生地从一旁的屋舍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