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房子的地址离看守所很近,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是那种老小区,六层,没有绿化,没有电梯的那种,就连门口的保安都懒散的躺在保安室内呼呼的睡着大觉,可能是怕人打扰他睡觉,门口的升降杆一直处于开启的状态,两人见保安睡得正香,就没有跟他招呼,直接将车开进了小区内,直接停在了楼下,两个人前后脚上了三楼,文井敲开了东户的房门。两个人等了很久都不见有人来开,文井嘀咕了一声不在家吗,拿出手机准备给业主打个电话,李乾朗伸手拦住了他。
“刚才上楼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所有的电表都在跳,那就说明每一家都有人在使用电器,排除开灯的可能,家里应该是有人。”
文井听了略显惊讶,刚才自己上楼的时候也看到了一楼的楼梯口的墙上挂着整栋楼所有的电表,但是并没有留意电表是不是在跳动。电表的跳动取决于家中是否在使用电器的电量,只是开个灯电表跳的极其微慢,若是看电视做饭之类的,电表就会匀速的跳动,这些能直接反映出家中的人员状态。但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文井就没有留意到,不禁让他吃惊起来,这李乾朗的心思何其缜密,他之前究竟是干嘛的。与手中的任务相比,他现在更在乎李乾朗之前的身份,又敲了几下门文井直接朝着靠在楼梯的李乾朗走了过去。他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李乾朗低头一看,接了过去,就势坐在了楼梯上两个人唠了起来。
“李兄,你之前是干嘛的啊?”
李乾朗转头看着他,一脸八卦的神情,看着他渴求的眼神,李乾朗笑了笑。
“想知道啊?”
“嗯,想知道。”
“那给你讲讲吧,我之前是当兵的,有一次我们部队在一次战斗中遭受了敌军的埋伏,整个队伍的行踪就像是被敌人掌握了一样,地攻势波涛汹涌,天上轰炸接踵而至,打的我们措手不及,后来我们部队被全歼,我也被炸断双腿好在运气不错被人救了回来。不过那时候上头有激进派,认为我能活着回来一定是当了逃兵,不过既然有腿伤就不是逃兵,那马上就给我扣上了内奸叛徒的帽子,腿伤只是撇清嫌疑的借口。我的老首长为了保全我,只能让我退伍,不过当时我已经失忆了,就连回家的路都不记得了,阴差阳错之下来到磐尣,谁知道第一次见面就救了小晚,那次大火还烧了我的退伍证,也挺无语的。”
“这样啊,那你那近乎变态的恢复速度和你那一身的伤疤就能理解了。”
“时候不早了,不办事了?”
“对哦。”
光顾着说了,都忘了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这次文井学乖了,先用手把猫眼挡住,再用另一只手去敲门。这次门后的人倒是很快就把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个男人,长得五大三粗囊满肠肥的很是唬人,一脸的胡子茬也不刮刮,穿着污垢满满的短袖短裤,不修边幅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很不舒服,一开口就是一股子土味。
“弄啥儿?”
“你好,你的这座房子已经被拍卖,目前处在法院的名下,请您于今日搬离。”
那莽汉子一听先是一愣,接着就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张口就呛文井。
“不是哥们,你谁啊,这是我家,凭什么归法院啊。”
文井见对方不是善茬,既然质疑自己的身份,那就要证明一下自己,掏出警员证和法院传票以及拍卖书放在了那人的面前,本以为亮出警员证能让对方知难而退。哪知对方一副混不吝的态度,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便夺过传票和拍卖书当着文井的面撕了个粉碎,反手扔在文井身上,砸了他的猝不及防。
“现在没有了吧,赶紧滚蛋别妨碍我休息。”
说完转身欲进屋,李乾朗快步上前一把扯住对方将要关上的门,那用力之大拍在门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惊的文井身躯一震,整个人都呆住了。
李乾朗自见了王震之后心情便极为的沉重,本以为自己撬动了巨石,可哪想得到那只是巨石上的沙砾罢了。他的话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自己身上,压的他心思重重,压的他阴霾郁闷,再加上刚才问文井谈及自己的过往,都是额蹙心痛的苦闷事。这令他更加愤怒,自己与战友舍生忘死的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也是无怨无悔,可仍是有人一意孤行,所作所为皆是令人震怒之事。此刻的他心头正有怒不可遏的烈火在燃烧,那人所言所作的恶径恰似火上浇油,激发的李乾朗的怒气,这正是冲冠一怒难匹夫有责。既然唤醒恶魔就要做好承受怒火的决心,李乾朗一把拉开房门,一双铁拳就已经如暴雨般落下,照着那人的肥脸就是一阵连打,打的手疼了就去打他的肚子。那人被李乾朗压在身下,纵使他身高八尺膀阔三停,一身肥膘防御十足,可一时竟然无法起身,就连基本的格挡都难以做到,他感觉自己一身的肥肉毫无用处,李乾朗的每一拳仿佛都带着一股不可描述的穿透力,穿过自己的肥肉给自己的身体造成了真实伤害。此刻的他不知所措,只能发出阵阵的哀嚎与求饶,同时在心里祈祷赶快来个神来救救他吧。
他的哀嚎声叫醒了呆立的文井,醒转过来的他赶紧上前拉住李乾朗。
“李兄冷静啊,李兄,冷静。”
李乾朗虽然疯,但是不傻,听见文井叫他停手,右手挥下的拳头落在那人头顶两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他收回手退回到楼梯的位置,仍是看着窗外,文井看了心里实在纳闷,这李兄是干嘛,暴躁但有度,一时间难以理解。
不过还是正事要紧,他蹲下将那人扶了起来,问他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要紧。还没等那人回答,李乾朗先开口替那人回道。
“他没有事,只是很疼,明天会出一身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