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面见太后
“我只是好奇,你不像是会心慈手软的人。”
除非靳惜绪身后还有靠山。
我突然没来地想起上次我教训靳若棉时,她口无遮拦说了一句太后不会允许皇上问罪于她。
难道靳惜绪的靠山是当今太后?
他们当年沆瀣一气埋了花清流,早已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花清流也说他们杀了他好多次,但看黎昱对他的态度,没太可能是黎昱派出的人刺杀他,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头行刺花清流栽赃黎昱,这头行刺黎昱栽赃花清流。
给花清流泼脏水倒没什么,但栽赃皇帝,靳惜绪没有十个脑袋绝对不敢这么干,所以,挑拨离间这事极有可能太后也有份。
我猜,这也许才是黎昱暂时不动靳惜绪的真正原因吧?
黎昱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偏殿门被敲响了,承业在门口躬身道:“皇上,太后差褚公公来请宣妃娘娘碧霄宫谒见。”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太监,有点面熟,对了,几个月前到太师府宣赐婚懿旨的褚公公。
承业这话一出,我的后背猛地一麻,战战兢兢道:“太后……要见我……我才第一天没去请安,她老人家就准备收拾我了?”
虽然我知道她见我这个空降兵是迟早的事,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用的词还是“一叙”,靳若微以前和太后很熟吗?
黎昱说了一句知道了,褚公公和承业就双双退到了门侧,转而对我勾笑:“想来母后也十分好奇你这个与若微一母同胞的妹妹到底是何样貌,别担心,我陪你去。”
太后也是个局外人啊,靳惜绪和她不是一条船上的吗,怎么不把靳若微出走归来的事如实相告。
从凤寰宫到碧霄宫,我一路都在做心理建设,最终也没建设出个结果,索性走一步看一步了。
碧霄宫正殿里,黎昱和花清流的亲娘,温献太后雍容尊贵地坐在主位,保养得当,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出头一般,慈眉善目下又像是藏着另一张脸。
我本想行个跪拜礼,跪到一半被黎昱捞了起来,此时此刻,温献太后也笑着说:“听闻宣妃前些日子坠湖,身子还未大好,就不必行礼了,坐罢。”
黎昱怎么知道太后不会让我跪,还是他本来就不打算让我跪?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又鞠了一礼:“……谢太后。”
好人机的对话……。
我和黎昱都坐下后,温献太后这才仔细打量起我来,我被她看的浑身发麻,好一会儿,她才说话。
“宣妃果真与若微的面容一模一样,先前听闻靳太师寻回流落在外的嫡次女与若微为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长相极其相似,哀家对此还心存疑虑,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我额头上汗都出来了,还要低眉附和道:“见过我……见过臣妾的人都这么说,遗憾的是臣妾并未见过长姐。”
说起靳若微,温献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无不遗憾道:“可惜了若微,年纪轻轻,一时想不开,如花的年纪陨了一条性命。”
是挺遗憾的,于我而言,要不是靳若微的死,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说真的,温献太后长的真不像是会活埋亲儿子的人,字字句句都在关心爱护晚辈,不过这古人四十多岁怎么心境就像五六十岁一样。
“也难怪昱儿遇到你以后,会念念不忘,希望你进宫以后,切勿仗着昱儿的偏爱恃宠而骄,为妃当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
我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暗自看了一眼黎昱,他倒是听得专心,这红墙绿瓦的笼子,我就想找机会出去,哪有心思“恃宠而骄”啊。
谁叫人家是太后呢,我除了答一个“是”字,也不能多说什么。
其实说来说去,也在表达我是靳若微的替身,托了靳若微的福才有机会“破格录取”进宫的,类似的话我都听了不下三个人说了,耳朵都听出了茧子。
“哀家听闻你入宫那日不慎坠湖,今日瞧着这脸色也属实苍白,身子恢复得可还好?”
我照实回答:“谢太后关心,臣妾已无大碍,只是太医嘱咐过臣妾还需假以时日慢慢休养,不能过度劳累。”
过度劳累四个字,根据黎昱和明月当时的表情我仔细琢磨过,总算理解了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指的恐怕就是夫妻闺中密事,所以我现在又拎出来强调一遍,提醒提醒黎昱。
我无意看向黎昱,总觉得他一听我回话就在憋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温献太后微微点了点头,对一直旁听的黎昱道:“昱儿,太医之嘱可有记在心里?”
好嘛看来太后也是理解得当了的。
黎昱也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回复他妈:“儿臣谨记。”
我总觉得这俩人之间客气有余,亲切不足,不像母子,像上下级,莫非宫廷里的母子关系都是这样的,是我头发长见识短吧,兴许皇家就流行这种疏离的母子关系。
“你越过选秀直接入宫本就不合规矩,又入住凤寰宫,越级封妃,内庭后宫不乏眼红之人,身在宫中务必要谨小慎微,言行举止多加考虑,以免被有心之人借题发挥,哀家见你心思单纯,当心后宫处处都是毒蛇。”
好慈祥的长辈,她说的正是我担心的。我颔首道:“多谢太后警醒。”
宫斗剧也告诉过我们后宫水深如海,不可不防。
温献太后又关心了几句太师府的情况,自然而然就提到了靳若棉和黎浔的婚事,我才知道还有一个礼拜就是他们的婚期了。
提起淮贤王的婚事,黎昱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淮贤王是朕唯一的兄弟,迎娶王妃自然该大办特办,更要整个中原三国及其附属小国一齐来贺。”
我隐隐听到他把“唯一”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像是在有意表达什么潜台词。
温献太后像没听出来似的,依旧如慈母般款款道:“若棉知书达礼,温婉娴静,秀丽端庄,于淮贤王实属良配。”
良配?
良“呸”吧!
这个话题听得我如坐针毡,长这么大犯的最大的错就是“逼迫”黎浔取靳若棉,这份悔恨我怕是百年之后都要带进坟墓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