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周家的媳妇？”
“去年参加婚礼的时候，远远见过一次，没看清楚。”
“长得真俊啊。”
“挺般配的。”
周祁野带着辛凝从各种目光走过。
听到的都是好话。
没有人再拿以前来说事，在后边八卦搬弄是非。
周祁野带着她走到酒店一处装扮得非常漂亮的冰蓝色室内花园里。
那是给孩子举行百天典礼的地方。
还有一台钢琴，上面摆放了花篮，还有一本曲子。
四周没人，辛凝自然而然松开了周祁野的手。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周祁野漫不经心道：“没看见爸不满坐你那儿玩。”
辛凝无语：“你爸知道你在这儿挑拨离间吗？”
周祁野大言不惭地说：“知道。”
“........”
辛凝怀疑周家人人都是家里的个体户，就像是后天组成的家庭。
父亲不像父亲，爷爷不像爷爷，妈就更不像亲妈。
周祁野跟周父就像周老爷子带着入赘的。
周老爷子比较疼周祁野，但觉得周父的教育不如他，恨不得周祁野立马就给他抱两个娃回去，好亲自培养成周家下一代接班人，他好安心闭眼。
周父对周炿就像对待外室生的孩子，任其野蛮生长，从不会说教打骂。
周炿在外无论闯多大祸，他只会淡淡来一句：“别说是周家的人就行。”
周母跟周祁野，如同后妈跟继子相处。
至于周祁野跟周炿更像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互相下起死手，一点不留情面。
场内，供客人坐的椅子都被工作人员收走，只有钢琴旁边的凳子没有被收走。
辛凝坐到钢琴边。
周祁野靠在钢琴上：“听说周太太德才兼备，会弹钢琴，给先生弹一曲怎么样？”
辛凝小时候上的兴趣班可不少，辛逸明就是把她往联姻方面培养的，琴棋书画她都沾一点。
“想得美。”
辛凝无聊，伸手翻看曲目，纤细的指在钢琴上弹出几个音。
周祁野走开了。
一个白色烟雾泡泡落在辛凝指尖的钢琴键上，裂开后，白色青烟随之消散。
钢琴漆面上倒映出漫天飞舞的泡泡。
辛凝抬起头。
花园有个挑高的二楼阳台，周祁野站在上面，把一台户外烟雾泡泡机给打开了。
“好看吗？”
辛凝望着空中漂浮的泡泡，有的爆开成了一团白烟随着空气消失不见，她非常认真地给出回应：“好看。”
刚刚被辛父驱使的那点郁闷瞬间消失。
周祁野问：“你知道这机器多少瓦的吗？”
辛凝望着二楼围栏处，一身熨贴西装的男人：”不知道。”
周祁野笑道：“比门口那盏电灯泡大，这有三千瓦四孔，门口的一百瓦七孔。”
什么玩意儿七孔灯。
辛凝循着他的话看向门口，七孔灯周炿在门口的迎宾牌子后边支个脑袋出来，听见声音立马缩了回去。
辛凝露出笑。
还没叫住周炿，人已经跑远了。
周祁野长身玉立，双手撑在围栏上往下看。
女人穿着剪裁得体的米色系带V领裙，及腰的黑色秀发半绾起来，剩下的温柔地垂在胸前，将天生的身材优势展现的淋漓尽致，看上去香香软软的，伸手去戳飘下去的烟雾泡泡。
周祁野莫名的笑了。
想到周炿的话——她其实很好哄的。
真的很好哄。
她哪里是好哄，就没长大过。
只是被催熟的。
印象里，她也跟别的女孩一样，喜欢一切可爱的、闪闪发光，漂亮梦幻的东西。
收到礼物会开心一整天，对人永远和善。
以前班级里转来一个省外的成绩优异的女同学。
放寒假，因为大雪封路没能回去，宿舍里不能住人。
那女生闷闷的，刚转来班上没有什么朋友，性子也不怎么讨喜，没好意思跟老师提借住这件事。
辛凝把人带回家住了整整一周，直到过年前才亲自把人送去车站。
放假回来，女同学给辛凝带了一些家乡自制的特产，辣椒罐和核桃，还有一张闪闪发光的贺卡，外边小卖部地上摆出来打折买的贺卡，不好意思当面感谢辛凝，只能写下来，悄悄塞在辛凝抽屉里。
有同学发现了，嘲笑她给辛凝圣诞贺卡，节日都不分。
辛凝把那些人骂了一顿。
看到那些感谢的话，她高兴了一整天，夹在书里带回了家。
那时候女孩子之间给予最高的肯定，大概是把对方送的东西夹进书里。
至于后来她们的关系怎么样，周祁野就不得而知了。
周祁野问：“要上来看看吗？”
辛凝犹豫片刻，踩着高跟鞋上楼梯。
周祁野问：“你知道为什么爆裂后会有一团漂亮的白烟吗？”
辛凝弯腰看泡泡机，这难不倒她，一本正经的回答：“这里面有特殊溶液，应该是聚乙二醇和聚合物组成的。这些液滴在与空气中的氧气接触时，会发生反应，这种反应就产生了我们所看到的烟雾效果。”
她继续描绘着泡泡的诞生与消逝：“泡泡是在机器内部产生的，它带着这些特殊溶液，出来不会迅速爆裂，但泡泡的薄膜结构非常脆弱，各种因素变化会超出薄膜承受能力，就会导致破裂，包裹在其中的烟雾被释放了出来，形成视觉上漂亮又短暂的白烟。”
周祁野眼底堆着笑意，走过去将她抵在围栏处，圈在自己怀里：“就像我看见你，没有承受能力，会紧张脸红释放肾上腺素一样，是吗？”
“........”
不经意被撩拨。
辛凝在他深情注视下，还有点不适应。
她不会信他的鬼话。
这个男人，只要他愿意，能在你耳边不停的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就像新婚夜那次一样。
或许也这样哄过别人。
辛凝抬眸淡淡睇他一眼，学会跟他胡扯：“就像碰见领导，高度紧张憋不住想尿尿。”
“........”周祁野不禁为之一笑，“你经历过？”
“举个例子。”
“你就非得拆我台。”
“这种鬼话不土吗？”
“鬼话都不知道它土，你怎么知道的。”
“.......”
辛凝有点懊恼：“走开。”
周祁野：“亲一口我放开你。”
威胁不管用。
辛凝推开他，把泡泡机关了，下楼出去。
两人一起出去在周围逛了逛，返回宴会厅，所到之处，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目光，神色各异。
周祁野倒是不在意这些目光，跟在她旁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表嫂抱着孩子看见辛凝，也是躲开目光漾笑。
“........”
一会儿功夫，发生了什么让这些人看他们的目光如此闪烁。
肯定不会是害羞。
辛凝大惑不解，过去找周母。
周炿看到他们俩，笑着欲言又止。
“........”
辛凝还没来得及问，就看到宴席厅正前方那块又大又亮的屏幕，正是连接室内花园的，里面还有工作人员在走动打扫。
今天宾客太多，里面容不下那么多人，才连接到宴会厅的。
辛凝心底狠狠地“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结合这些人的目光，她和周祁野在花园里的对话应该直播出来了。
刚冒出这个念头，表哥就笑脸相迎的走了过来：“凝凝喜欢泡泡机啊，结束后让祁野搬回去给你玩，那是我买来给女儿看的，她还小，看不到什么。”
“........”
辛凝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面子上维持客气：“不用了，表哥。”
周祁野看了眼脸上已红温的人，笑道：“不用了，她喜欢我给她买。留给你女儿。”
谁买个三千瓦的玩意儿放家里，没事开着嗡嗡嗡产几个泡出来，站在家里欣赏吗？
闲情雅致好像不太不需要。
她就知道跟周祁野在一起会很容易社死。
周祁野说：“我太太想去洗手间了，我陪她去。”
“.......”
“我去洗个手。”辛凝先一步往洗手间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