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向晚临放下双手道歉，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只得闭上眼睛装死……
楚立泓看着她憋红的脸，坏笑着把她的手拉到自己腰侧，还用自己双手固定住她的手，不让她挣开。
向晚临感受着额头上的温热，以及指尖的质感，心跳像脱缰的野马。
“都是你的。随便看，随便靠，随便摸。”
头顶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以及话里的意思，让向晚临头脑乱成一锅粥。
她试着挣脱开，结果，反而被搂到了怀里。
门外，是地震刚过的兵荒马乱。
门内，她被人紧紧拥在怀里。
拥着他的人，心跳有力，呼吸杂乱又带点急促。
“这里不行！”她急忙说道。
“什么不行？”楚立泓回味了一会儿，明白了她的意思，“你……在想什么？”
向晚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在她快羞死时，楚立泓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以前见过的淤青，以后都不会有了。”
说完这话，楚立泓放开了她。
向晚临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就转过了身：“谁……谁在意你的淤青……”
她还想继续狡辩，又说了一句：“我……我只是觉得你的沐浴露很好闻……”
楚立泓边穿衣服边回头问：“沐浴露？”
“对……在车上我就闻到了，想问问你用的哪一款……”
楚立泓想起她像小猫一样嗅自己衣服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穿好衣服后，边朝向晚临走，边拉起袖子闻自己的手臂。
须臾，他说：“就酒店自带的，没什么味道。”
“酒店的，我也用了，确实没味道。”
楚立泓突然朝她靠近：“你要不要再闻闻？我没闻到我有什么味道。”
说着，他拉开了衣领，露出了一半锁骨。
他微微侧着的头颅，还拉出了脖颈上的美人筋。
向晚临看着他扬起的下颌，线条极有张力的脖颈，闭上眼靠过去，轻轻一嗅，便侧过身不自在地说：“你可能有鼻炎，找个时间检查一下。”
楚立泓拉好衣领，好整以暇地看着向晚临，看她没有睁眼的打算，便缓缓朝她靠近。
直到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已经打在她的脸颊上，他才低声说：“我看过一种说法，如果一个人身上没有用任何有香味的东西，你还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说明你……”
向晚临猛地睁开眼看向楚立泓：“说明我什么？”
楚立泓笑着摸了摸她的鼻子：“你的基因，喜欢我。”
向晚临无奈，随即换上严肃的表情：“我想去应急管理中心。”
楚立泓听完，先给秦非而打了个电话：“地震了，你怎么样？”
“没事就好。我和晚临也没事。你照顾好自己。”
挂了秦非而的电话，他给助理也打了个电话：“蔓河地震，我回国的时间得延后，具体归期不定。近期的工作，正常发给我。”
楚立泓打完电话，走到门边牵起了向晚临的手：“走吧。”
向晚临有点诧异：“你们公司应该有挺多事的吧？你不回去真的没关系吗？”
楚立泓开门，边带着她找应急管理中心，边说：“放心，我不在还有董事会，平时我也不是独立决策。再说，很多工作我在线也可以完成。”
向晚临点了点头，随即又问：“你不问我去干什么？”
楚立泓看着她笑：“你应该是符合条件的志愿者，当然是想参与救援。”
向晚临莞尔，大步向前。
楚立泓看她开心，满脸期待地跟了上去：“想看你开飞机，带上我，好不好？”
向晚临看他很认真的样子，问他：“会跳伞吗？”
楚立泓点了点头：“我喜欢运动，刚好跳伞也练过一段时间。”
“我以为你很忙，没想到跳伞也会。”
“总裁不好当啊！尤其是我这种被包装出来的总裁，除了提升业务能力、管理能力，还得学点‘好看’又‘噱头十足’的技能，必要的时候，出来表演一番，为公司带货。”
听了这话，向晚临斜眼上上下下打量楚立泓，打量完还挑了挑眉，这才抱起双臂打趣道：“楚总的脸和身材，难道还不够好看不够有噱头？”
楚立泓万万没想到向晚临会这么说，心里得意又不想表现出来，只得装委屈。
“我还想表现一下我的内涵呢，不想你真以为我只会表演。没想到，你只关注我的外表。”
向晚临眯着眼歪着头多看了楚立泓好几眼，笑得欢乐极了：“我这个人，就是这么肤浅。”
“你是想说，你就喜欢我的外表吗？”
“我是想说，你这个年纪，有经验老道的老师带你是好事，不必因此妄自菲薄，谁也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会。以后不用再把‘表演’放嘴上了。”
“你愿意了解我的内在？”
“楚总拥有如此出色的外在，掌握封神的技能，手握王牌产品，依旧孜孜不倦提升自己，我觉得，你内在也很出色！”
“你说的是实话吗？”
“我哄你做什么？”
“你那天看我跟着费老师学习然后开会的整个过程，不觉得我只是个傀儡？”
“假如，你看到我跟着老师学跳舞，会觉得我是傀儡吗？”
“那当然不会。”
“无知才是常态，即使到死那天，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依旧很局限。如果，你硬要在自己目前还不擅长的领域逞强，坚持用不成熟的想法为公司掌舵，造成公司资源浪费，我觉得才有问题。”
楚立泓没想到她的角度是这样：“和你聊天，受益匪浅。”
向晚临神色微敛看向楚立泓：“楚总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你不过是希望我也明白。”
楚立泓挑了挑眉，向晚临继续说：“我真心觉得挺好的！宙变现在的规模和影响力，代表的不仅是一长串冰冷的数字，更重要的是，背后无数人和宙变互为支撑。”
“你我同岁，本就是该继续学习的年纪。你愿意虚心学习，不断成长，是在用行动为背后的无数人负责。我觉得你很有担当，哪怕未来我们不能成为爱人，我也很喜欢你这个朋友。”
向晚临一口气说完，才看向楚立泓，却见他一直呆呆看着自己。
仿佛自己是什么他从未见过的天仙。
“你说，你喜欢我。”
“我说这么半天，你就听到了最后一句？还断章取义。”
楚立泓其实知道她在说什么，心里很开心，感觉脸上的面具又少了一层。
向晚临答应他共进晚餐那天，他下的决心就是，一层一层剥下脸上的面具，让向晚临看到真实的自己。
楚立泓知道了她的想法，就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便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那以后要是有空，我们一起去跳伞？”
向晚临笑着问：“这也是试探吗？”
“是真诚邀约。”
向晚临低头笑。
楚立泓勾了勾她的手，叫她的名字：“晚临。”
向晚临看向了他，他也朝她看了过去。
机场里，到处是脚步匆匆的行人，他们十指相扣，在人群里穿梭。
隔了好一会儿，楚立泓感受到向晚临用指尖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他转过头看她。
她也正在看他。
她轻声叫他：“哥哥。”
和他叫她那声“晚临”一样，似乎是没什么意义的呼唤。
可呼唤本身，就是意义。
楚立泓回味着这声“哥哥”，又看着两人并行的脚步，心里的渴望突然疯了一般。
“你有没有想过，希望和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
楚立泓问完才发现，自己又失控了——现在问这些，为时过早。
他有些紧张地看向了向晚临，幸好，她似乎并不反感。
向晚临转了转眼珠：“我什么都不缺，不需要大树，不需要垫脚石，不需要提款机，也不需要什么救赎。那，希望是一个让我看见就觉得开心的人吧！”
楚立泓点了点头：“和我想的一样。那对方的出身，你在乎吗？”
向晚临没回答，笑着指了指前面：“应急管理中心到了。”
楚立泓突然执起她的手，嘴唇慢慢靠近。
向晚临没有收回手，只用眼神一直追着他。
他轻轻吻了她的手背。
她看了看被吻过的手背，把手缓缓收了回来。
“有人……看着呢……”
楚立泓看她收回手有些紧张，听了她的话，随着她的眼神，看到了管理中心里一双双看过来的眼睛。
向晚临捏了捏他的指尖，带着他往里走，他这才放松了神经。
向晚临说明来意后，让人查了自己的飞行驾照，确定她的资质后，就有人带着她到了停机坪。
“城区的几个广场都是物资投掷处，你负责开过去，他们负责投掷物资。”
向晚临看到现场已经等了两个人，便问：“我朋友和我一起，没问题吧？”
带她来的人也问了楚立泓会不会跳伞，楚立泓点了点头。
之后，完成装备的四人一起上了直升机。
向晚临坐上了机长位，另外两人都不会驾驶，向晚临问楚立泓：“来副驾驶位，还是坐后面？”
“我想在你身边。”
楚立泓毫不犹豫在她左侧坐下了。
向晚临突然想逗一逗他：“我好久没飞了，你现在还可以下去。”
楚立泓摇了摇头，然后把手递到了向晚临眼前。
向晚临疑惑地看了几眼伸过来的手，试探着搭了上去。
楚立泓揉捏着她的指尖说：“要是机长技术不行，刚好殉情。”
向晚临问他：“害怕吗？”
楚立泓想起他们站在山顶的时候，他问向晚临这话时，向晚临看他的眼神，他也回看了过去。
看到她眼里的自己，他轻声说：“如果，我人生的最后一刻在你眼里，我会很开心。”
向晚临也捏了捏他的指尖，随即收回手，检查、启动、推杆一气呵成。
眼看地面越来越远，楚立泓一边看右边戴着头盔的人，一边看远方，心里的水草似乎和他一起飞到了空中。
直升机带着他远离机场，朝城区靠近。
脚下的小方块越来越多时，楚立泓指了指其中一个广场。
向晚临直接朝广场飞去，楚立泓则告诉后面的两人做好准备。
在观察了现场环境后，向晚临把直升机停在了广场上一块平坦的区域。
负责投掷物资的人经验很丰富，把物资放下，就有人来接应。
这一趟十分顺利，回到机场停机坪，等待补充新物资时，楚立泓拉着向晚临从飞机上下来，在一旁站着透气。
向晚临把头盔取了下来，楚立泓立即接过抱在手上。
“机长技术很好！痛失一次殉情机会……”楚立泓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向晚临眼神极为温和地看向了他：“我有中级飞行员证书，熟练驾驶小型和中型飞机，安全飞行时长超过600个小时。我能保证你的安全。”
楚立泓道：“我也以为你很忙。什么时候学的？”
向晚临回忆道：“从小就想学，识字后不久就会看相关的书籍和资料。真正报名学习是满16岁生日那天，这是我爸送我的16岁生日礼物。”
楚立泓想到她应该是在出道前学的，没想到竟然是高中时期。
“高中边学习边开飞机，还能高分考到祥乐大学，真是天资聪颖！”
“好啦！下一趟！走！”
向晚临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拿过头盔戴上，就上了飞机，楚立泓紧随其后。
这一趟，楚立泓仔细观察了蔓河城区，发现有房屋倒塌，估计也有人员伤亡。
心情有点沉重。
向晚临则一直一言不发，专注开飞机。
来回送了好几趟，到了午饭时间，两人和大家吃了盒饭后，再次走上了救援之路。
下午又飞了几趟，楚立泓看向晚临神色有些疲惫，便在回到停机坪时，拉住了她的手。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我看着不少飞机来来回回飞，现在物资应该不那么紧缺了。”
楚立泓的担心显而易见，向晚临突然就不想逞强了。
她闭上眼朝他走近，他立即张开双臂。
她把身体的重量交给了他。
“你帮我去问问，紧急物资还缺不缺。不缺的话，我休息半个小时。”
楚立泓一手搂着她，一手轻拍她的背安抚了一会儿，才离开去找工作人员：“我很快回来。”
“我朋友现在有点累。不知紧急物资还缺不缺，要是不缺的话，她想休息一下。”
“先去休息吧，紧急物资已经不缺了，现在要送的物资，晚点送也没事。飞了那么多趟，她肯定累。让她好好休息。谢谢你们的无私帮助！”
楚立泓得到肯定的回答，快步跑了回来。
其实，就算对方不让休息，他也会把向晚临带走。
他去问，只是走个过场，不让向晚临担心。
“现在已经不缺紧急物资了，我们去休息。”
“好。”
“我们找个酒店？你会休息得好一点。”
“好。”
向晚临任由楚立泓安排的样子，看起来乖到人心疼，和刚才帅气利落的飞行员判若两人。
楚立泓再次感叹，自己眼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