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人注重誓言,可在周子安看来,这遮掩了容貌和气息的女人或许根本就不是卢鸢娘。那这誓发的,跟放屁没两样。
这古代也没什么检验亲缘的科技,什么滴血验亲根本就靠不住。
如果卢鸢娘咬死了是和卢家大哥换的孩子,再加上如此誓言一出,只怕大部分人都会相信。
可周子安不是大部分人,他有自己的手段。
还是那话,他这个家主承认的孩子,才是周家血脉。他不认,那孩子哪怕就是他祖宗的亲生子,那也上不了周家族谱。
于是周子安嫌弃的扔开了卢鸢娘的下巴,还接过松竹递过来的帕子,将摸过卢鸢娘脸的手指仔细擦了擦。擦完后,没有将帕子递回去,而是直接扔在了地上。
“你做出替换亲子的举动,混淆夫家血脉,企图让娘家子侄霸占我周家产业,早就应该天打雷劈万劫不复。老太爷且忙着,顾不上你,所以发这种誓言没有用。本家主不信。”
“你们卢家算计的挺深啊。先是用自家孩子冒充我周家嫡子,被发现后还能编排出另一个卢家孩子是我周家子的谎话。看来是觊觎我周家产业已久。”
“别说我不信那个孩子是我的血脉,就算真的是,你们卢家把一个女子养的跟个妓子一般轻浮,我也不会认下。”
这话可不是周子安为了贬低卢家的打压之词,那卢红袖根本就不是按照大家闺秀来教养,每次出门都是一副眉眼留情的模样,小小年纪一举一动皆是风情,根本不是大户人家教养嫡女该有的规矩。
卢鸢娘听闻此言,羞愤不堪。但她不敢反驳,身上的疼痛剧烈,刚才的话还是她强撑着说完。如今一口气已泄,根本没有力气再说话。
周子安也不管她,回到躺椅上,“这女人到如今还不老实,本家主也不指望她说实话。反正已经查明她确有换了我周家子嗣的举动。将其堵上嘴,再打十棍子。”
卢鸢娘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说实话,还要被打。当即就想挣扎求饶。可护卫根本不给机会,上前堵上嘴,棍子又落到身上。
周璞见母亲又被打,就想上前求情。虽然现在已经明了卢鸢娘并不是他的生身母亲,他也早就知道实情,可这么多年的相处,卢鸢娘对他就跟母亲一样。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周子安继续吩咐:“将这卢家的外室子也堵上嘴捆起来,稍后一起送回卢家。”
周子安又看向管家,“富全,去写准备笔墨,本老爷要写休书。”
富全动作很快,小跑着下去,几息就将纸笔准备好,还端来一张小几以备周子安书写。
周子安三两下就写好了两份休书,还将卢鸢娘亲自承认换了夫家孩子的事情写的清清楚楚。
写完后走到奄奄一息的卢鸢娘身边,抓起她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蘸着腰身上的血迹,就在纸上按下了手印。
将其中一张递给松竹:“你去衙门将休书呈给大人,再将婚书取回。”
松竹双手捧着血指印还没干的纸,一溜烟的就跑着离开了。
周子安又看向富全:“将当初我与卢家的聘礼单子找出来,咱们去卢府。将卢氏还有这个外室子还有休书给卢家送过去,顺便将聘礼讨回。养出这样的闺女,之后嫁入咱们周家,还想参与我周家的生意,哼!”
不到一刻钟,周子安没有乘坐马车,亲自骑着马往两条街外的卢府而去。
他自己都没有坐马车,自然不会让卢鸢娘和周璞,也就是现在的卢璞乘坐马车了。
两个护卫押送着被捆的严严实实还被堵着嘴的卢璞,一个在前面拖拽,一个在后面推搡。
卢鸢娘又被打完十棍子,根本站不起来,周子安安排了两个婆子,拽着她的头发和衣襟,说是押送,其实就是拖着她往卢家方向而去。
柳嚒嚒和翠红翠绿都被周子安留下了,没有一起带上。
那三人可是人证,当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然一起送到卢家,卢家将所有的知情人都消灭后再反咬一口,到时候还得横生波折。
这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还有凄惨的卢鸢娘和被捆的结实的卢璞。这两人并不是整天在周家从不出府,人群中自然是有认识这两人的。
不少人都停下来围观。就算不知道这是哪家的,也都站在路边指指点点。
周子安还专门安排了两个嘴皮子利索的小厮跟在押送的护卫边上,听见有人询问,就解释一下周家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家的夫人和小主子。
本来还觉得周府残暴的众人听完小厮的解释,顿时觉得这女人活该。本就是高嫁入周家,不想着为夫家开枝散叶,还把夫君唯一的孩子换成了娘家侄子。
别说是高门大宅的周家,就是普通百姓也不能忍下这样的女人。这是要把夫家改换门庭成自家的产业啊!心思真是恶毒。
一时间,满街都是唾骂卢家的声音。
卢鸢娘本就被打的奄奄一息,路上又被婆子堪称粗暴拖拽,早已昏过去,此刻无知无觉。但卢璞只是被堵着嘴,听见街上人的鄙夷,羞愤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子安一行人走的慢慢悠悠,不时还停下来等待跟外人解释的小厮,走的并不快。
这样的情形下,还没走到卢府所在的那条街,卢家就已经听到了消息。
卢家也有下人在外行走和采买,在路上看见热闹当然也要上前打探一番。结果还没挤到近前,就看见被拖拽在后面的自家姑奶奶和外孙少爷。
再听别人口中议论的事情,哪里还敢继续凑热闹,采买的东西都顾不上,连滚带爬飞快回到府中跟管事禀告了路上发生的事情。
卢家管事不敢耽搁,忙又将事情报到了主子面前。
卢家人倒是都在家里,可一时间听闻这样炸裂的消息,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又听说周子安一行人已经快要到自家府门口,只能吩咐门房关紧大门,所有人都守在院子里面,谁来也不许开门。
刚吩咐完,把院门紧闭,周子安就来到了卢府门前。
周子安翻身下马,站在卢府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不禁冷笑。
平时各家都会留一个小门开着,并且有门房在外面看守。如今大门紧闭,一个下人都看不见,显然是收到消息,才有此举动。
当下手一挥,叫来几个手持棍棒的护卫,“你们去给我把卢府大门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