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边,侯亮平看着瘫倒在地的赵德汉,那眼神里的兴奋快溢出来。
心里头一个劲儿地琢磨:“这回可得把祁同伟给牵扯出来,让他也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他哪能想到,这事儿从头到尾就是祁同伟在背后捣的鬼。
人家精心策划,把他侯亮平当成了一把冲锋在前的利剑。
直刺对手要害。
与此同时,汉东省京州市的夜晚,华灯初上,八点整,祁同伟带着他的美女秘书牧诗幽,迈着悠闲的步子从办公室出来。
这一天忙得脚不沾地,晚上还得接见政协那帮人,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会儿才下班。
两人正走着呢,就瞅见一个五十来岁、人高马大的家伙大步流星地迎面走来。
不是别人,正是京州副市长丁义珍。
这丁义珍一瞧见祁同伟和牧诗幽,脸上瞬间堆满了假笑,扯着嗓子喊道:“哈哈,祁市长,今儿个过得挺舒坦吧?”
那语气,酸溜溜的,透着股子得意劲儿,好像在说他祁同伟就是个闲人,整天无所事事。
祁同伟心里门儿清,这家伙憋着坏水呢,但脸上还是挂着笑,不紧不慢地点点头:“丁副市长,辛苦啊。”
丁义珍一仰头,鼻孔都快冒烟了,接着显摆:“我这一天天的,为了光明峰项目跑断腿......”
“忙得连轴转,哪像祁市长您这么自在。”
“说实在的,这经济发展的重担......”
“我本想交给您,可李达康书记信得过我......”
“把事儿都交到我手里,我也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
“您说是吧?等这项目竣工,我可得好好歇一歇......”
“到时候啊,政府的事儿还得多仰仗祁市长您......”
“给您加点担子。”
他一边说,一边斜眼瞟祁同伟,那嘲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心里面还打着小算盘:哼,等项目一完,瞅准机会,就撺掇李达康把祁同伟以“懒政”的名头给撸下去,这市长的宝座,迟早是他的。
祁同伟啥场面没见过,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哈哈一笑:“不着急,丁副市长,日子长着呢。”
丁义珍一听,撇撇嘴,满脸不屑:“祁市长,您还真沉得住气啊?”
他压根就不信祁同伟能咸鱼翻身,只当他是死鸭子嘴硬,说几句场面话撑撑面子。
“急啥?忙有忙的活法,闲有闲的滋味......”
“懂得享受当下才是聪明人。”
祁同伟顿了顿,话锋一转,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哦,对了,丁副市长,我这儿有个小惊喜要送您。”
丁义珍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啥惊喜?祁市长,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祁同伟嘴角微微上扬,卖起了关子:“明儿个,或者后天,再晚点也说不定......”
“反正啊,这惊喜迟早到,您就等着吧......”
“保管您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丁义珍的眼睛,那里面的冰冷寒意,让丁义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祁同伟心里暗爽:哼,都这时候了,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等你收到这份“大礼”,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丁义珍站在原地,眉头拧成了麻花,心里犯起了嘀咕:这祁同伟到底搞什么名堂?
这“礼物”到底是啥玩意儿?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可没过一会儿,他就使劲儿晃晃脑袋,把这念头给压下去了,还自言自语给自己打气:“哼,京州是李达康书记的地盘......”
“有他罩着,祁同伟就是个摆设......”
“掀不起什么风浪。我现在虽然是个副市长......”
“可手里的权力比他这市长大多了......”
“等李达康书记高升,祁同伟迟早得滚蛋......”
“现在就让他蹦跶几天,到时候有他哭的时候。”
想着,他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走去。
牧诗幽跟在祁同伟身后,像个好奇宝宝,扯了扯祁同伟的衣角,小声问道:“市长,您到底要送他啥礼物啊?”
祁同伟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逗她:“小丫头,急啥,过两天你就知道了,这事儿现在可不能说。”
牧诗幽一听,嘴巴一撇,佯装生气:“哼,真没劲,咱俩都这么亲近了,您还瞒着我。”
祁同伟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傻丫头,这事儿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吗?”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话不?”
牧诗幽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茫然:“啥话呀?”
祁同伟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说过,不出一个月,丁义珍可能就从京州官场消失咯。”
说完,他大笑着向前走去,心里得意:这次举报信写得明明白白。
赵德汉藏钱的地儿、丁义珍行贿的事儿。
都给抖搂出来了,就看反贪总局那边怎么发力了,丁义珍这一劫,算是躲不过去了,李达康也得跟着吃瓜落儿。
还有那个小 爱,虽说不知道她啥来头,但关键时刻,说不定能给李达康使点绊子,让他也尝尝焦头烂额的滋味。
另一边,丁义珍一边走一边盘算:最近联系了几个商人。
过几天让他们给祁同伟送点“大礼”,再偷偷录个像,抓住他受贿的把柄,到时候把证据往李达康桌上一拍,这市长的位置还不手到擒来?
他越想越美,仿佛已经看到祁同伟灰溜溜下台的样子。
这丁义珍,为了上位,也是不择手段,像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死死盯着祁同伟,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一口。
等祁同伟和牧诗幽走远了,秘书科的几个科员才松了口气,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一个刚从厕所回来的秘书,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地嚷嚷:“哎,你们知道不?我刚瞅见丁义珍副市长和祁市长碰上了......”
“俩人还聊了几句。”
“哦?他们说啥了?这俩对头凑一块儿,肯定火星四溅吧?”
另一个秘书好奇地接话。
“祁市长说要送丁义珍副市长一份礼物,可具体是啥,没说。”
“礼物?”
李楠一听,眼睛瞪大了,这李楠可是清北毕业的高材生,来单位两年就混上了副科,平时傲得很。
他冷笑着哼道:“哼,祁市长能送啥好东西?我看他就是垂死挣扎......”
“在京州,只要李达康书记掌权......”
“他祁同伟就是个吉祥物,根本翻不了天。”
一提到祁同伟,他就满脸嫌弃,好像祁同伟是他鞋底的泥巴,怎么甩都甩不掉。
“就是,现在汉东经济这块,丁副市长说了算......”
“上上下下都敬重他,祁市长啊......”
“没人拿他当回事儿。”
其他秘书也跟着附和,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我还是那句话,祁同伟要是能翻盘,我就在你们面前吃屎。”
李楠一仰头,信誓旦旦地放狠话,那表情,好像在说这世界上就没有比这更笃定的事儿了。
一听这话,几个秘书笑得前仰后合,女秘书赵琳捂着嘴打趣:“李楠,你可别瞎闹,真要吃屎啊?那不得恶心死。”
“就是人屎!”
李楠梗着脖子,一脸倔强,“不过我才不信祁同伟有那本事......”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吓唬吓唬他。”
正说着,天空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紫色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打雷了,要下雨了,赶紧收拾下班!”
赵琳惊呼一声,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收拾完,冲向雨中。
而此时的京城,赵德汉那藏钱的公寓里,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好几台点钞机“嗡嗡”作响,累得直冒烟,可那堆成小山似的现金,才点了一小半。
赵德汉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路,那些曾经的贪婪、侥幸,如今都化作了无尽的悔恨。
侯亮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开口:“赵处长,别再挣扎了,老实交代问题。”
“有人举报,京州的丁义珍副市长给你行贿......”
“这事属实吗?”
举报信上,赵德汉和丁义珍的事儿写得清清楚楚。
侯亮平心里有数,只要撬开这俩人的嘴,汉东官场这潭死水,指定得掀起惊涛骇浪。
赵德汉一听,身子抖了一下,还想垂死挣扎,嘴硬道:“丁义珍?我不认识。”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着能多瞒一点是一点,没准判刑的时候能轻点。
侯亮平见状,脸色一沉,呵斥道:“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想瞒天过海?”
“举报信上写得明明白白,丁义珍为了把京州大风厂那块工业用地变成商业用地......”
“给你行贿,有没有这事儿?”
赵德汉一听,彻底绝望了。
他没想到,举报人连这细节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下完了,再隐瞒下去,那就是罪加一等。
他长叹一口气,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说:“有……一共三次,一千二百万。”
“第一次五百万,让我帮忙搞定大风厂用地变更;第二次五百万......”
“催我加快进度;第三次两百万......”
“事成之后给的尾款。账本在我老家房子里......”
“我都记着呢……”
原来,这背后出钱的是赵瑞龙,为了拿下大风厂那块肥肉,不惜血本行贿,想着日后一本万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