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如离弦之箭,一路疾驰,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急促而尖锐的声响,仿佛连空气都被这速度撕裂。
坐在马车内的赫连威,此刻心绪如潮水般翻涌,心口处仿佛有千万把利刃同时切割,痛彻心扉。
这感觉,竟与前世萱儿被害时的痛楚惊人地相似。
前世的他曾眼睁睁地看着那娇弱的身影在自己怀中逐渐失去温度,那份无力与绝望,至今仍旧刻骨铭心。
不,他绝不能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历经十世,他才找到了她。
他绝不会再让她出一点岔子。
这一世他要她开开心心地做他赫连威的妻子,他的王妃。
尽管她如今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孩儿,但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他那冰冷心便能得到一丝温暖。
然而,一想到她可能遭遇的不测,他的心便再次被恐惧和不安紧紧缠绕。
不,不会的……
萱儿不会出事的。
他坚信这一点,就像信仰一般坚定。
她不会有事,他不能这样吓自己。
于是,他对着马车外的暗流吼道:“再快点,快呀!”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暗流虽然不解为何他家主子在听到他的汇报后如此急切地要去城郊荒野,但不敢多问。
其实早在主子三个月前大病初愈之后,他就察觉到了主子的变化。
虽然外表依旧冷清如昔,但身上的戾气却已截然不同。
而且,主子现在才十岁,却给人一种远超年龄的老成与沉稳之感。
现在,主子身上的戾气几乎能将人瞬间秒杀。
暗流自己就无法承受主子身上那股刺骨的寒气。
那寒气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瞬间又能幻化成数把尖刀,直插进人的心脏,让人刹那间毙命。
想到这里,暗流手下的鞭子又加重了几分。
马儿在受到鞭子的重创后,又加快往前奔驰。
马蹄声急促而有力,仿佛在为这场未知的旅程奏响战歌。
赫连威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萱儿,绝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随着马车的疾驰而去,周围的风景如画卷般展开又迅速收拢。
赫连威的眼中只有前方那片未知的荒野和心中的那份坚定信念。
他的身影在马车中显得愈发孤独而坚毅,仿佛一尊无畏的战神即将踏上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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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丞相府旖霞院——
沈茵茵泣不成声,泪如泉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崩塌。
她的哭声,如同被撕裂的绸缎,每一声都带着绝望与无助,回荡在幽暗的屋内。
“萱儿啊,我的萱儿啊,来人哪,快来人啊!”她的呼唤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她是第一个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
此时,她根本就顾不得自身的不适,朝着幽暗的屋外嘶喊求救,那声音如同被夜风撕扯的碎片,每一片都承载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楚云默本欲起身解手,却意外听见了母亲那撕心裂肺的哭喊。
心下一紧,他连忙加快脚步,直奔娘亲的院落。
他的心中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动,焦急与担忧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着他的心。
踏入娘亲的闺房,眼前的景象令他心惊胆战——下人们、嬷嬷、丫鬟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步走向母亲身边,“娘。”他轻声呼唤,试图给予一丝慰藉。
“快,萱儿……萱儿不见了,萱儿被人掳走了,快去找她啊,快去啊!”沈茵茵哭喊着,双手紧抓楚云默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与期盼,仿佛在说:“你一定要救回我们的萱儿。”
“怎么会?”楚云默望向那空荡荡的床榻,心中惊骇万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痛苦,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都在颤抖。
此时,楚定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嘈杂声吸引,匆匆赶来旖霞院。
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焦急,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夫君,快,快去找萱儿,萱儿被人给掳走了。”沈茵茵见到丈夫,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连忙伸出手去拉他。
她的手在颤抖着,泪水更是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你一定要救回我们的女儿!”
拉住楚定远手的那一刻,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摇晃着楚定远的衣袖。
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而下,每一滴都承载着她对女儿的深深思念和无尽的担忧。
“到底是怎么回事?萱儿……萱儿怎么会不见的?”楚定远脸色铁青,怒不可遏。
他的拳头紧握在一起,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沈茵茵泣不成声,“萱儿今晚一直哭闹不止,我还在为她的哭闹而烦躁不安。可是当我好不容易将萱儿哄睡着后,就突然感觉有一道寒风袭来,接着便失去了意识。萱儿一定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贼人给掳走的。”
她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自责与悔恨。
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地看着前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和支撑。
楚凝萱被掳走之时她是有感觉的。
那时女儿一直在哭闹不休她也觉得心口疼痛难忍。
但当时她只顾着哄女儿入睡根本没有多想哪里会想到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她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仿佛被万箭穿心一般痛苦不堪。
楚定远眉头紧锁冷意盎然。
他楚定远的掌上明珠也敢动?
待他抓到这贼人之时定要让他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如同冬日里的寒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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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空将楚凝萱劫走之后,便一路向北疾驰,直奔那预先谋定的隐秘之地。
城北之地,云雾缭绕,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正是他与暗鸦精心挑选的避难所。
此行出乎意料地顺利,让暗鸦的诸多忧虑显得多余,他心中暗自发笑,待与暗鸦重逢,定要调侃她一番。
这个贱丫头,整日里只会骂他愚笨、傻气。
殊不知她自己才是那真正的傻瓜。
他可是老鼠,老鼠可是最精明的,穿梭于阴影之中,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