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锦快速走入东宫大殿,并找到下棋的太子,“殿下,事情已经处理好,只是少了一些兵。”
“事情处理的不错,少就少一些,对我们的影响不大,现在最令我担心的,只有那苏雪宁一人。”
白重锦同样担忧,所以朝太子身边走去,“苏雪宁想必此刻已经有所察觉,我们需不需在她回来的路上,对她动手?”
太子下出一颗棋子,“不用,保她的人不少,在动手无非就是浪费时间。”
白重锦懵住,不知道太子的意思,以及接下来的动作,太子注视一眼,继续下一颗棋子。
“让孙迦和徐娇出城,去准备一下,然后等我的命令。”
苏眠一回到太州城外的老宅,官家就派人来给旨意,让苏雪宁明日去参加早朝。
苏眠走在永宁殿外的路上,就已经听到很多文臣,对苏雪宁露出不满。
苏眠一开始并未进殿,而是侯在外面,等官家的召见,可大殿之中的声音,已经清清楚楚的听在耳中,就是文臣武将的意见不同
“陛下,一介女子就不应参与朝政,望陛下处置苏家妇孺,从而以儆效尤”
丞相说的孜孜不倦,官家听着却一言不发,赵太尉见情形,直接站了出来。
“陛下,臣觉得丞相所说有失偏颇,即使定罪为何要牵连苏家妇孺?还有定罪有何罪名?”
丞相一时间语塞,却还想着给苏雪宁按罪名,官家看着文武对峙不分上下,也没有出口制止的想法。
苏眠不慌不忙的迈进朝堂,丞相像是找到借口一般,要定苏雪宁不得召见,却擅自进大殿的罪。
丞相孜孜不倦的说着苏雪宁的罪,而官家却想听一听苏雪宁,不得召见进殿想说什么。
“苏雪宁,擅自进入大殿,是有何话想说?”
“陛下,民女只是不解,丞相为何一直纠结我是一个女子?对于我在烨县所做之事,是没有听闻还是不愿提起?”
丞相早就听说,所以不想吃亏,便向官家禀明,苏雪宁在烨县所做之事,的确利国利民,但还是抓住苏雪宁是一个女子不放。
苏眠深知人的偏见,在短时间内也无法改变,便不再浪费口舌,可早就与苏雪宁站在一起的赵太尉,可不会轻易的松口。
见丞相和赵太尉两人,在朝堂上又争执起来,官家看在眼里,开口才让两人都退下。
“苏雪宁在烨县有功,就与今日擅入大殿的错相抵,就此退下吧。”
苏眠自然领命,可官家的眼色很不对劲,刚刚走出大殿,就有一个宦官等着,请苏雪宁去到了一旁的偏殿。
苏雪宁离开大殿,丞相就已经明白官家的意思,便不再纠结她女子的身份,赵太尉便同样安静下来。
朝堂上一片安静,官家就准备起身离开,而太子站了出来。
“陛下,几日后的出城祭祀,礼部已经安排好,可以正常进行。”
官家看着殿下的太子,愣了一下才开口,“好。”
官家一出大殿,在外等候多时的老宦官,便立刻走上前,“陛下,人已经在偏殿等着。”
苏眠见到官家,便立刻起身,“陛下,您为何让人带我来这里?”
官家径直走过,并坐在偏殿上的位置上,“苏三姑娘,这里已经没有人,有什么想说的,就可以现在说出来。”
苏眠想趁着官家,对苏雪宁还无杀意,让官家放过苏赋等人,可话到一半,就直接被打断。
官家开口打断,苏眠就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便说起另一件事情,就是对太子的怀疑。
官家顿时来了兴趣,“把你怀疑说来,让朕听一听。”
“我怀疑太子殿下,要举兵谋反!”
官家刚拿起一旁的茶杯,听到‘谋反’两字,心思已经不在茶上,但还是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
“你的怀疑可有依据?”
“民女在烨县城外的军营查探时,发现其中的指挥使,提起过太子殿下。”
官家纵有疑心,却还是信任太子殿下,便让苏雪宁先离开,让身边的老宦官过来。
“户部安排的祭祀一事,去替朕查一番。”
太子一回到东宫,就听到白重锦的汇报,城外的事情已经安排好。
太子听后一言不发,朝大殿内走去,可朝堂上传出来的事情,白重锦早已经知晓。
“殿下,官家并未降罪苏雪宁,是不是意味对您,已经有所怀疑?”
太子停住脚步,看向头上‘东宫’的牌匾,“不管有没有怀疑,我都该换一换住所了。”
白重锦听懂意思,立马下去准备,而太子久久没有进殿,而是将目光看向另一个方向。
宁王回到永安宫中,姜且柔也已经等候多时,“殿下,太子那边秘密的动作不少,看样子是有大动作。”
“看来苏雪宁,给太子的压力不小,让他等不及了。”
宁王脸上难得一见的露出喜悦,一旁的姜且柔看在眼里,“太子既然要动手,我们是不是也需要做些什么?”
“我们不仅要不动手阻拦,我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让我的太子哥哥,将这场戏唱下去。”
苏眠刚走出皇宫,就见到刘子衿和杨言卿,不过两人的脸色大不一样,杨言卿很是镇定,刘子衿却一脸的担忧,似乎担心苏雪宁进宫,会出事情一样。
“官家并未为难我,不过现在我更加担心,官家在日后会出事情。”
刘子衿不以为然,反而觉得苏雪宁多虑,“官家长年住在宫中,而里面不仅侍卫众多,戒备也十分的森严,是一定不会有危险的。”
苏眠一听也对,看着身后戒备的皇宫,太子就算想动手,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苏眠刚走出几步,就听到杨言卿的声音,“如果官家走出这皇宫呢?”
苏眠被杨言卿的话吸引,“什么意思?”
“几日后,就是官家出城祭祀,到时候这戒备森严的皇宫,可带不出去!”
刘子呀一听,立刻出声迎合,“没错,并且每年都是太子负责。”
苏眠一听,脑子就开始疯狂的运行,“你们能不能知道,祭祀的路线?”
刘子衿看杨言卿一眼,才对苏雪宁开口,“你是怀疑太子,会在祭祀的路上动手?”
“如果祭祀正常进行,太子就一定会在路上动手!”
杨言卿和刘子衿都答应,会在祭祀前,将消息打听好,可两人第一时间都没有去查。
杨言卿是跟在苏雪宁后面,护送她安全回到城外的老宅,而刘子衿直接迈进皇宫,朝东宫的方向走去。
太子听到刘子衿来,意料之中还是有一些意外,可不管他此来为何,还是要一见的。
刘子衿刚迈进大殿,太子从殿上起身,邀请他去一旁的茶桌前。
刘子衿没有拒绝,与太子面对面相坐,看着太子为自己沏茶,率先开口,“大哥,你从小对我就挺好,所以你要做什么事情,我从来不过问,即使知道我也不会管。”
太子装作若无其事,“三弟,我们喝茶。”
太子一饮而尽,刘子衿却坐着没有动,“苏雪宁之前回太州,遇到人袭击,不知大哥有没有听说?”
看着刘子衿眼前满满的茶杯,太子的心里已经很清楚,放下茶杯直接承认,苏雪宁的遇袭就是自己所为。
刘子衿早已经清楚,来东宫也就为亲自听到太子的回复,所以心里并未生气。
“大哥,你用黄金贿赂朝堂上的大臣,这件事情很危险。”
太子沏茶的手抖动了一下,但并未停下,还是将一杯茶沏出来。
“大哥,我不告诉官家,就是因为我们之间从小的感情,所以大哥你只要不伤害苏雪宁,这件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官家也永远不会知道。”
太子不回应,继续喝起手中的茶,见刘子衿还不喝,还出声提醒,“三弟,喝茶。”
刘子衿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无话再说,拿起茶桌上的茶杯,一口将其喝尽。
太子想要续茶,被刘子衿出手阻拦,“大哥,你要保重,以后若有时间,我一定还会来东宫看你。”
太子看着刘子衿离开,没有出口挽留,也没有注意到,白重锦已经站在一旁。
“殿下,看样子靖王殿下,已经知道一些事情,需不需要派人……”
太子知道白重锦的心思,直接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不敢再说话。
“我这个三弟,一直都下不了狠心,早就知道的事情,现在过来跟我说,那在祭祀之前的这些时日,也不会让官家知道的。”
刘子衿停在东宫宫门处,回望远处的东宫大殿,眼中不禁泛红起来。
刘子衿刚刚的话,不仅仅是劝太子不对苏雪宁动手,也是在劝他不要做那件事情,可心里却很清楚,他已经下定决心。
白重锦离开后,太子走至东宫大殿的门处,眺望着外面的景色,“我已经不能回头,也不可能会收手。”
苏眠趁着夜色,去到老宅的后方,叶儿也跟在后面,并且手上还拿着一把木质的长枪。
“小姐,这大晚上您不休息,为何要来这里,并且还要我带上这长枪?”
“叶儿,我问你,今晚的月色可好?”
叶儿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开口就是一番称赞,而苏眠却无心看,“那你就在这里欣赏。”
不等叶儿回应,苏眠就将她手上的木质长枪拿在手中,朝着老宅后方的一片空地上去。
苏眠舞动手中的长枪,就是希望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否则袖箭和花粉用完,自己将无任何的反抗手段。
苏眠没有想到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自己还可以记得之前枪谱中的招式,佩服自己记忆的同样,也感谢高中的环境和之前九年义务教育。
苏眠舞枪的动作,被早早出现在后方的祖母看在眼里,“我这个孙女,的确是有一些天赋在,只是缺一个好的师傅。”
祖母身边的老仆看了一眼,“三姑娘的确有天赋。”
祖母一笑便走上前,一个动作便从苏雪宁手中的长枪夺走,苏眠开始也有慌乱,可见到是苏雪宁的祖母,连忙将手收回。
苏眠看着祖母舞动的样子,很有她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年长者。
苏眠还留意她的招式,与自己之前在枪谱上看到的,没有一处是重复的,于是在一旁用心的看,将每一个不同的招式记在心里,直到祖母停下。
祖母一停下,她的老仆就立马从后方上来,对她关心起来。
祖母自然没事,转身就将手中的木质长枪,交还到苏雪宁的手上,临走之前,还不忘感叹,“幸好是木质的,如果是真正的长枪,你祖母我还真不一定舞的动。”
祭祀的前一日,官家迟迟没有入睡,在等身边老宦官的消息。
“陛下,老臣已经查探过,户部的安排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太子殿下也没有插手太多。”
官家悬着的心放下,可还是没有去休息,心里也在想苏雪宁的话。
“陛下,您该去休息了,毕竟明日还要出城祭祀。”
官家起身准备去休息,走之前还吩咐身边的老宦官,让他去准备一个东西,并在明日出发前,放置在辂车之上。
东宫之内,太子也不曾睡去,也在等白重锦的消息。
“殿下,城内城外已经安排就绪,并且宁王那边并无动静。”
太子根本不在意,宁王那边有无动静,因为此时他的内心,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祭祀当日,官家从文武大臣间走过,没有看其中任何一个臣子,而到辂车附近,见太子和宁王行礼,官家不仅停住脚步,人也愣在了原地。
太子觉得奇怪,便用余光窥探,见官家不动,动作也是不放下。
官家在身边老宦官的提醒,才动身上了辂车上,太子与宁王才挺直腰板,上马跟在辂车的一侧。
宁王也有所察觉,便去到太子的身边,“户部做的不错,把今年祭祀办的很热闹。”
“宁王如果想要夸赞,还是等到祭祀结束比较好。”
辂车的后方,赵太尉走至丞相的身边,“两位殿下还是这样的水火不容,你看好谁?”
“祭祀之日,还是不要说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比较好。”
丞相放下话,就继续跟着队伍走,而赵太尉在后面,也忍不住吐槽,“文人就是墨迹,站个队都犹犹豫豫。”
整个祭祀的队伍,安全无误的走出皇城,并去到祭祀的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