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沈重三双眼喷火，就如同脸上的皮被眼前这个孱弱无力的人给剥了下来，他单手按着樊仁的脑袋压在地上，巨大的手掌几乎掩盖住了樊仁整个脸部，就像在捏一颗再寻常不过的苹果。
挣扎的樊仁双手从腰间擦过，随后才双手才死死抓住那条粗大的手臂，眼神之中闪烁着不屈。
他封死了自己的穴道，此刻，他的实力真真切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凡人。
他要赌！
他的脑袋没有像瓜果一般炸开，而是在临近昏厥时，被松开了。他依旧没有解开穴道，可是那股威压还在。他的头疼的要命！
“是体质的问题吗？”
“好小子，怪不得散尽家财还能再聚，有血性！”沈重三大笑着回身走向字画，顺手从椅子旁拿起一坛开封的酒，大口饮了一口，随着脚尖一点略腾空，单手将字画摘下。
“这各‘占山为王’啊，其实也是我从一位商人那拿来的，当时啊，我一眼就看上了，他就不卖！我好好说话跟他讲价，都不卖。没办法。我只能把他杀了。”
沈重三的口气再寻常不过，甚至还有着一种无奈。但随即鲜红的舌头一舔嘴唇，狰狞的表情和话语暗示的内容，让樊仁的脸色完全阴沉下来。
“要是好好讲价，我指不定就给他钱了。不过我还是会从他手上把钱拿回来的，他的妻女啧啧啧可是鲜嫩无比。哪怕这样，你也要合作吗？”
扔过的字画粗暴得甩在樊仁身上。
樊仁任凭其掉落在地上，面色阴沉，没有回答。
僵持了一会，沈重三则是嘲笑着摆了摆手，看着樊仁左掏右掏这才从一个再朴素不过的木盒之中，小心翼翼的捏出那枚奶白色的丹药，沈重三一眼便看出其不同，他可以感受到其中散发出浓烈气息。
沈重三主动拿起了还在地上的字，卷好交给了樊仁，细细得端详起手中的丹药。
这便是孔林震服用破灵丹之后的复刻品，袁义立叫他天才自然是有原因。
虽说孔林震压根不知道像他这种成色的丹药，在宗门都没法开卖，破灵丹珍贵就在有近乎七成的把握帮助寻常的悟箴突破道灵寂，而其替代品可能只有三成。孔林震的丹药，恐怕只有一成，兴许还不到。
“哈哈哈哈，好！贤弟贵姓啊！待我沈重三验证其真假，如果是真的，以后你就是我的生死兄弟了！”沈重三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樊仁，这两下完全是威胁的味道，差点没给樊仁给拍晕过去。
先前的话也完全说明了，哪怕真的此刻樊仁是一个平凡的商人，那么如果没有货源的这一后手，不仅自己的“仇”无法报，而且这丹药想必在证实之后，第一时间樊仁便会被沈重三灭口。
他竭力不让自己攥紧字画以让自己暴露，沈重三也是搂着，看似歉意说道：“贤弟啊，大哥我先带几个人走了，你在此住几日，保证好吃好喝，等我回来给你大摆宴席！”
“还有三日，你来不及等到我了。”看着沈重三告别的身影，樊仁手解开了穴位，气息一点点调息过来，先前的怯懦等眼神也随着他抬起眼神那刻，一扫而空。
虽说三日自己的确可以不用担心生命安全，可是还没到最赚的情况。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字画，眼神又深沉下来。
“该好好研究研究你了。”
“麻烦领我去一下我的房间好吗？”
被樊仁放在肉皮桌上的“占山为王”，门口有三位看管的，屋内只有他自己，倒是给足了空间。
樊仁一边嚼着杜子牛的风干肉，一边细细端详其模样。
好在只是字画，樊仁取出毛笔与尺寸大小的白纸，大笔挥毫大体上略微复刻了一下，以防万一，毕竟目前可没法做到那些风干处理之类。
也算知晓点字画的樊仁与孔林震都不觉得这四个字有何特殊，一盏茶过后也丝毫看不出端倪，屋外的其他人都依靠着武器睡去。
百般无奈下，樊仁只得求助虚无。
“请问，这字画你都说暗藏玄机，那怎么破除呢？”
“此字画非凡物，可入灵识空间之中。请换回孔林震，让我回到灵识空间。”虚无的声音从脑海之中响起，樊仁盘坐换回孔林震之后，虚无也顺势从脸上消失，罡气重新散开。
幸好孔林震收敛迅速，并未惊醒门外酣睡的侍卫，那幅字画也与孔林震冥想开始后一同消失。
“下一步呢？”孔林震面色难看，他受到的影响明显比樊仁要严重的多。
“和上次打开那两具骸骨一样，不过只能开启部分。”
“部分？”
“这部分估计你们二位可能都无法承受。”
这一消息如同重磅炸弹轰在樊仁脑内，“这得是多强的东西？”
“这并非这片大陆所拥有的，加上你们的灵识空间太过稚嫩，恐怕难以驾驭。”
“那他究竟是何物？”孔林震干呕了一下，有些虚弱问道。
“此图，如若没猜错，应当是雷骨夔皮憾魔图。”
“好长的名字。”孔林震忍不住抱怨了句，虽然樊仁也很像抱怨，但是没由来的他脑中电光一闪，试探性的问道。
“这个kui，是哪个kui字？”
虚无歪了歪脑袋，用罡气凝在手指，挥指写下“夔”。
“夔牛？！雷神？！”
原本已打消了自己可能是做梦的樊仁再次自我怀疑起来，他无法掩盖自己的思索，面色凝重的看着字画，迟迟没有动手解封。
“传说，有人用叫雷神的肋骨与叫夔牛的皮做鼓退敌人进攻。”
“可那是山海经神话之中的东西，究竟怎么回事？”
一瞬间胀满的想法充斥在樊仁的脑中。最关键的，他又一次怀疑其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对自己是否是真的穿越而有疑问。
“樊仁？樊仁？”孔林震推了推樊仁，而后者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现在的自己的确是“樊仁”，他看了看虚无，又看了看孔林震，眼神之中少见了有迷茫，就像突然视觉消失了一般。
“你们是真实存在的吧？”
“你问这种问题干嘛？怎么你随便散尽我的丹药，准备翻脸不认人？”孔林震吐槽道，虚无也是难得眼神之中流露出担心。
是的，眼下不是怀疑这片世界的问题，如果这世界是真的，那么自己变强了自己也就自然而然会了解。
那如果不是呢？是缸中大脑，出得去吗？
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樊仁还是决定振作，先完成眼下再说。
“虚无。来，孔林震，你退远一些，以防你对煞力太敏感。”说着虚无便乖巧的飞到樊仁手上，确认孔林震走远，浑身便开始散发血红色的煞力。
煞力的流露如同一条条尾巴一样从樊仁的身上冒出，不怒自威，天然的让别人感受到樊仁身上流出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面庞不知是压低还是虚无亦或者煞力，鼻子以上完全掩在头发的阴影之中。
只流露出两只血红的眼睛，以及闪亮的獠牙。
这是樊仁第一次完全释放出噬心的煞力，浓烈程度不逊人那沾血无数的骷髅戒指，可孔林震没有感觉难受，相反，有一种朦胧的完整感。
“难道煞力和罡气真的是同一本源吗？”
没等孔林震思考结束，虚无便成一个漩涡的中心，将散开的煞力尽数开始吸收，黑色的剑身笼罩上一层模糊的血红。
“苏醒吧！”
“漩涡”就如同漏斗，所有的力量全被聚拢到中心，倾泻而入，可字画的还是平静如水。
“这么能吃？那我让你吃个够！孔林震，别过来！”樊仁一拍苏灵散，失去的煞力又短暂回返了一部分。
樊仁的煞力所能换算的罡气其实比平常同境界要稀薄很多，只是煞力修炼的肉体比一般罡气更加强韧，现在的他纯粹是在透支自己！
而孔林震存储就比同境界多不止一星半点，可是现在不并不是安全情况，樊仁必须保证孔林震有状态良好以能应付特殊情况。自己没煞力，大不了还可以口头指挥。
“占山为王”的“占”像褪去死皮一般缓缓掉落一片，一阵强大的“意”从那才露的空隙之中涌出，直接将还握着虚无的樊仁振飞到孔林震身旁。
可不仅限于此，那处破洞便是最后一根稻草，倾泻的威压不断的涌出，没有樊仁的助力“占”都不断的开始飞逝。
“不会停不下来了吧。”两人咬着牙关，互相用自己的剑借力稳住身形。话音刚落，威压便戛然而止，让二人愣了愣，没等站起身，轰隆的雷声便紧凑的在耳边响起，无数的电蛇从中吐出，无数的紫电之中，青电绝不是少数，远不是那阵法找来的能够比拟。
虚无立刻纤手一挥，一个四四方方的朦胧黑色屏障将字与跳动的雷电锁在其中。劫后余生的二人简单的歇息了一下。
孔林震双眼放光，一口咬定地说道：“这个观想图对那套雷法练习极其有用。”
“我看出来了。但是怎么处理呢？”樊仁满头黑线。
虚无则是一旁解释道：“到时候此物观想便可强化灵识、神魂，如果取出其外溢的闪电也可以用于炼体。”
没有任何回答，樊仁心中也是有了答案，他看了一眼孔林震。
后者回应的眼神之中充满着跃跃欲试，在雷霆万钧未有起势之前，他就感觉到一种很诡异的亲近的压迫感。
樊仁轻声说道：“你身体按照虚无的说法，对与五行的贴合无人匹敌，是难得妖孽。不过你修风雷，兼备一下无可厚非。但这几次的失败，你也明白天赋异禀并不是可以为所欲为，懂吧？”
孔林震点了点头，眼神坚毅。
当即便盘坐下来，虚无也是在樊仁的授意下将紫电引导出来磨砺精神。
紫电备尽数消耗结束后，孔林震睁开眼睛起身发出疑问：“胸口好像有些痒？”
说着便掀开胸口，只见一道泛着姿色的雷纹在他的胸口，虽然在灵识空间无法测试实力，但是握紧的拳头充满了力量，孔林震不禁感慨如果当时和田青对打能有此纹，自己可能就可以胜利了。
“这才是第一道，如若继续，理应能练就九百九十九道。”虚无看了一眼立刻给与了评价，樊仁也是点了点头，“肉身能到什么程度，形象点。”
“目前有灵寂期三重左右水准的铁顽熊的蛮力。练到顶峰，此间山脉可靠力量搬起。”
樊仁还是有些不太理解，但是能够搬山的力量，足以让他这个依靠外骨骼才能搬扔汽车的人咂舌，而且这这个程度上，如果自己的煞力修行路线已经更会大大增加，更不谈动用力量。
一手一个山！
待到第二天樊仁醒来，此时的他已经是衣不蔽体，孔林震观想一夜让身上的衣物尽数被雷霆化作灰尘，好在除此之外动静应该不大，待他着装出门守卫已经是换了一批。
这一夜还有些额外的惊喜，樊仁的胸口出现了一道雷纹，也就是说孔林震的炼体自己的肉体也得益了。
“帮他试一试强度。”摩拳擦掌樊仁却被门口阻拦的士兵泼了一盆冷水，哪怕以解手的借口，都是有一人随行。
樊仁也是展现有些难以忍受，“你是同性恋吗？我上厕所你都准备进来？”
那被斥责的喽啰竟然没有反驳，这瞬间让樊仁的脸拉了下来，不过他被自己这样一斥，也没有跟进。四下无材，樊仁只得拿起一块石头，缓缓的握紧起来，没有动用煞力。
“咔嚓咔嚓。”两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这样的进步让樊仁裤子都没系起来，便无声的双手举起表示惊喜，险些尿都洒在衣服上。
“摸索这么久终于！”
这一画面，樊仁愿意自己称为——“圣地前的赞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