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刘文静转身道:“去把他的同伴提到隔壁房间,我亲自审问,这个陈跃没用了……”
“徐国公!我突然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刘文静吩咐旁边的主簿提笔。
“说吧。”
“今日在栖云阁辩论,是我父亲让我一手安排的。”说着,陈跃面带笑容地看着刘文静,然后又不说话了,似乎在等着看刘文静诧异的表情。
“这逼又不说话了,还对老子傻笑!往死里打!”
“是我父亲一手安排,我完全听他的!”
“理由呢?”
“他是一个读书人,对学术的兴趣非常浓厚……“
刘文静就要起来,陈跃赶紧补充道:“但那只是幌子。”
刘文静重新坐下。
“他真的的目的是与江宁大学交流……”
刘文静再次站起来。
“以钱作为辩论,误导他们。”
刘文静再一次坐下,脸色已经铁青,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人。
陈跃急忙大声说道:“误导他们,让他们认为银行是祸害!您是知道的,栖云阁有热榜,不仅仅江宁城,京畿六县都有很多人关注,不出三天,六县士人都会知道,不要打我!我都说!我都说!这事真的跟我无关!”
刘文静这才摆了摆,旁边的侍卫退下去。
刘文静问道:“误导他们,让他们认为银行是祸害,为什么?”
“这事得从长源县那件事说起,上个月京师都知道陛下御驾亲征北上,在长源县梁家村遇到了高利贷一事,长源县县令梁梁欢被提到京师,这件事让很多人对民间借贷感到担忧。尤其是银行现在正在加快覆盖地方,在苏常的效果显着。”
经过长达半个时辰的审问,刘文静拿到了一份招供书。
他刚出门,在大门口遇到了前来保人的陈匀,还有正在与陈匀交谈的公孙弘。
“徐国公!”陈匀抱拳道。
“陈侍郎有礼了。”刘文静道。
看到刘文静后,陈匀心头一颤,这么晚了,刘文静怎么会在这里?
“天色已晚,徐国公怎会在这里?”
“没什么,来这里坐坐,我还有要事,先走了。”
“告辞。”
“告辞。”
在刘文静去皇宫的路上,原本正在家中喝花酒的曹谦德却骂骂咧咧地上了车。
这狗皇帝,大晚上的还特么折腾人!
六合县那帮泥腿子搞事情,你派哥舒星去直接夷平不就行了!
我这把老骨头,刚耕完几亩地,还怎么去处理那些事嘛!
亥时上一刻,刘文静进宫,呈递上了一份招供书。
李彦半躺在那里看完后,问道:“这个六合县的胡程是不是去年上报上来,说他的征集是京畿第一的?”
“是他,据说六合县在他的治理下,政通人和。”刘文静说道,“臣记得公孙弘都多次提到他,称赞他一心为民。”
李彦站起来,来回走动起来。
“人不可貌相,这样的人,居然与陈匀等人串通好,意图扭曲银行新政!”
“行了,下去吧。”李彦摆了摆手。
“是。”
刘文静刚转身走了几步,又转回来:“陛下,还有一件事,东方云容说在栖云阁门口捡到一封信,她让臣转给您,看是不是您落下的。”
李彦眼皮子一跳,赶紧接过来看,顿时一惊,好家伙!好家伙!
李彦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刘文静道:“你看了?”
“臣没看,东方云容说这封信不能看,她已经做好被杀头的准备了。”
“除了她还有谁看了?”
“还有沈月灵!”
李彦眼角一抽。
“臣告退。”
“你先别走,等朕写完这封信,你去交给欧阳烨。”
李彦提笔就继续开始发挥,很快就写完了。
刘文静又亲自跑了一趟,送外使馆,交给欧阳烨。
欧阳烨接到信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看,他认为这是夏主写给三公主的最深情的告白。
他还是有意让两个人有一些感情的,毕竟这对晋国有好处。
欧阳烨心中燃烧起了希望,他说道:“将这封信交给三公主,三公主看了一定会很开心,毕竟她对夏主的印象已经改变,她甚至有些敬佩夏主了。嗯!我一定亲手把这封信交给三公主,谁都不能拿走!”
当天晚上,栖云阁国子监和江宁大学学生互殴一事,很快传开,在大街小巷引起了热议。
在江宁的官场也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现在江宁城是非常敏感的时期,一是夏魏晋之战处于僵持阶段,晋使和魏使都到了江宁,主战与主和派已经打得头破血流。二是新政派和保守派两大派系已经逐渐形成,整个大夏官场开始了史无前例的站队进程,两派围着新政,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更戏剧化的是,新政派中有相当多的是主战派,保守派中一大部分是主和派。
偏偏江宁大学是新政派搞出来的,是提拔基层官吏的地方。
国子监则是保守派人才的大本营之一。
而且今晚栖云阁里讨论的话题,双方派系的人都清楚。
背后的目的,有些人也心知肚明。
这显然是保守派和新政派的一次舆论交锋,接下来必然上热榜,在京师六县传开,还会传到各州各郡。
结合六合县的案件,引发一场新旧之争的大戏。
背后的目的就是贷款利益问题!
陈匀去衙门捞人,没捞到,刚回家,几个官员已经在他家门口等候。
“陈公!”翰林学士陈荣咳嗽了两声急忙说道,“晚上的事我们都听说了。”
“人没有带回来吗?”国子监祭酒杨茂道。
“没有,公孙弘不放人。”陈匀叹了口气。
“公孙弘胆子也太大了!连陈公的面子都不给!”杨茂怒道,“走!我们一起去江宁府衙门找公孙弘,我不信他还敢不放人!打架这么点破事,他难道还想欲加之罪不成!”
“如果只是简单地打架,我去要人,公孙弘不会不给,他可能知道陈跃在栖云阁的真实目的了。”
“这不可能。”陈荣说道,“这种事,只要不是陈跃亲口承认,公孙弘心中就算猜测,也不敢强硬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