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追留下几个物资包,开着越野车潇洒离场。
阿宁召集团队里的人进帐篷开会。
关慎儿听到开会两个字脑壳就突突疼,和阿宁反映了一下:“开会这种事用不上我这个小孩子,对吧?”
阿宁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去塔木陀不是儿戏,慎儿小姐,你有必要听一听。”
认为自己很有职业操守的关慎儿不想还没上路就反驳雇主的要求,小嘴一撇,妥协了。
磨磨蹭蹭挪进帐篷里。
环视一圈,目光在扫到定主卓玛身边的藏袍女人停住了。
藏袍女人微垂着头,候在边边角角的位置煮油酥茶,存在感很低。
可关慎儿就是注意到她了。
默不作声靠近吴邪,确定任何攻击都要先越过她才能伤害到吴邪之后,关慎儿暗自打量着藏袍女人。
藏袍女人发觉这一抹目光,抬眸与关慎儿探究的视线交汇。
她一愣,而后向关慎儿颔首致礼。
藏袍女人一动。
一阵奇异冷调木质香款款飘进关慎儿鼻中。
其实那香味可以淡到忽略不计,可谁叫她的无良老爹拿禁婆香迷晕过她。
她对这种气味可谓是永生难忘。
关慎儿小脑袋稍稍一偏。
不会错。
是只禁婆。
嗯……不太严谨。
应该是半人半禁婆。
毕竟她还有意识,长得也没霍玲那么神经兮兮的。
阿宁递给关慎儿一杯油酥茶,打断她俩的对视:“味道很特别,你尝尝。”
吴邪很自然地伸手:“小孩子吃太烫对肠胃不好……”
阿宁避开吴邪的手,看他一眼,语气冷漠:“你要喝就自己倒。”
吴邪默了一下:“我看着像很馋这杯茶的人吗?我的意思是先放凉一点再给慎儿喝!”
作为是否需要喝茶的当事人关慎儿直截了当接过阿宁手里的油酥茶。
一仰头。
一口闷了。
然后……
杯子一丢,皱巴起一张小脸,大着舌头疯狂斯哈斯哈:“肿么辣么烫!窝的舌头咬洗掉了——”
一盏凉茶及时灌进关慎儿的嘴里。
抬眼看。
是那位藏袍女人。
藏袍女人不言不语,用如同长辈般温蔼的眼神看着她,喂水的动作力气把握得很到位。
人离得近,更方便关慎儿探查。
藏袍女人很年轻,瞧着正值芳年,容貌娟秀,眉目舒然,可再平常不过的表情,却莫名透着一股浑然自成的坚韧沉稳。
这人展现出来的气质和摆上台面的年轻样貌多少不太匹配呀……
难不成真用尸蟞丹实现另类的长生了?
混进队伍想干嘛?
她是什么人?
关慎儿就着藏袍女人的手小口小口喝着水,在藏袍女人放下茶杯时顺势搭上她的寸口脉。
小花告诉过她,这里是处死穴。
“谢谢您。”关慎儿用藏语说道。
在热尔大坝跟着牧民学的藏语地地道道。
藏袍女人听后,神情很明显地顿了一下,轻轻摇头,不着痕迹抽出她的手摸了摸关慎儿柔软的发顶,随后退回定主卓玛身旁恭顺地垂头站定。
吴邪看不见那么多的眉目官司,急扯白脸地掰着关慎儿的脑袋左瞧右看,确定什么事都没有才松了口气。
阿宁小弧度地转着手里盛着凉水的杯子,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先她一步递水的藏袍女人。
这么快的身手,只是一位农妇?
定主卓玛敏锐的察觉到气氛的凝滞,缓慢地摇着手上的转经筒,看着装在红木盒子里的瓷盘,低声说了几句藏语。
扎西立马翻译:“我奶奶说你们拿来的盘子不够完整,缺少了一部分。”
阿宁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定主卓玛身上:“剩下的碎片在哪儿?”
问完看向扎西,示意他赶紧翻译。
扎西如实把阿宁的问题说给定主卓玛听。
定主卓玛边听边点头,用那双些微浑浊的眼睛看着阿宁说了一句藏语。
扎西的翻译紧随其后:“剩下的瓷片被带去了兰措。”
黑瞎子立马出声接下了去兰措找瓷片的活。
阿宁没意见,虽然黑瞎子人不靠谱,但他的办事能力比她手下所有人都要强。
散会后。
阿宁要去安排轮值守夜的事情,略带深意地看了眼定主卓玛身边的女人就出了帐篷。
关慎儿对这个保留自我意识的半人半禁婆很感兴趣,借口说想留在这个帐篷里休息。
吴邪疑惑:“那你奴役瞎子搭的帐篷怎么算?”
关慎儿毫不在意并且理所应当:“你和师父去住。”
吴邪:“……”
看出关慎儿暗搓搓要搞小动作的意图,张起灵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机关小马,在关慎儿眼前晃了晃。
“师父做的吗?”关慎儿的表情逐渐变得雀跃:“送给我的吗?”
张起灵点头。
收礼之前关慎儿要先问清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拜托我?”
张起灵再次点头。
一大一小开始眼神交流。
关慎儿恍然大悟,语气染上几分遗憾:“原来是这样吗?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胡乱动手的。”
藏袍女人居然是失踪很久的陈文锦。
她本来还想研究研究这个半人半禁婆的呢。
吴邪:“?”
他是瞎了吗?
闷油瓶张嘴了?
什么你就知道了?
他忍不住问出口:“你们在说什么?”
关慎儿比了个‘嘘’的手势,摇头晃脑的小声说道:“这里大鬼小鬼太多了,不可说,不可说~”
为了避免吴邪追问,关慎儿眼珠子一转,捞起张起灵贿赂她的机关小马撒欢地跑了。
吴邪也知道在张起灵这里挖不出他想知道的,屁颠屁颠追着关慎儿出了帐篷。
待人走后。
张起灵和藏袍女人对视一眼,双方礼节性地点点头便无下文了。
另一边。
零元购拿到瓷片的黑瞎子乐极生悲。
被解雨臣联合霍秀秀三两下把瓷片全部顺走。
目送那两人耀武扬威的远去。
黑瞎子没去追人,懒懒地倚靠着墙,嘴里咬着根烟,神色闲散又淡。
烟雾缭绕间。
他拖着腔调,闷声低笑道:“又是栽进这朵花儿的手里,真是命中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