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080
“…………”
问她怎么办，她怎么感觉谢不琢有点儿撒娇的语气呢。
没等弥月接着往下想，手机就进来一个陌生号码，她下意识接起，听见对面的声音，唇角的笑意便渐渐淡了。
“妈……？”
尽管已经断绝关系，可一时间，脑海中搜罗不到对弥令慧的恰当称呼，弥月还是下意识地叫出口。
而对方，也不知怎的，一愣过后，居然温柔的应下了，“弥月。”
明明是充满关爱的语调，人听着，却好像要起鸡皮疙瘩一样。
弥月定了定神，就听到弥令慧在那端开口，“在A市还好吧？吃的呀，气候啊什么的，都适应吗？”
这嘘寒问暖的内容，如果不知情的人听了，或许还会以为是弥令慧对她的殷殷叮嘱，继而感叹真是一个好妈妈——如果这会儿弥月不是已经在A市住了大半年的话。
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弥令慧这态度虽然还够不上殷勤，但多半也是抱有目的而来。
而弥月大致也能猜中是什么目的。
她垂了垂眼睫，方才跃出来的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消失不见，“嗯，还好。”
“你这孩子，从小一直很乖，怎么长大了主意反而这么大？这种事都悄悄瞒着我们？”弥令慧用一种不失温度的责备语气慢慢说着，像是长辈对不懂事的小辈的嗔怪。
弥月也感觉得出来，对方像是想要轻描淡写的带过她离家之前两方的矛盾，好像他们试图要她给闻琛下药的行为不存在，弥令慧的刻薄也不存在，她留下钱和信，和他们断绝关系的事儿也不存在。
这一瞬，弥月扯了扯唇角，却没有笑出来。
“您指的是什么事？”
电话那头，弥令慧一愣。
虽然用了“您”，像是尊称，可弥月这个语气，怎么听怎么也没含有多少尊重在里边。
怎么回事，曾经那个好脾气的乖乖女，大人说什么都不会反抗的弥月到哪里去了？
弥令慧也不是多能受委屈的人，当即也不再装作温柔母亲的语气，开门见山道，“当然是你嫁进谢家的事了，你认识谢家的大少爷，怎么从来没和我们说过？”
在热搜上看见弥月的那一刻，弥令慧是不可置信的，半年前，弥月留下一笔钱和信走人，说要断绝关系。钱康柏气的火冒三丈，叫人去把她抓回来，找了很久没找着，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两个人这才作罢。
后来想想，就算把弥月带回来了，这丫头现在叛逆，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就算有和闻家势均力敌的家族看上了她，他们也要掂量掂量不敢把她往高了嫁，免得她恩将仇报，反过来坑钱家一把，而找个实力差不多的嫁呢，就达不到帮扶一把钱家的目的。
总之，弥月的用处就很鸡肋。
而且那天闺蜜说，养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在家里，还不如不养，万一在婆家惹出什么事，擦屁股的还不是娘家。
弥令慧觉得十分有道理。
所以，她和钱康柏后来也没有那么上心的去找弥月了，c市新上任了几位官员，其中一位和钱康柏在多年之前有些交情，钱康柏来回走动，拿下了不少大项目，隐隐扫掉了之前的颓势。
弥令慧不由觉得，没了弥月那个扫把星，钱家反而更好。
而且，她不觉得弥月离开钱家会混的有多好，顶多也只是在公司给人打工罢了。
聚会上，弥令慧还在和闺蜜说起弥月，说她白眼狼、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就算厚着脸皮上门认错，钱家也不会要她了，结果回到家中，就看见钱康柏铁青个脸，径直上前拿手指她，“你你你你！你啊！”
“怎么了我？”弥令慧莫名其妙的，翻了个白眼，“有话不讲清楚，发神经？”
“你自己看看新闻吧！弥月结婚了，嫁的谢家！”
“哪个谢家？”弥令慧想，听都没听过，c市有什么谢家。
“A市的谢家，老爷子叫谢临诚！！”钱康柏更加糟心，声调都高了不少。
谢临诚，这是个连弥令慧这样的全职太太都知道的名字——她们在麻将桌上，经常聊起来，谢临诚的儿子辈自不必说，有个孙子，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名校毕业，年纪轻轻就自己开科技公司，人脉也广得不得了。当众有一位牌友还是A市来的，对谢家那叫一个信手拈来，讲了不少事儿。
其中很多事儿，都是弥令慧很难想象能够办成的，别说是钱家，就是闻家，恐怕也要费一番功夫。
自家丈夫从来没有幽默细胞，弥令慧是知道的，不至于跑来开这种玩笑，然而，这个消息又实在是离谱。
她不由得站起来，声音也急色了几分，“真的假的，你听谁说？”
“还要听什么人说，新闻上都是了，大家也都在聊！”钱康柏看起来怒意未消，他这样大男子主义的家长，是从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误的， 于是又一次责怪起弥令慧，“当初要不是你说别找弥月，说不定，现在和谢家结为亲家的就是我们！”
弥令慧心中也是那个懊悔啊，她到哪里去知道弥月认识什么人，现在看来，这丫头看着老实本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你急什么，她是我们的女儿，现在有了好归宿，我们当然应该为她高兴啊。”弥令慧不以为意的说。
“你的意思是……”钱康柏也是个老狐狸，一点就通。
“她以为自己留下一封信，一点钱就能买断我们的关系，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都不存在了？”弥令慧冷笑着说，“太天真了。”
弄来弥月的电话号码不是难事，稍微辗转几个人就拿到了，接下来，便是联系上弥月。
弥令慧都不敢想，攀上闻家时，她一度以为这是钱家运气的巅峰，没想到，后头还有个谢家。
当初从孤儿院中挑中弥月果然没错。
只是，弥令慧没有想到，弥月态度淡淡，让她一下子抱上摇钱树的愿望隐隐有落空的趋势。
看来是离开家太久，不知道规矩是什么了，弥令慧不由得皱眉。
“是去了A市才认识的？”毕竟对方已经是谢家的儿媳，弥令慧还是压了压脾气，又一次问。
“我和他怎么认识的……”弥月开口，重复了一遍弥令慧的问句，她嗓音平静，声线也很淡，静静的说，“反正，不是在钱家认识的。”
“……”
她的语调很平静，没有一点儿抬杠或者是怼人的意思，然而，这话落到弥令慧耳中，却是怎么样都很难听。
“你什么意思？”
弥月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问，“你们之前拿我当做工具人，现在呢，又想拿我当什么？”
弥令慧明白了，这是翅膀硬了，有人撑腰了，所以不把钱家放在眼里了。
她不住冷笑，“弥月，你是不是想的太天真了一点？一封信，一点儿钱就能打发我们，要不是我们当初把你从孤儿院里带回来，你现在不知道嫁给哪个男人呢！”
“我给你们的钱应该够抚养我长大了。”钱康柏和弥令慧对她不算富养，本着把钱花在刀刃上的原则，多余的是一分都不花，并不浪费铺张，而弥月工作这么些年，加上大学时代炒股也赚到一大笔钱，早就够付了。
“你说够就够了？呵，”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弥令慧也就不遮不掩了，“我和你说，远远不够，你说了不算，我们说了才行，一分一毫都不能少。怎么，嫁了个有钱老公，心疼他的钱了啊？弥月，做人不能太白眼狼，你这样说出去，谁的面子都不好看。”
如果在以往，弥月大概还会好好讲道理，没别的原因，就是不好意思撕破脸皮，可是如今，她却是一句废话都不想讲了。
也许，是受谢不琢的影响，她也不想委屈自己，一味的忍让、好脾气了。
“随便你。不过，你们想让我做的事也不太好看，你们要闹大就闹大好了，我有录音。”平静的说完这几句话，几乎已经要听到弥令慧失去理智的怒吼，弥月挂断了电话。
心情很糟糕，谈不上多难过，毕竟，自己早就知道弥令慧和钱康柏就是这样的人，可是，还是像一团棉花塞在那里，怎么也喘不上气。
弥月忘记了回复谢不琢的消息，就这样趴在桌边，原本只想静静的放空，什么也不去想，没想到，就这样失去意识，睡了过去。
****
另一边，暂时没收到弥月的消息，谢不琢也没在意，收起手机一转眼，目光遥遥对上了不远处的闻琛。
平日两人虽然一南一北，主营业务并不在一个领域，但有所交集，自然有能碰面的场合。从前是礼貌客套的一致意，如今却透着点儿淡淡的剑拔弩张。
并不明显，但迟阳煦还是感觉到了。
他定睛一看，卧槽一声，“那不是前夫哥吗？”
谢不琢冷扫了他一眼。
“咳，错了，前未婚夫，”迟阳煦十分后悔刚才抖一个机灵，要不是公众场合，估计谢不琢已经给他套个麻袋打了，“巧啊。”
那边，闻琛已经跟身旁的人说了句什么，而后独自一人朝这边走来。
不用说，迟阳煦识趣的退场。
“谢董。”
“闻总。”
两边假惺惺的打过招呼，实则一个看一个不爽。
谢不琢当然不会认为，闻琛过来，只是寒暄几句这么简单，果不其然，两边酒杯一碰，闻琛便开口，不消多时，语气温和微微笑着，眼睛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从前没听弥月提过你，你们怎么认识的？”
谢不琢渐渐敛起唇角礼貌客套的笑意，一双狭长的眼睛微撩，“闻总这是采访来了？”
显然不打算正面回答。
闻言，闻琛心中疑虑更重。得知弥月嫁给了谢不琢，他第一反应同大多数人差不多，压根儿没有想起来这两个人有什么关联。
后来有一次。
家中佣人整理东西，理出一条高定晚礼裙，浅紫色缎面，裙摆用一粒粒珍珠缀成一朵朵花儿，淡雅而别致。
闻琛回到家中时，佣人正拿着这件晚礼裙，大概是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视线撞上他，有些尴尬犹豫，“闻总，这条裙子……”
闻琛没答，视线落在那条裙子上，忽而想起了一件事。
那还是他和弥月刚确立关系不久，在一次酒会上，恰遇见一位族中长辈，端着酒杯过来。
这长辈年轻时居于高位，如今退休下来，谁都要给几分面子，他对闻琛不错，在继承人之争中坚定站队。见到他，几句寒暄过后，闻琛自然向他引见弥月。
“这是弥月，我女朋友。”
“弥月，这是舅舅。”
弥月乖巧打过招呼，碰杯之后，便要喝酒，闻琛拦了拦，“来时路上不是不舒服？”
弥月轻轻摇头，“没关系。”
之后，闻琛和舅舅谈起国家新出的政策以及风向转变，弥月说有点事先离场一下，他也没太在意，以为是去卫生间。
直到过了很久，弥月也没回来。闻琛和舅舅说了声，迈步去找。
今日举办晚宴的地方在一处酒店的后花园，正是春日里，到处都飘着蔷薇的芬芳，去洗手间要穿过这条花园小径，闻琛没走几步，就在树影中看见了两道身影。
弥月扶着一旁蔷薇丛的栅栏，微微弯腰，像是很不舒服，而她身旁站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单手插兜，这片花园没有路灯，只借着身后建筑物玻璃中透出来的光照明，男人恰好站在光影稀薄的地方，看不清模样。
闻琛走了过来，认出，这男人就是近来风头正盛、炙手可热的科技新贵，谢不琢。
当然家世背景也不容小觑。
见他来了，谢不琢耸了耸肩，神态懒洋洋的，“你女朋友？喝了酒不舒服。”
“多谢。”
“不谢，”谢不琢抬脚，像是完成了任务，同他擦肩而过，轻飘飘落下一句，“下次看紧点儿，可别让她喝酒了。”
……
之前怎样思考，都想不到这两人的交集，如今，由酒店这一幕，闻琛恍然想起那一个对视，曾经令自己感到有些不舒服，谢不琢虽然语气淡淡，像是个无关路人，可与他擦身而过时，眼神似乎夹杂着一点儿敌意与挑衅。
这么多年毫无端倪，而在两人退婚后，这个谢不琢就忽然冒了出来，闻琛很难相信这是偶然。
从什么时候开始，弥月和他有了联系？
让卫俊发微博的那一天，卫俊挺能推辞，一会儿说最近家里老爷子抓的严，说他太吊儿郎当游手好闲，自己不方便在网上说话，一会儿说女朋友本来就想让他发条微博秀恩爱，他也是拿家里老爷子当借口没发，如果被女朋友看见他发澄清，肯定又要不依不饶的闹一场。
闻琛掀了他一眼，“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能扯？”
“…………”
到底是多年的好友，卫俊也没指望能瞒过闻琛，他“哎”的叹了口气，岔开腿坐下，犹豫片刻，还是说，“不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从退婚，到现在，才过了多久？他俩肯定不是见第一面就好上了决定要结婚的吧，你和弥月谈了多久，一两年，他俩呢？感情培养它总要有一个过程吧，不可能从‘喜欢’就唰的一下跳到‘结婚’了——商业联姻除外，可是，弥月她们家也不可能和谢家商业联姻啊，”卫俊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直白的说出自己的猜测，“有没有可能，他们两个早就有联系了？”
说是“有联系”，可是话里话外，卫俊就差直接说“弥月出轨”了。
闻琛当即否认。
“她不会那样做。”
可是，也不知怎的，这次碰上谢不琢，看见男人游刃有余，轻轻松松的模样，想起多年以前，他将弥月交还给自己时说的话——“你要把人看紧点儿”，此刻听来，怎么都显得意味深长。
卫俊的话忽然就冒到脑海边。
“谢董不必反应过度，事情既然已成定局，我会尊重她的想法，不过，”微微一顿，闻琛看着谢不琢，再度开口，“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话问出口的一刹那，潜意识中划过的期待的答案，连闻琛自己都惊讶，有那么一瞬间，脑海里下意识给出的期待，居然是希望谢不琢回答“早有勾结”，这样，也许就能稍稍弥补失去弥月心中的痛感。
而听到这个问题，谢不琢像是惊讶到了，微微挑眉，而后，轻嗤了一声，“闻总，您就算不信任我，也不该不信她。”
男人眼中的冷嘲之色再明显不过，像一泼冰水将人浇下，而闻琛也像是如梦初醒，是啊，他怎么能怀疑她呢？
他走了几步，心中却空落落的泛着钝痛，他站在原地，脑海中划过很多以往和弥月在一块儿相处的片段，她看着自己时的眼神，好像满心满眼都只有他。
他早就知道她从学生时代就喜欢自己，这么多年，一直从来没有改变，所以，潜意识中，将这当成了理所应当，而从来没有思考过，有一天，这种喜欢消失了，自己会这样的痛不欲生，甚至卑劣的，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想找到她的道德瑕疵，好缓解自己不欲生的痛。
****
弥月沉沉睡着，不知过了多久，被叫醒。她脖子疼，胳膊也麻了，弥月费了好大力气才抬起头，活动手肘时都不敢用力，像个机器人。
“怎么不去床上睡？”谢不琢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身上带着初夏的气息，熟悉的海盐味道，混着淡淡的酒香。
“就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弥月揉了揉脖子，还是有点睡眼惺忪的，白皙脸颊上被压了一道红痕。
谢不琢好笑地捏了捏。
弥月很瘦，可绝不是骨感的类型，尤其是脸上，鹅蛋的脸型很具古典美，稍稍一掐，跟捏起鸡蛋白似的。
意识刚才还有点朦胧，这下，弥月全然醒过来，想到了刚才那通电话。
“对了，如果近期，我爸妈……我是说钱康柏和弥令慧，”弥月差点儿忘了，谢不琢不一定知道他俩的名字，“找你的话……”
谢不琢轻捏着她脸颊的手横过来，改为指背轻扫，“他们找我干什么？”
“没说，不过应该是要钱。”弥月说。
接下来，她把今天接到的这通电话简单的和谢不琢讲了讲，反正中心意思就是，别给。
谢不琢并没有急着问为什么。
他想起，刚来A市的时候，两个人在山顶吹风，弥月说的那些话。很显然，这对夫妻对她并没有新闻报道中说的那样好。只是，那会儿两个人不算熟，谢不琢讲究一个循序渐进，便也没问。
现在似乎是时候。
“他们对你不好。”几乎是肯定句。
弥月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想了想，“怎么说，我之前和钱孟乐聊过，如果没有他们，我或许会在孤儿院里，也许会遇到其他的磨难，而他们至少供我吃穿，念书，保护我安全长大，这一点来说，似乎也不能说不好。只是……”
只是钱的事用钱还，感情的事用感情还，弥月不觉得自己还欠他们什么。
尤其是，她消失的这大半年，钱康柏和弥令慧毫不担心，直到发现她嫁给了谢不琢，才又重新出现，更加证明，他们只是盯上了谢不琢，或者说，他的钱。
听到这儿，谢不琢基本了然。
以弥月的性格，如果不是担心钱家直接找他要钱，弥月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
“他们有没有，”谢不琢轻顿了下，向来懒散随和的眼眸中，竟然多了点儿几不可查的戾气，“逼你做过什么不愿意做的事？”
弥月摇摇头，“没有。”
她虽然一直被当乖乖女养，其实大事上很有主见，如果钱康柏和弥令慧真的逼她嫁给不想嫁的人，那也许，她离开“家”的时间还要更早一点。
“真的？”谢不琢似是不信。
“嗯。”弥月点点头，她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谢不琢，我以前觉得，开口让人帮忙——无论这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也许和从小他们对我好，总是要求回报有关吧。可是，来A市之后，我狐假虎威的事儿也不是没干过，比如那次借着你的名头对付凌林帆……我慢慢的，慢慢的知道，你是可以全心信任和依赖的人。所以，如果受了委屈，我会和你说的。”
这话听着很窝心，也很真挚，饶是谢不琢，心口也有一瞬间被什么东西撞到的感觉。他向后靠了下，一只手轻轻拉下弥月的手臂，转而将人拉进怀里，一挑眉。
“干嘛，和我玩温情啊，我泪点很低的你知道吗？”
一句话将气氛带轻松，弥月也忘掉了钱康柏和弥令慧带来的不快，弯弯眼睛，说，“真的吗？我没见你哭过。”
“嗯我一般躲在被窝里偷偷哭。”谢不琢一本正经的说。
弥月忍俊不禁。
当天晚上入睡之前，她想起这个梗，便去掀谢不琢的被子玩儿，其实谢不琢被子就盖到胸口那块儿，弥月就是突发奇想，想逗逗他，没想到，却被顺势拖进被窝里，折腾了许久才放出来。
……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