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帽安静地站在不远处,无声地注视着陈烬的一举一动。
以前还要用炼金台,现在直接在土里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随着最后一道符纹的刻画完成,地面上的所有符纹开始闪烁起淡淡的光芒。
一股无形的能量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又猛然将那棵巨大枫树完全笼罩。
不过瞬息,站在炼金术阵外的阿帽就发现这棵大枫树散发出来的浓郁到异常的生命气息,消失了。
“......”
他低头望了眼刻画在泥土上的各种符纹,眼神有些莫名。
不是,这种直接在泥土上刻画的炼金阵真的靠谱吗?
他怎么感觉随便踩一脚就能让整个术阵失去作用呢?
陈烬并不知道人偶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他悄然后退两步,离开了封锁范围,对着术阵中央的枫树抬起手,几道蓝色的封印瞬间构造成型。
他轻轻将手往下一压,这几道封印与术阵融合在一起,深入地底后消失无踪,术阵原来的位置只留下光秃秃的平整地面。
不过片刻,大枫树浓郁的生命气息又使得青草重新长满这片土地,一切都恢复成了无事发生的模样。
“倾落,我处理完了,你感受一下吧?”
陈烬走到人偶身后,把手搭在了他的肩头,轻轻将人推进了封锁范围里。
再次感受到那股浓郁的生命气息,阿帽拍了拍还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我感受到了。”
那股异常的生命气息确实被陈烬封锁在了这棵大枫树周围,不会再有什么生物大老远就感知到这里的异常了。
“有没有其他感觉?”陈烬放下手,又抛出了一个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这么浓郁的生命气息,再怎么说都应该有治愈、修复以及延长寿命的功能吧?
寿命悠长、身上没有任何明伤暗伤的阿帽走到枫树面前,伸手摸了摸粗壮的树干,“感觉这气息挺舒服,就这样。”
这个地方,对那些寿命短暂的生物应该更有作用,比如那些依旧安静地待在树上的飞禽们。
...不能让这些家伙白拿好处,免费待在这里。
陈烬闻言,理解地点了点头。
大部分生物都有趋光性,人偶又不是什么亡灵生物,待在这种环境会觉得舒服很正常。
嗯,还是让自己测试一下它有什么功能吧。
他随手炼制出一把小刀,然后挽起袖子露出小臂,干脆利落地划了上去。
锋利的刀锋划破柔软的肌肤,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刀刃,又滴在了草地上。
感受到伤口后知后觉传来的疼痛,陈烬眨了下眼睛,稍微抬高了点手,防止血液染红自己白净的手套。
下刀的力道有些重了,血流的...
不过问题不大。
随后他低下头,安静地盯着在这股生命气息下快速愈合的伤口。
很好,它的治愈功能过关了,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对身后事毫无所觉的阿帽还在仰头观察着大枫树上那群飞禽。
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突然钻进了他的鼻腔,那股气息在原本清新纯净、弥漫着草木芬芳的空气中显得格格不入。
哪里来的血腥味?
阿帽的眉头瞬间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觉。
他立刻转头,顺着气味飘来的方向望去,只看见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陈烬。
那人一只手握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小刀,那寒光闪烁的刀刃在斑驳的树影下显得格外刺目。
另一只手微微抬起,小臂上一半的面积都被鲜血浸染,那浓稠的红色顺着手臂的线条缓缓滑落,滴落在翠绿的草地上,而后又顺着草叶的缝隙,一点点渗进土壤里。
血...
看到这一幕,阿帽的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他不假思索地运起风元素力冲上前去。
他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陈烬面前,一把紧紧抓住陈烬拿着刀的那只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焦急,“陈烬,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突然伤害自己?
陈烬愣了下,用着温和而安抚的语气对着人偶说道:“也没做什么,倾落别担心,我只是做了一个小测试而已。”
随后,他不慌不忙地将已经愈合的手臂伸到人偶面前,弯起唇角对着他笑了笑,那笑容里仿佛蕴含着一种对自己行为的理所当然与对结果的满意。
“你看,实践证明,它的治愈和修复效果非常不错。”
伤口已经全部愈合,连道疤都没留下。
比过去那些药剂的效果好,这里根本就是小说里的疗伤圣地啊。
阿帽看见他脸上的那抹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陈烬,你以后不准再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做这些测试了。”
他拉起陈烬的手臂,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确认伤口真的已经完全愈合,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那原本因紧张而微微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看见人偶这么担心,陈烬乖乖地点了点头,“好。”
反正它是否能够延长寿命这件事,他自己的身体也测不出来...
阿帽低下头,从空间里取出一张干净的帕子,轻轻地擦拭起陈烬手臂上的血迹。
陈烬静静地看着认真为自己擦血的人偶,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多了点莫名的小心虚。
虽然在他看来,这种对自身能力和物品效果的测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在提瓦特、在人偶面前,他却忽略了人偶的感受,培育者在自己面前自我伤害什么的...
他的这种行为不会给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吧?
嗯,下次避着人偶好了。
在仔细擦净血迹之后,阿帽轻轻放下了一直握着的陈烬的手,然后缓缓抬头望向了他。
陈烬放下挽起的衣袖,用风元素力将那块沾满鲜血的手帕悬浮在半空中,又用火元素力将其烧成了灰烬。
手帕在火焰中渐渐化为乌有,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青烟飘散在空中。
瞥了眼被销毁的手帕,阿帽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陈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