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下雨了。
雨一直下,气氛逐渐融洽。
申仲通和曲亚贤都是满脸堆笑的给张庸戴高帽。
张庸也是言语带笑。
这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他超喜欢这里。
但是……
另外六家的礼物什么时候送来?
谁送礼了,张庸可能记不住。但是谁没有送,他一定记得清清楚楚的。
八大商家,就申家和曲家送了。姑且算是吧。四万大洋。可不能平摊。
一家就是一家。
送就送了。没送就是没送。
回头必须用小本本记下来。
“耿专员还没有将其他人放回来?”张庸有意无意的说道。
希望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是索贿啊!
人来不来没关系。但是钱必须到来。
我帮你们介绍了大象腿。你们可不能亏待我。后面的手尾,可都是我来跟的。
每家两万。一视同仁。
“张组长,亲您稍等。其他人马上到来。”
“言重了。还是我去拜访各位大老板吧。”
“不,不,不用。马上到。马上到。”
申仲通和曲亚贤急忙解释。
张庸的意思,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
都是修炼千年的狐狸。
张庸翘个屁股,他们就知道张庸是想要做什么了。
暗暗的有些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这要钱的本事,越来越无耻了。
以前,多少还得找个由头。稍微掩饰一下。现在早就没那一套。
礼盒收了。连推辞一下的客套都没有。
那边来的稍微慢一点,这边就开始催。
终于……
地图边缘出现大量白点。
有的还带有武器。应该是其他几个商家的代表来了。
果然……
“张组长。”
“张组长。”
其他六家的代表联袂到来。
都不是家主。都是二把手。或者三把手。都提着礼盒。
挨个将礼盒送上。说些恭维的话。
“张组长真是年少有为。”
“过奖。”
“张组长真是英俊潇洒。”
“确实。”
“张组长……”
“谢谢!”
张庸照单全收。
同时将他们送上的礼盒全部收下。
暗中看过,里面都是银票。都是两万大洋。果然,所有人都一样。
行,礼物到手。
心情顿时变好。
这帮老家伙,都是老狐狸啊!
自己一个小萌新,和他们打交道,真的太累。
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被他们给装入小口袋。
幸好,自己抱的大腿足够粗。
话说回来,他们的目的其实也达到了。
损失从100万降低到20万。
还将所有的风险都转嫁到他张庸的身上。
是他张庸自己承诺,如果耿专员不死心,他就会出面处理。
终于回到正题。
“陶东成是被谋害的。”张庸直白的说道,“扬州确实有日谍。”
“那我三弟呢?”申仲通急忙问道。
“也是日谍杀害的。”张庸回答,“那个被保镖打死的刺客,是日寇老兵。”
“主使者在什么地方?”申仲通急不可耐。
“稍安勿躁。”
“张组长,你说。”
“张组长……”
有人开始露出狐疑的神色。
张庸心知肚明。
这些老家伙,在怀疑自己是在打嘴炮。
没办法,他们都是一等一的人精。如果不拿出一点本事来,他们还真的不相信。
既然如此……
忽然心思一动。
地图边缘又出现了好多白点。都带着武器。
得,不知道是哪位同行。是徐恩曾还是丁墨村?还是他们两个联袂前来?
暗中提高警惕。严阵以待。
最重要的,就是空警四团的精锐,全部进入战斗状态。
论人多,枪多,徐恩曾肯定不是对手。
“报告。党务调查处的人来了。”很快,陆克明来报。
“是徐恩曾来了?”张庸随口问道。
“是冯吉良。”
“哦?让他进来吧!”
“是。”
陆克明出去传令。
不久以后,冯吉良就单独过来了。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个家伙,是徐恩曾的马前卒。来者不善啊!
神色冷漠。
“张组长。”冯吉良主动打招呼。
“冯组长。”张庸丝毫笑容欠奉。
我们不是很熟。
真的。
可能会打架的。
这里是扬州,不是金陵,不是上海。
如果我们双方在这里火拼,大打出手,估计上面的大佬也不会知道。
“张组长辛苦了……”
“没有你们徐处长辛苦。对了,你们徐处长没空吗?派你来见我?”
“我们处长在处理非常重要的公务。”
“哦,非常重要的公务。是和耿专员在商量吗?”
“这个我不清楚。”
“那你来做什么?”
“就是和张组长打个招呼。我们一处和你们二处都在扬州办差,希望紧密合作,不要伤了和气。”
“我肯定不会。只要伱们识趣。不要无理取闹。”
“那就这么说定了。”
“请。”
“请。”
冯吉良转身离开。
张庸的眼神逐渐的阴冷下来。
这是来警告自己啊!
警告自己出门小心点。否则,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玛德。来警告我?
你徐恩曾为什么不亲自来?
是害怕吗?
派冯吉良来算个der,有种就亲自来!
“黑佬!”
“到!”
“吩咐所有人,提高警惕。如果遇到党务调查处的人,必须打醒十二分精神。对方可能随时开枪。如果对方有开枪的动作,我们不要犹豫,立刻反击。就算打错了也无所谓。这里是扬州,翻不了天。”
“明白了。”
陆克明立刻吩咐下去。
顿时,所有人都是杀气腾腾。武器全部上膛。
这可不是开玩笑。
如果动作稍微慢一点,死的就是自己。
只有先开枪,自己才能活命。
“张组长……”
“你们是……”
结果,将几个商家的代表都吓到了。
他们都是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又害怕。又惊喜。总是感觉有点心惊肉跳。
这个张庸做事好像非常决绝啊!
万一真的动起手来,岂不是……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哦,没事。他们是党务那边的。执行部就是他们。”
“原来如此。”
曲亚贤装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张庸看破不说破。
这些老家伙,怎么可能不知道党务调查处。
他们本来就是跟那边的。只是这一次,那边要的太多了,他们才决定改换门庭。
收回心思。
准备做事。
“你们各家,各自派两个人跟着我行动吧。”
“什么行动?”
“抓捕日谍。”
“好。”
众商家立刻安排。
他们自己也跟着。
他们都是想要亲眼看看,张庸是怎么抓捕日谍的。
张庸也没有阻挠。
既然要看,那就敞开给你们看。
出发。
正好,那个货郎就在附近。
地图有标注的。这个家伙,一直在丝绸店附近活动。
呵呵。
“你们谁认识那个货郎?”
“认识。”
“他是日谍。”
“什么?”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一时间都难以置信。
那个货郎,居然是日谍?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和一般的货郎完全没区别啊!你说别人是日谍,你有证据吗?你不会是指鹿为马吧?
张庸也不介意。
“你们自己派人上去抓吧。注意,他的货物下面有枪。”
“我去!”
陶万成自告奋勇。
他是陶家的二当家。是陶东成的哥哥。
陶东成被设计陷害,最愤怒的就是他。既然张庸说货郎是日谍,那就抓起来再说。
当即命令身边的人向货郎包抄上去。
陶家也有几个带枪的护院,看起来也是相当精干的。
然而……
那个货郎意识到不妙。
迅速从货物里面拔枪。
“啪!”
“啪!”
两声枪响。
两个陶家护院应声倒下。
都是一枪致命。
“不好!”
“日谍!”
“真的是日谍!”
“日谍!”
七嘴八舌的声音叫起来。
陶万成第一个转身躲避。其他人也是急忙躲藏起来。
生怕自己被打中。
剩下的护院也是急忙趴在了地上。顾不得举枪还击。
一看就是没什么战斗经验。日谍枪一响,居然没反击。他们手里的枪都成了烧火棍。
那个货郎转身就跑。动作极快。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
该死的!
他真的是日谍!
他真的有枪!
王八蛋!
“我带人去追!”
詹云风十分恼火。
他是詹家的老二。带来的人比较多。枪也有十几把。
然而,往哪里追?
那个货郎早就跑没影了。
只好悻悻的退回来。
众人的目光逐渐汇聚到张庸的身上。
咦?
刚才好像是张庸说那个货郎是日谍的?
结果他们不信。
现在相信了……
“各位,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吧。”
“既然收了你们的钱,这种事,就不用你们出马了。”
“愿意跟着我看热闹的,倒是可以跟上来。”
张庸慢条斯理的说道。
必须给他们一点信心。
挥挥手。
带着队伍开始追赶。
其实也不是追赶。就是靠近个日谍。
那个日谍一直都没有跑出地图边缘。说明这个家伙有地方躲避。
果然,不久以后,这个日谍不动了。显然是躲进去了安全屋内。
好,瓮中捉鳖。
各个商家的代表都是跟在张庸背后。
他们都想要亲眼目睹,张庸到底是怎么将这个日谍抓起来的。
苏幼惜和曲樱两个姑娘也悄悄跟着。
她们倒是很自觉,绝对不妨碍他人。
张庸看到了。表示赞许。他喜欢这种懂事的姑娘。不会拖后腿。
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主,他直接一枪。
或者直接将她扔给日寇……
逐渐靠近日谍。
发现是一座很普通的民房。
民房的四周,也都是民房。整条街都平平无奇。
悄悄打手势。
示意手下将民房包围起来。
结果……
“啪!”
“啪!”
那个日谍非常警醒。
发现有人靠近,立刻开枪射击。试图负隅顽抗。
张庸躲在墙壁背后,朝陆克明打手势。
陆克明静悄悄的绕到民房的后面,朝里面扔了一个闪光弹。
“嘭!”
一声巨响。
跟着刺耳的白光爆射。
远处的围观吃瓜群众也是感觉眼睛刺痛。
里面的日谍就不用说了。
当场天旋地转,然后瘫痪在地上。昏迷过去。
“上!”
“上!”
杨智等人一拥而上。冲入民房。
很快,日谍就被五花大绑的拽出来。嘴巴里塞着破布。已经醒来。
“啊啊啊……”
“啊啊啊……”
日谍拼命的挣扎。喉咙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他不甘心失败。
他不甘心被抓。他不服气。
然而……
没用。
他已经被死死的捆住。
手铐、绳索、牛皮筋。直接就是三座大山。压的死死的。
这时候,周围的吃瓜群众才终于是放心了。
好,好,抓住了,抓住了。
这个张庸,还真是神人。抓日谍真是没得说。
虽然这个家伙要钱是太狠了一点。但是,确实有本事。他们给钱也给的舒坦了。
日谍用凶残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张庸。睚眦尽裂。
张庸歪着脑袋看着对方。
这家伙挺顽固的。可能会自杀。所以,不能拔掉破布。
但是……
自杀就自杀吧。
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伸手。
将日谍嘴里的破布拽出来。
“八嘎!”
“八嘎!”
日谍立刻破口大骂。
既然已经被捕,他也没有必要隐藏身份了。
张庸:……
后退两步。
骂吧!尽管骂!我无所谓的。
其他人怎么还不动手?上去揍啊!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想怎么揍就怎么揍。揍死也无所谓。
我拿了你们每家两万大洋,就是给你们提供这个服务的。
尽管揍……
尤其是陶万成,上啊!
你们家的陶东成,就是日谍害死的。怎么还不上去……
终于,陶万成动作了。
上去就是扇日谍耳光。
“啪!”
“啪!”
势大力沉。
当场就将日谍打自闭了。
不知道牙齿有没有打掉。但是满嘴都是血。
你看,这样才对嘛!
继续打!
打的越狠越好!
打的越狠,以后立场越坚定。
“八嘎……”
“啪!”
“八嘎……”
“啪!”
陶万成和日谍展开循环。
那个日谍也的确是硬朗。无论怎么被打,都还要骂人。
他骂的越凶,陶万成就打的越凶。
“噗!”
突然间,日谍一口鲜血狂吐。
故意的。全部吐陶万成的身上。顿时将陶万成弄得浑身都是血。
陶万成那个恼怒。顿时怒火冲天。
也不扇巴掌了。直接就是拳打脚踢。将日谍狠狠的踹翻在地上。继续猛踢。
其他人都是转头看着张庸。不知道这样行不行。
结果,张庸弯腰,做手势。
请。
尽管打。
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打死了也没关系的。
于是……
“王八蛋!”
“揍他!”
“打死他!”
“打死他!”
其他的各家代表立刻涌上来。
陶万成打的那么欢畅淋漓的,他们岂能不上去踹两脚?
尤其是申仲通。自己的三弟是被日谍害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个日谍。即使不是也有关系。
既然如此,那还犹豫什么。先上去狠狠的打一顿再说。
于是,场面逐渐开始壮观。
日谍再也没有叫声。却已经是被打的不成人形。
死了?
没有。
地图显示还有红点。
张庸双手抱胸。站在远处。仿佛自己就是看热闹的。
难得各位老板这么尽兴。呵呵。
收了别人那么多钱,不给别人提供一点娱乐活动怎么行?他良心不安……
终于……
红点消失了。
哦,死了。好。没关系。
“咦?”
“死了?”
“死了?”
正在兴头上的各位老板也逐渐发现不对了。
他们好像要将人活生生的打死了?不知道张庸会不会怪责?万一需要留活口呢?
张庸慢悠悠的走上来。明知故问:“打死了?”
“我们不是故意的……”申仲通担心会被责怪。
“没事。死了就死了。”张庸轻描淡写,“如果不过瘾,咱们再去抓几个,继续打。”
“还有?”
“当然。日谍有的是。还要不要去?”
“去!”
“去!”
“去!”
众人纷纷举手。
张庸:……
很好。那就继续。
我负责抓,你们负责打!狠狠的打!
和日寇深深结仇。
等明年日寇占领扬州,你们想投降都没机会。
仇深似海的。
日寇不要啊……
走!
继续!
“等等。”
张庸忽然回头。
他要进去检查那个安全屋。
这个日谍看起来似乎也有些身份。或许里面藏有东西?
安全屋,至少也得准备一点钱吧?
果然,进去翻箱倒柜。
很快找到。
确实有几十大洋。
“黑佬。”
“到。”
“拆房。”
“是。”
陆克明招招手。
立刻有人上来,拿着工具开拆。
个个动作都是娴熟无比。犹如行云流水。很快就挖地三尺。
“这……”
“这……”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张庸带的是什么队伍?还负责拆房子的?
拿枪的同时还拿铁镐的?
感觉后者似乎更加专业?
一眨眼的功夫,这间房屋就几乎被夷平了。
不对。你们拆房子做什么?
日谍已经抓到了。还要将房子也拆了?
好像没必要吧……
再次刷新对张庸的认识。
不但抓人,抢钱,还扒房子。够狠。
结果……
“找到了。”
有人从泥土里面扒拉出一个陶罐。
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倾泻出来。原来都是现大洋。成色很好。很新。
“咦?”
夜莺忽然低声惊叫。
张庸就知道她是故意的。她是想要说话。
于是朝她招招手。将她叫过去。
“这是我们本土铸造的银元。”果然,夜莺说道。
“你们铸造的?”张庸若有所思。
“对。上面有隐藏的标记。质量比鹰洋还要好。”
“哦。”
“扬州居然也有本土运来的大洋?”
“很奇怪吗?”
“军部……”
夜莺欲言又止。
后来什么都没说。脸色一直很难看。
张庸也没有问。猜测是这件事,特高科居然不知道。说明她们被隐瞒了很多事情。
事实上,在强权的军部面前,特高科确实是摆设。
日寇陆军如此疯狂,岂是小小的特高科能遏制的?
现在好了。整个特高科直接被军部征用。名字还是那个名字。但是已经属于日寇陆军。
而她们这些原来特高科的人,反而成了军部特高科的追杀对象。
要说魔幻,其实也不魔幻。历史常态。
谁家国内的斗争不血腥呢?英、法还一堆国王被推上断头台呢!
“嘭!”
“哗啦啦……”
又挖到一个很大的陶罐。
结果不小心撞碎了。里面也有大洋倾泻出来。
数量比刚才还多。
白花花的一大片。
“啊……”
围观群众都是惊呆了。
忽然明白张庸为什么要拆屋了。
原来,拆屋真的能挖出宝藏来。
疑惑……
日本人都喜欢在屋子里藏大洋吗?
一个小小的屋子,藏那么多大洋?
张庸看了看。断定也是日寇国内自己铸造的银元。客观来说,质量的确很好。
华夏自己铸造的银元,样式很多,重量不足,纯色也不足。所以,外来的鹰洋非常受欢迎。鹰洋的质量是最信得过的。没想到,现在还有比鹰洋质量更好的。可惜,质量再好,也是现大洋,随身空间那么宝贵。不愿意放。
“这不是安全屋……”
“嗯。”
张庸自然也想到了。
一般的安全屋,不可能隐藏那么多大洋。
应该是日寇的比较重要的据点。结果无意中被自己给破获了。可以说是天降横财。
继续挖。
但是再也没有发现。
就两个陶罐,一共是两千大洋左右。
看起来似乎很多。其实一般。远没有银票值钱。还死沉死沉的。
没说的,见者有份。
自己的手下,每人五个大洋。其他人,全部都是一个。
“来,这是你的……”
“这是你的……”
张庸提着一袋大洋,挨个分发。
发钱当然是高兴的。
就是申仲通、詹云风等人,也是很高兴。
毕竟,这是从日谍手里缴获的钱财啊!哪怕是一个大洋,也是值得庆贺的。
忽然,地图边缘出现一个黄点。朝这边过来。
无法标记。不知道是谁。
暗暗留意。
继续发钱。
忽然手腕被人抓住。
不动声色。
他早就知道对方是谁。
梅婉君。
她居然也隐藏在人群中。
张庸早就察觉到她来了。但是装作不知道。
手腕被对方抓住,张庸也不紧张。
一枪的事。只要一枪就能打死对方。人死了,自然就松手了。
“晚上来运河码头,我和你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
“你来了就知道。”
“不去。”
“你……”
“除非是你求我。”
“张庸,伱不要得寸进尺。”
“我又不求你什么。我又不贪图你的美色。我得什么寸,进什么尺?”
“你……”
“大姐,从头到尾,都是你骚扰我好吧?”
“是你设计陷害我。”
“你可以偷我的东西,我不能设计陷害你?什么逻辑?”
“林夫人要见你。”
“为什么?”
“有非常要紧的事。”
“你是林夫人的手下?”
“不是。但是,我是联络人。”
“林夫人给你多少好处?”
“我欠她一个人情。”
“这个给你吧。见者有份。不要想多了。”
张庸拿出一个大洋。
掰开梅婉君的手掌。将大洋放入她掌心。
小姐,不,大姐,我们不是很熟。除非是你愿意和我进行深层次的交流。
否则,免谈。
有什么事,我和林夫人直接谈。不需要你这个中间商。
你不要自作多情……
但是,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一件事。
他反手抓住梅婉君的手腕。拉着她。径直向前走。正好和黄点对向而行。
“你做什么?”
“有事。”
“你……”
梅婉君忽然脸颊绯红。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想要挣脱。
却又不敢太用力。以免惹来张庸的不快。然后事情更糟糕。她要做的事,一件都没有完成。
张庸不管她。继续往前走。
终于看到了那个地下党。并不是陆煌。
是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
认出来了。
就是之前和曹孟奇接头的人。
简单化妆了。和之前并不同。
但是走路很快。似乎有些着急。还时不时的暗暗回头观察。
难道是出事了?
这是被人跟踪?
张庸默默审视地图。果然,片刻之后,西北方向,出现好几个白点。都带着武器。
不用问,绝对是党务调查处的特务。只有他们在追红党。
皱眉。老曹可能有危险啊!
徐恩曾来扬州,估计是嗅到了什么气息。
搞不好,整个扬州的地下党组织,都有可能被全部挖出来。
事实上,扬州的地下党组织成员,不可能很多。
这里毕竟不是金陵、上海那样的大城市。红党的力量还不足以覆盖。
现在是红党最弱小的时候。地下组织也是如此。
默默的让目标从附近经过。
“认识他吗?”
“认识。码头的会计。叫钟亭林。”
“帮我做一件事。我今晚就去码头和你谈谈。”
“什么事?”
“将这袋大洋给他。”
“你为什么不自己给?这不是好事吗?”
“去不去?”
“去。但是,你今晚一定要到码头。”
“知道了。”
“你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
“好。我去了。”
“不要告诉他是谁给的。”
“明白。”
梅婉君松了一口气。拿着大洋离开。
她速度很快。随即消失在街道角落。
张庸也转身离开。
只能暗中帮一下。
希望这个钟亭林拿到大洋以后,可以迅速的脱身。最好是暂时离开扬州。
否则,徐恩曾和丁墨村两条毒蛇都在。他们肯定不是对手。
虽然谍战剧里面,红党总是百战百胜,算无遗策。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回到人群当中。
发现聚集了更多人。个个神情激动。
都叫嚷着要去抓日谍。
张庸:……
好吧。充分满足。
在历史上,扬州抗清也是非常有名的。
扬州人,有血性。
现在,抵御日寇也是身先士卒。既然如此,那就充分满足他们。带着他们去抓日谍。
正好,地图的边缘,就有一个红点。直接抓就是了。
当即集合队伍。
出发。
“同去!”
“同去!”
人潮逐渐汹涌。
跟在张庸后面的人越来越多。
浩浩荡荡。
源源不断。
一路上,还不断的有人加入。
没有武器,那就拿着棍棒、扁担什么的。或者是顺手拿个钉耙。
甚至有人拿着蘸屎的拖把……
呃,这个武器就有点过分了。
张庸急忙跑远一点。生怕自己被甩到。
又看到有人拿黑狗血。
这……
汗……
好像用不上这么高端的装备啊。
黑狗血很难得的……
“钵钵鸡……”
“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还有人叫卖。
张庸忍不住回头。看谁这么会做生意。
结果什么都没有看到。后面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地图上白茫茫一片。
得,估计后面跟着有三四万人。
都不用武器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日谍。
日谍就算搬个九二式重机枪出来,都无法逃生。
胡思乱想……
保安团团长韩守春被惊动了,急忙跑过来。
一看这个架势,顿时头大。
老天爷!
这是要闹暴动啊!
感觉半个扬州城的老百姓都跟着张庸在游行。
急忙找到张庸。额头冒汗。
“张组长……”
“没你的事。别紧张。”
“你们这个声势有点大啊!我怕上头误会……”
“误会什么?”
“那个……”
“我们是声援支持爱国航空运动。声势当然是越大越好。”
“这……”
“蒋夫人是航空委员会的秘书长。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
韩守春顿时犹如鸡啄米。这还能不明白?
如果连这个都不明白,自己买一块豆腐撞死算了。反正迟早会被叔叔韩德勤打死。
“那个,你负责维持秩序。”
“好咧!”
韩守春顿时来劲了。
那就是有自己的功劳了。与有荣焉。
张庸这么随口一说,然后自己也明白过来了。正好将爱国航空运动坐实了。
对。对。对。
光顾着抓日谍,忘记抬头看路了。
“赶紧报告。”
“什么?”
“赶紧向金陵报告。说扬州百姓,自发开展爱国航空运动。大家热心捐钱捐物……”
“啊?”
“士绅的钱财原数奉还……”
“什么?”
“不不不。说错了。说错了。是扬州八大商家,以身作则,带头做表率。每个商家自愿捐献20万大洋给航空委员会。”
“啊?”
“用电台发报。直接发给金陵。”
“我没有电台。”
“什么?”
张庸:……
你个狗日的。
你是团长啊。居然没电台?
堂堂保安团……
算了,这个不入流的保安团。
但是没关系了。他张庸最懂得灵活变通。军用的没有。商用的肯定有。
“你去电信局。有电信局吧。”
“有。”
“让电信局发报。”
“要钱的。”
“你手里有什么?”
“没钱……”
“但是你有枪啊!”
“呃……”
“枪比钱好使。不用算字数。想发多少发多少。”
“是,是,是……”
韩守春终于明白了。
心想,还是张组长会做事啊!想得周到。
这是普天同庆的好事,怎么能自己掏钱呢?当然是掏枪啊!直接征用电信局……
想怎么发就怎么发。想发哪里发哪里。
张庸:……
孺子可教也。马上明白了。
这是果党。办公事,怎么可能自己掏钱?真是太纯洁了……
“苏幼惜!”
“曲樱!”
张庸转头将两个姑娘叫过来。
有任务交代。她们正好合适。
“张组长……”
两女急忙跑过来。脸蛋儿红扑扑的。
那苏幼惜的眼睛,水灵灵的,一闪一闪的,比林黛玉还要灵秀。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你们各自写一篇文章,就是关于爱国航空运动的。”
“我们?”
“她是南开大学的高材生,你不要告诉我,你没上过学……”
“我上过……”
“那就行。至少八百字啊!”
“啊……”
曲樱苦着脸。
八百字那么多,怎么写嘛!
她又不是苏幼惜……
“写给谁?”
“写给我。”
“你要来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这是给你们的报酬。”
张庸拿出一沓美元。
都是美丽的姑娘。似乎家境也不错。
银票什么的,可能没什么吸引力。但是美元啊,英镑有啊。
果然,苏幼惜和曲樱立刻没怨言了。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每人一百美元。”
“谢谢!”
“谢谢!”
两女欢天喜地的将美元接过去。
于是,张庸心目中的白月光,彻底的坍塌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白月光……
转身。走人。
还得继续加大声势。
找到詹云风。让他负责组织宣传。
酒香也怕巷子深。必须得宣扬出去。让金陵的大佬们都知道。
这也算是大大的惊喜。
“没问题。”詹云风满口答应,“包在我身上。”
他也是喜欢热闹的主。
既然那位夫人喜欢。自然要做的妥妥当当的。
于是,很快,队伍里面就出现了横幅和标语。
上面写着:
支持空军。
支持爱国航空运动。
锣鼓喧天,红旗招展。那是相当的热闹……
张庸忽然眼神一闪。地图提醒有人靠近。
是冯吉良。
在冯吉良的身边,是徐恩曾。
他果然是在扬州。
但是……
哈哈。我没抢你的饭吃哦。
我是来宣传爱国航空运动的。我是空军战略情报处的未来处长嘛!
宣传爱国航空运动,是我的分内之事。请不要过分解读。真的……
扬州的各位商家慷慨解囊,那是他们自愿的。
目光和徐恩曾的目光碰撞。
对方的目光很冷。
张庸就知道,这一次,是往死里得罪两大势力了。
第一个,是汪家。
第二个,是陈家。
都是党务那边的。
自己横插一杠子,他们只好罢手。
他们当然不敢对夫人有什么怨言。但是,绝对会想办法弄死他张庸。
呵呵……
随便。
有本事就来弄死我。
张庸朝徐恩曾竖起中指。高高的。生怕对方看不到。
徐恩曾消失了。
他看到了张庸的手势。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张庸不怀好意。
这个王八蛋。这一脚踩的太狠了。
搞出一个什么爱国航空运动,硬生生的截胡。
八嘎!
他都想要学日本人骂娘了。
怎么到处都有这个张庸的身影?怎么就没有人干掉他?
这破扬州是不能呆了。
只要是有张庸出现的地方,都是麻烦事。
“走!”
当即带着部下离开扬州。
眼不见为净。
去找一个没有张庸的地方……
“走吧!”
这边,丁墨村也是神色黯淡。
下次谁再说张庸没脑子的。他一脚将他踹翻到运河里面去。
张庸没脑子?
没脑子能想出爱国航空运动这样的谋略?
还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耿专员听说,立刻知道事不可为,早早就收拾东西离开了扬州。
他走了,所谓的募捐运动,也就戛然而止。
谁敢和爱国航空运动抢饭吃啊?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上头会怎么想,先不说。光是张庸这个王八蛋在,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走吧……
距离张庸远远的。
将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日本人去做吧。
他们对张庸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或许,扬州,就是张庸的葬身之地。
但愿……
日本人能成功吧!
“啪!”
“啪!”
蓦然间,背后传来枪响。
丁墨村皱皱眉头。放慢了登船的角度。
谁开枪?
发生了什么事?
不久,有人打探到消息回来。
“处座,是张庸。他又抓住了一个日谍。”
“知道了。”
丁墨村的脸色更加阴沉。
然后,再也没有犹豫。登船。走人。头也不回。
日本人……
没有但愿了!
都是废物!
“舔狗不得好死……”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耸然一惊。
怎么回事?
瞬间醒来。
条件反射的伸手到枕头下面摸枪。
唔……
搞错时空了。
梦到前世的一些不堪回忆了。
幸好果断抽身。
最后明白一个道理:钱,才是永恒的。
在金钱的面前,你不知道那些矜持的,高冷的所谓女神,有多么的主动。
当你还放不下的时候,别人早就放进去了……
呃,打住。打住。
感觉头好痛。仿佛要炸开似的。
唉,真是干不过那些老油条啊!
左一个英明神武,右一个天才少年,将他彻底的放倒了。
明知道对方是在阿谀奉承,谄媚讨好,明知道是场面话、恭维话,但是,他还是感觉轻飘飘的,如坐云端。
醉了……
不省人事……
幸好还活着。没被人干掉。
否则,如果是被在醉酒状态下被日谍干掉,那才叫悲剧。
看看窗外。是黑色的。窗帘没有拉。几乎没有什么灯光。
这里是扬州。不是大城市。夜晚是非常孤寂的。到后半夜,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了。
只有靠近运河那边,才会有人活动。但是也不多。
现在的运河,已经不是以前的运河。重要性大大降低。往来的货物也少了。
铁路运输和海路运输,逐渐取代了运河运输。
看看时间。才凌晨三点。
继续睡……
结果睡不着。
糟糕的头痛。
宿醉的后遗症。得找点东西醒酒。
漫无目的的搜索……
忽然,看到远处还有灯光。好像是码头的方向。
咦?
想起要做什么事?
感觉自己好像是遗漏了什么。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该死的……
喝酒真是误事啊!
搞什么庆功会。才抓了五个日谍而已。
然而,詹云风等人强烈表示要搞。最后张庸同意了。主题变成爱国航空运动庆功晚宴。
这才像话嘛!
没事就挂个爱国航空运动的名头。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幸好……
努力回想。终于想起来了。
梅婉君……
林夫人……
要去码头!
对。去码头。晚上。去码头。
赶紧的……
但是。三秒钟以后,他又改变主意了。
算了。不想去了。不想起床。反正,如果真的有什么要紧事,林夫人会亲自来找自己。
她又不是没有腿。
现在是她在求自己。不是自己去求她。
所以……
继续睡!
迷迷糊糊,恍恍惚惚……
忽然,一个红点静悄悄的进入地图边缘。
有武器标志。
顿时警醒。睡意全无。
日谍?
刺客?
有武器的,不是刺客是什么?
而且,红点移动的方向,就是他张庸所在的位置。
他张庸是在哪里?
等等……
这里是哪里?
话说,自己昨晚是睡在什么地方?
看看四周。好像不是旅馆。朦胧的光线中,发现周围一切好精致。
肯定不是旅社的破房间。倒像是某个人的闺房?
晕死。闺房?睡女人房间了?
糟糕。他可不是登徒子。他是正人君子。
绝对不会趁着酒醉闹事。
那种喝醉了上错床。喝醉了遇到霸道总裁的事,他是非常鄙视的。
事实上,一个人如果真正喝醉了,是什么事都做不了的。能做的,都是早有预谋的。装醉的。居心不良。他张庸还没有堕落到这个程度。
继续观察四周。
糟糕……
好像真的是女人的房间。
就是感觉有点素雅。除了白色就是白色。有点那啥。
好歹点缀一些其他的颜色……
要死了……
是谁安排的?
昨晚自己确实很醉,人事不省。
依稀记得,好像是在詹云风家举办的庆功宴。老詹比较喜欢出风头。
这个老詹还特别能劝酒……
“张组长,你年少有为……”
“张组长,你天才少年……”
哔哩吧啦的。
有的没的。口若悬河。
结果,他张庸最后还真的架不住,被灌醉了。
然后……
就这样了。
急忙起床穿衣服。然后发现……
自己是光溜溜的……
咦?
自己的衣服是谁脱的?
糟糕……
被人占便宜了。
算了。懒得计较了。那个红点距离靠近了。
现在距离已经不足三百米。
如果是有瞄准镜的话,黑夜中都能干掉自己。
当然,他张庸不会给对方机会。
只要他没有走到外面的空旷野外,刺客是抓不到目标的。
隔着墙壁,刺客不可能准确判断他的位置。但是,有可能暗杀其他人。比如说詹云风什么的。
昨天张庸一口气抓了五个日谍。
有三个被愤怒的人群当场打死。最后两个侥幸活命。
存活的两个日谍,被杨步青带着空警四团押解回去保安团的营地。就关押在保安团。
空警四团也驻扎在保安团的营区。韩守春表示热烈欢迎。
这件事,估计会让日谍气急败坏。
他们报复不了自己。去报复八大商家,完全有可能。
而詹云风又是最高调的。日寇完全有可能对他出手。
起床。
还好。衣服就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穿好衣服。
悄悄出门。
发现陆克明在外面值班。
周围警戒森严。
哦,这帮家伙,还不错。
在自己喝醉的时候,森严壁垒,蚊子都不放进来。
好了。
自己已经醒来,那没事了。
其实,地图也有个强行开机功能。有危险肯定会唤醒他的。
如果睡得死死的。说明就是没危险。
“黑佬。”
“组长。”
“困吗?”
“不困。”
“这里是哪里?”
“詹云风家里。”
“我怎么睡在女人的房间?”
“是夜莺安排的。她说这个房间相对独立,利于警卫。”
“她?”
“对。她说服了我们。我们也觉得比较安全。于是就同意了。”
“那房间……”
“是一个已经去世的少奶奶的。但是我们不怕这些。”
“哦……”
张庸点点头。
心想,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
你们不怕。我怕啊!
晕死。昨晚自己居然睡在一个死人的房间里。还是个女人。吓死人。
当然,这番话万万不能说出来。
自己杀气那么重,居然会害怕这些?真是的。被人笑话。
行,无所谓了。自己身上有枪,身边又有那么多人,最擅长物理驱魔了。如果真的有女鬼出现,至少得帮自己生三个娃……
“东南方向有刺客。可能是日寇老兵。”
“什么?”
“提醒所有人戒备。小心被狙击。”
“明白。”
陆克明急忙答应着去了。
张庸自己也静悄悄的回到房间,躲在墙壁后面观察。
发现那个红点在距离自己280米左右的地方,潜伏不动。望远镜看不到。那个位置是一片漆黑。
皱眉……
这个刺客的目标是谁呢?
要不要反客为主,主动出击?但是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主动出击,就是刺客在暗处,自己在明处。很有可能被狙杀的。在搞清楚情况之前,张庸决定静观其变。
忽然,又有一个红点从西南方出现。也携带有武器。
嗯?又来一个?
这是要夹击吗?
张庸立刻提高警惕,开始计算射击角度。
发现后来的日谍刺客,是朝着第一个日谍刺客去的。可能是他们要汇合。然后商量下一步行动?
两个刺客,有点难搞哦……
“啪!”
就在这时候,枪响传来。
张庸一愣。立刻蹲下。还以为是被日谍远距离射击了。
最后发现不是。
没有任何动静。
似乎不是朝着这边开枪?
然后……
发现一个红点消失。
是第一个出现的红点刺客。人没了。武器还在。
咦?
这是……
谁开枪?
是第二个日谍刺客吗?
有可能。
查看第二个日谍刺客。
没有标注。不知道是谁。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同伴。
古怪……
难道是海军马鹿的杀手?
话说,日寇海军好像真的是安排了杀手上岸的。不仅仅是柳曦一个。
正在疑惑间,又一个红点从东南方出现。
也带着武器。有标注。
急忙查看。发现是坂田一夫(吴元甫)。
居然他?
难道说,是他开枪?
是这个家伙开枪杀了第一个日谍刺客?
有可能!
他可是笼里鸡窝里反了。
可能是在地图显示范围外面开的枪。一枪致命。
这个家伙,本事不小。
和山口洋介(毛利兔丸)一样,都是一等一的战术高手。
偏偏是这两个人,似乎都走歪了……
果然,看到吴元甫静悄悄的靠近第一个日谍刺客的尸体。
他在那里滞留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然后才静悄悄离开。消失在地图外面。再也没有进来过。
第二个日谍刺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静悄悄的后退。最后也是消失在地图外面。没再出现。
武器标志还在。
吴元甫居然没有拿走武器?
必须去看个究竟。
张庸当即出门,叫上陆克明。
带着一个小队,迅速出门。来到日谍尸体旁边。
武器的确还在。是一把莫辛纳甘步枪。但是没有瞄准镜。可能是被吴元甫拿走了?
当然,也有可能这个日谍刺客,本身没有带瞄准镜。
蹲下。熟练的摸尸。结果……
有发现。
摸到厚厚一沓文件。
咦?
什么情况?
拿出来。发现真的是文件。
稍微整理。就是整齐一摞。
不过,上面大部分都是日文。有一部分汉字。但是看不懂。
奇怪……
日谍刺客怎么可能随身携带这么多的文件。
它是来刺杀的。不是来送文件的。
忽然醒悟过来。这些文件,可能是吴元甫塞进去的?
吴元甫将日谍刺客杀了,然后将文件塞进去尸体怀里。然后他张庸出来查看。找到尸体。拿到文件……
最终……
这些文件就落入到了他张庸的手中?
呃……
是吴元甫做的?
他是要将这些文件送给自己?
如果是这样,这些文件就非常值钱了。立刻收入随身空间。
等下拿回去让夜莺翻译。
继续摸尸。
又有发现。
摸到一个硬硬的本本。
拿出来。发现是一本证件。好像是通行证?蓝色的。
封面最明显的标志,就是有一个锚。
是船锚吧?是的。
船锚下面的文字,也是中文、日文混杂。依稀间,好像是日寇某个地方的通行证?
打开,里面有相片,还有名字。叫英木花道……
等等!
为什么这个名字如此熟悉?
英木花道……
晕!这不是自己假冒的日寇海军中尉吗?
怎么还有一本证件?
等等!
吴元甫……
难道说,这也是吴元甫送给自己的?
只有吴元甫才知道,这些证件要如何伪造吧。复兴社特务处都不知道具体的细节。
甚至,复兴社特务处的资料室里面,几乎都没有关于日寇海军的情报。可能是收集到的资料太少。又或者是不重视。觉得没有必要关注。
毕竟,日寇海军和华夏,交集非常少。果党高层都对日寇海军不了解,更不要说复兴社特务处。
好,收起来。说不定以后有用。
吴元甫送给自己一本证件,肯定是有目的的。
继续摸。
又摸到一张相片。
拿出来。发现是一张机场的相片。
咦?
什么机场?
瞬间想到大校场、笕桥、龙华……
结果发现都不是。
主要是相片上面显示的飞机,都不是国府空军的。
他对那三个机场都非常熟悉。感觉周围的环境也不像是。那么,有可能是国内其他的机场?
不像。
国内没有其他机场。
相片里面的飞机数量相当多。可能有一百多架。
而且,那些飞机的样式,也不是双翼机。一架双翼机都没有。都是单翼的。就是距离有点远,无法辨别型号……
先收起来。以后有时间再研究。
既然是吴元甫专门送来的,想必是有相当价值的。
正好,自己不是要和林夫人见面吗?看看这些情报,能卖出去多少钱。
十万美元就别想了。能卖几千美元就不错。
真的。他一点都不贪。
毕竟是小萌新。肯定得从小生意开始做起。
起来。
走人。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管了。会有人跟进的。
回到詹家。发现詹云风也被惊动了。正在着急的等他回来。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是日谍自相残杀。”张庸简单的解释。
“那……”詹云风等人半信半疑的。觉得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张庸既然这么说,他们也只有相信。
张庸没有进一步解释。吩咐人去叫夜莺过来。准备翻译文件。
结果……
“组长,夜莺不在。”
“不在?”
“她一个人出去了。”
“哦。”
张庸也没在意。
夜莺去做什么都无所谓。随便她吧。
他现在要做什么?
哦,去码头。反正也睡不着了。
看看时间,凌晨四点多。还没天亮。属于今晚。
没错。还是“今晚”。
我没食言哦。我说今晚来的。但是没说几点。
凌晨四点多也是今晚啊!
出发。
去码头。
码头人很多。
火把亮如昼。
然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林夫人和梅婉君。
走了?
哦,那没事了。
是她们不等自己的。没耐心。
今晚还没有过去的。真是的……
忽然,听到南边的运河,似乎有发动机的轰鸣声传来。
咦?
什么情况?
随后,地图边缘出现异常。
大量密密麻麻的白点。还全部都携带武器标志。
得,这是军队啊!
除了军队,再也没有其他人。
皱眉。
是谁来了?
这架势,似乎有点大啊!
难道是日寇?
应该不是……
七七事变还没爆发呢。
肯定是国军。
问题是,是哪一部分的国军?
这三更半夜的,突然大队人马,驾临扬州,所为何事?
还是坐船来的。
好像是小火轮。足足有五艘那么多。每艘能装一百人左右。
这时候,陈书童也被惊动了。
他的炮艇也在运河附近停泊。
虽然情况有些改变。耽误了时间。但是没事。
反正目前国府海军也没什么要紧事。他指挥的两艘炮艇,完全可以配合张庸的。
这个举动,反而让张庸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遗憾。
国府海军的实力,真的是太弱了。
虽然有着海军的名号,其实连一艘真正的战舰都没有。
主力就是各种炮艇。排水量最大的可能还不到三百吨。
而日寇的最轻型驱逐舰,排水量都有1200吨以上。巡洋舰、战列舰就更不用说了。
大和旅馆排水量足足吨。相当于三百艘炮艇。
炮艇只能在内河运转。出去长江口就是极限。想要出海,根本不可能。一个大浪过来就翻了。
能不能买到一些战舰?
想法是好的。但是现实非常骨感。
列强出售的战舰,都是非常古老的型号。很落后。
至少也是二十年前的旧货。
大部分还是三十年以前的。
然而,总好过没有。
问题是,价格很贵。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是过期的战舰,也是很贵的。
没有几十万美元。连驱逐舰都买不到。
而几十万美元,可以买几十架飞机了。
从性价比的角度来说,肯定是优先建设空军划算。所以,优先发展空军的路线是正确的。
二战很快就会证明,制空权比制海权重要。
制空权可以威胁制海权。但是制海权却拿制空权没有办法。
就是海军被忽略了。悲剧了。
驱逐舰什么的不实际。搞点水雷也是好的。
水雷这个东西,其实真的是大杀器。尤其是防守的时候。足够让日寇头痛。
不知道意大利有没有水雷?搞点来……
胡思乱想……
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就在最前面的一艘小火轮。
晕!
居然是李伯齐!
不会吧?居然是他?他居然来了?
呃……
这三更半夜的,李伯齐来做什么?
他不好好的呆在鸡鹅巷总部。跑来扬州?事先也不打个招呼。还带着那么多人……
好像钟阳和吴六琪都在?很久不见了。
然后发现不对……
李伯齐带来的人不多。只有二十多个。
在李伯齐的周围,更多的是全副武装的国军士兵。数量很多。后面的小火轮也全部都是国军士兵。
德式钢盔……
清一色的花机关……
或者是毛瑟98K步枪……
或者是驳壳枪……
黄绿色的军装,说明是黄埔嫡系……
这……
到底是哪位大佬来了?
一时间,张庸居然有点紧张。完全摸不清状况啊!
但是看起来,似乎也不是来抓捕自己的。原因很简单。如果来抓自己,不可能这样兴师动众啊!
就现在这个样子,自己早就拔腿开溜,跑得不见人影了。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转头看着陈书童,低声问道:“陈参谋,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陈书童缓缓说道,“没有人告诉我。肯定是冲着你来的。只有你才这么有面子。”
“你是在夸赞我吗?”
“反正不是冲着我来的。我肯定没那么大的面子。”
“难道是被人投诉了?”
“谁?”
“党务那边的。”
“应该不会吧?”
陈书童也不敢肯定。
张庸这个家伙,手段不少。本事通天。但是,仇家也是遍地。
估计想要弄死张庸的人,可以从扬州排到金陵,再转两个弯。
“算了。”
张庸懒得多想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怕的。
打不过就跑嘛!
说到逃命,他还是有点经验的……
忽然,眼神一闪。
看到第二艘小火轮上,有个大佬。
穿着黄埔嫡系的军装。领章镶嵌着两颗金色三角星。
呃……
果然是大佬啊!
就是不知道,这位大佬是哪位?
不认识……
陈书童:“是贺主任。”
张庸:“谁?”
“贺国光。”
“什么?”
张庸吃惊。真的。
居然是贺国光?重庆行营主任?
哇靠!
这位真的是大佬。
和杨永泰齐名。但是比杨永泰会做事。
贺国光最大的成绩,好像就是编组了川军。为以后川军出川抗日奠定了基础。
但是……
想不通了。
他是重庆行营主任啊!
怎么跑扬州来了?这东西差距几千里……
“他来做什么?”
“不清楚。”
张庸老老实实的回答。
心里说,我哪里知道贺国光跑来做什么?
就九不搭八的……
还闹上了李伯齐。
真是……
大半夜的不让人安生。
哦,现在是凌晨了。地平线已经露出晨曦。
小学生作文:天空泛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那没办法了。只好规规矩矩的等。
终于,第一艘小火轮靠上了码头。
张庸收拾心情。
规规矩矩站着。
钟阳率先跳下船。快步来到张庸的身边。
立正。
敬礼。
“组长。”
“怎么回事?”
“好事。”
“哦?”
张庸眼神一闪。
好事?
那就放心了。
但是想不到有什么好事。
“组长,站长要见你。”
“好。”
张庸来到李伯齐的面前。
规规矩矩的站好。尽可能的显得低调一些。
先做好被骂的准备。
“组长。”
无论李伯齐怎么升官,他都是叫组长的。
因为他加入复兴社特务处的时候,李伯齐就是组长。这个称呼,是独一无二的。
李伯齐脸色冷漠,“你闹出好大的动静。”
“就抓了几个日寇。”张庸低声说道,“贺主任来做什么?”
“颁奖。”
“嗯?颁什么奖?”
“你猜?”
李伯齐冷冷说道。
张庸挠挠后脑勺。我猜?猜个der!
我又不是福尔摩斯!
“猜不到。”
“爱国航空运动。是谁提议的?很高明。”
“真的?”
张庸顿时大喜。
李伯齐这算是在赞扬自己吗?
话说,这个整天板着死人脸的家伙。居然会赞扬人了?
还以为这个家伙每天只会打击人呢!
啊,坦白说,被表扬的感觉真好……
但是,等等!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谁提议的?
我需要提议?
我天资聪慧,天才少年……
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好吧?
但是……
算了。
还是将功劳让给别人吧。
表现的太聪明不好。太聪明就没有人喜欢了。
都提防着你……
“贺主任就是冲着爱国航空运动来的。”
“来做什么?”
“发扬光大。”
“他不是在川中吗?”
“他刚好回金陵述职。得知这件事,于是自告奋勇,连夜赶来……”
“哦……”
张庸明白了。
敢情,这位贺主任也是人精啊!
立刻嗅到了这件事背后的机会。
这不是扬州一地的事。这是要全国推广的。要在全国都发起的。
扬州是表率。是标杆。是参照物。
有了扬州这个模范,在全国推广就容易多了。
关键是,里面油水很多。
机会很多。
“委座已经知道此事。非常高兴。”
“哦……”
张庸心里说,委座终于高兴了?
之前每次都是听说他很生气。天天生气。一天生气几次……
难得高兴一两次。呵呵。
“于是,一封电报发给处座。处座一封电报,将我叫来了。”
“呃……”
“处座特别吩咐,擢升伱为少校。并且在鸡鹅巷总部设立爱国航空运动办公室。他亲自担任办公室主任。你担任副主任。”
“我?副主任?”
张庸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可能真是个草台班子?
自己这个组长的称号还没满一年呢。现在又来一个副主任的头衔?等等。我才二十岁啊!
别人就叫自己主任了?班主任都没这么年轻的吧……
但是,不得不说,处座的鼻子也是属狗的。灵啊!
嗅到了机会。
果断行动。绝不落后。
“既能讨好夫人,又能上下其手,面面俱到,的确很好。”李伯齐继续说道。
张庸觉得对方可能是在讽刺自己。但是没有证据。
什么叫上下其手。那叫油水……
他其实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整出那么大的动静。真是离了大谱。
可是,李伯齐说的也没错。
这真的是一块大肥肉啊!人人有份!又有面子,又有里子!
运动。捐献。钱财。空军。夫人……
一堆关键词。
光是扬州一地,就捐献了160万大洋。
那其他地方呢?怎么得也得意思意思吧。最后收上来的有多少呢?
肯定没有准确的数据。
因为所有的捐献,最后都是一笔糊涂账。
这层拿一点。
那层拿一点。
拿到最后,可能只有三分之一都不到了。
这一点,就算是老蒋,也没有能力改变。
果党特色。没救的。
总之,按照张庸的估计,募捐到1000万,最后送到航空委员会手里的,有300万就不错了。
不要惊讶。
这是惯例。
如果没有中间的700万分匀,谁会那么积极呢?
比如说,贺主任连夜赶来……
“贺主任来做什么?”
“说了。颁奖。”
“什么奖?”
“你去见他就知道了。”
“哦。”
张庸木然。
这时候,有人过来了。
是一个少校军官。军装笔挺。非常精神。
“张庸。贺主任要见你。”
“是。”
张庸答应着。
下船。上船。
贺主任在后面的小火轮上。还没上岸呢。
偏偏是这个时候,一个黄点出现在地图边缘。从到来的方向判断,很有可能是陆煌。但无法确定。
奇怪,陆煌跑来做什么?是得知有国军到来,于是前来侦查?
上船。
来到贺主任的面前。
规规矩矩立正敬礼。
“贺主任。”
“张少龙,不错。年少有为。”
“谢谢主任夸赞。”
“你不要妄自菲薄。能让我连夜从金陵赶来的,唯你一人而已。”
“主任谬赞了。”
张庸暗暗提高警惕。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昏了头。
这些大佬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贼好听。跟吃了迷魂药似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他卖了。
还有,这些话,如果是让别人听到了,也会眼红自己。
搞不好,就会有人使绊子……
悄悄的转脸。看到了远处的陆煌。果然是他。他真的是来侦查情况的。
“张庸听令。”
“是。”
“我受委座和夫人的委托,专门来给你颁布任命状的。”
“为党国效劳。”
张庸张庸不敢叫的太大声。
陆煌居然就在附近呢。要是被他听到了,那就哦豁了。
“首先,是航空委员会的任命状。”
“愿为党国效劳……”
“航空委员会任命你为督察处督察专员。”
“愿为党国效劳……”
“张少龙,这个督察专员可不简单啊!”
“贺主任,我才疏学浅,恐怕担当不起这样的重任啊!”
“督察。那是有监控职权的。任何贪赃枉法之人,之事,都在督察范围之内。”
“为党国……”
张庸机械的回答。
心想。我信你个der。坑我。
督察?
敢督察谁?
能督察谁?
也就是欺负欺负小人物。
但凡有点背景的,都督察不了。谁去督察,谁死。
大公子上海打虎,最后都打不下去。
我一个小小的督察专员,还是隶属于航空委员会的。
我敢督察谁?
我能督察谁?
大公子失败了,还有退路。如果自己失败了……
“这是第二份任命状。”
“是。”
“军政委员会任命你为督查室督察专员。”
“嗯?”
张庸有些惊讶。
又一个督察专员?两个?有什么区别?
哦,一个是航空委员会的。一个是军政委员会的。好像后者是老蒋亲自挂帅……
委员长,就是军政委员会的委员长……
但是……
搞毛线啊!
怎么将自己搞到督察那边去了?
这是要督察谁呢?
果党内部有那么多的督察专员,也没见督察到谁。相反的,督察专员自己反而是最大的应该被督察的对象……
等等。
张庸忽然脑海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好事。
督察专员当然不可能去督察别人。但是,别人更加不敢督察自己啊!
就好像是稽查队,去不去稽查别人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来稽查自己啊!自己想干啥就干啥。谁有不满,马上稽查他!
对。就这样。
谁对自己有意见,立刻督察他!
直接督察进去陆军第一监狱。让他在里面好好的反省反省……
妙,妙,妙!
简直就是老鼠进入了谷仓……
呸呸呸!
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是督察专员!小心我现在就立刻督察了你!
心花怒放。
想到了药品走私生意……
想到了抢夺别人烟土……
等等!
陈家兄弟好像是党务的?
汪兆铭也是党务那边的?
自己是军政委员会督察室的,好像可以督察他们几个?
什么胡宗南、汤恩伯、顾祝同……
理论上,统统都在督察范围之内?
呃……
钱途一片光明啊!
声音立刻提高三分。
“愿为党国效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