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停在公爵大人身后,抬手轻轻拢了拢那人披散的头发,“陈烬,你的头绳和发饰呢?”
“在这里。”
陈烬坐直身子,将那两样小东西向后递给人偶。
阿帽接过头绳和发饰,动作轻柔地帮陈烬整理头发,绕到他面前将其扎在左侧,用头绳扎好,又将那朵蓝蔷薇发饰戴了上去。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而温馨的氛围。
陈烬感受着发丝被手指穿梭的触感,微微仰头,望向人偶的眼睛里带起笑意。
人偶还帮他扎头发呢,多乖的孩子啊...
“可以了。”
阿帽放下扎好头发的手,仔细打量了两眼,还算满意。
还行,和陈烬自己扎的没什么区别。
陈烬略微低头看了眼那朵蓝色小蔷薇,抬手揉了揉人偶的脑袋,温声夸道:“谢谢倾落,扎得很好看,我很喜欢。”
阿帽无言片刻,“...这明明和你扎的没区别。”
我弄的东西,你有什么是不喜欢的吗?
“不一样,那是我扎的,这是你扎的。”
陈烬微微摇头,用着风元素从不远处挪过来一把软椅,稳稳落在人偶身后。
待到人偶坐下,他开始说起自己刚才在报纸上看见的事。
“倾落,还记得空和派蒙吗?”
听见这两个熟悉的名字,阿帽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那两个家伙在须弥给他留下的印象那么深刻,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你为什么突然提起他们?他们来枫丹了?”
“嗯,他们昨天刚到枫丹,芙卡...芙宁娜还亲自去迎接了他们。”
算了,只留人性的神明还是喊她的尘世名吧。
“只是迎接?怕不是有别的目的吧?”
阿帽不是很在意陈烬对水神称呼的突然改变,只是偏头看向窗外的蓝色花海。
之前他和陈烬在枫丹廷散步的时候,这位偶然跟他们碰面的水神,看向他们的眼神可是复杂得很呢。
“谁知道呢?或许是想请他们帮忙解决掉前任水神的预言吧。”
这样说着,陈烬也将目光看向了窗外。
多漂亮的花海啊,毁了就可惜了...
末日预言降临的时候,他还是护住这里吧,毕竟这里是他和人偶住的地方。
“解决预言?”
阿帽低声呢喃一句,目光疑惑地看向陈烬,“胎海水不是已经被你封印了吗?还保险地封印了那么多层。”
他记得预言里说,海平面会上升,淹没并溶解所有枫丹人。
但现在会让海平面上升、会溶解枫丹人的胎海水已经重新被封印了...
不说太多,至少枫丹之后几百年都没事了。
难道那个水神是想解决掉枫丹人的溶解问题?
他承认旅行者实力不错,但也没到那种地步吧?
“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能够打破封印的东西呢?”
陈烬莫名弯了下唇,那语气似有深意又仿若只是随意调侃。
“然后主角挺身而出,最终成为又一个国家的大英雄。”
空在各个国度的经历,那一路的冒险与奇遇,可不就是这般相似的流程?
听见他的这番话,阿帽勾唇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些许狡黠与戏谑,“那你要去插手当枫丹的大英雄吗,我的公爵大人?”
还说我轻小说看多了呢,我看你也是。
不过,能打破陈烬封印的东西吗...?
“插手?为什么要插手?”
陈烬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人偶,“我的小少爷,这是他们的事,我们只需要待在庄园里静观其变,安静看戏就好。”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仿佛这即将发生的关乎枫丹命运的大事,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戏剧表演。
“当然,管这些事多麻烦啊。”
阿帽原本就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如果不是陈烬提起,他恐怕绝不会在这上面浪费一丝口舌。
“不过...如果芙卡洛斯真的是想让他们帮忙解决掉预言的话,他们应该会去梅洛彼得堡的禁区看看封印吧?”
他微微偏着头,一只手轻托下颌,双眸半阖,十分惬意地沐浴在从窗户洒落的温暖阳光之中。
他并不觉得莱欧斯利会带旅行者他们去禁区,毕竟现在的封印好好的,而且...
这家伙连被那维莱特请过去帮忙的陈烬都不怎么相信,为什么要相信旅行者他们呢?
就因为他们声名远扬?
哼,如果只是因为这个,那他可就要生气了。
“我也觉得,因为她欢迎完,就把他们以违反飞行物这条法规的名义抓进去了。”陈烬轻笑一声。
“哈?那可真有意思。”
那位旅行者在每个国家旅行,刚开始不是被抓就是被通缉,最后却总能成为大英雄...
陈烬伸手揉了揉某只紫色小猫的脑袋,在小猫炸毛的前一刻,又熟练地把他被自己弄乱的毛顺了回去。
阿帽轻“哼”一声,似乎对陈烬的动作有些不满,不过他也没有反抗,只是由着那只大手在自己头上作乱。
幸好我不会掉头发...
“陈烬,你今天也打算一直坐在这儿吗?”
虽然这个位置的风景确实不错,但也不至于好几天都坐在这里吧?
闻言,陈烬轻轻摇了摇头,“不了,再好看的风景看久了也会腻。”
要是再在这个位置什么都不做的待上一天,他觉得不用原始胎海之水淹过来,他自己就会把这些娇嫩的蓝蔷薇毁了...
他今天坐这里,只是在等人偶醒来而已。
阿帽站起身,顺手将某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们出去走走...你今天有安排吗?”
陈烬顺势起身,任由人偶拉着自己,语气温和地说道:“没有,倾落想去哪里?”
“没打算去哪儿,就在这庄园里随便逛逛。”
阿帽回眸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几分促狭,“再不出门透透气,某人可就要长蘑菇了。”
在陈烬用炼金术对整个主宅进行改造之后,他的性情似乎就开始变得有些懒散。
如果自己不喊他出去走动,他就能跟个退休老人似的一直在客厅坐着。
今天居然连头发都懒得打理了。
哼,要是没有自己,他是不是打算今天一直披头散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