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鸠的眼神变得有些悲哀,翠翠的脸上也浮现起了愧疚的表情。
“我们本来想着让女孩也就是翠翠,养好伤了就快逃吧,逃离那吃人的富商一家!可没想到,两个男人来到村里,打听翠翠的下落,就是德明和德善,你们的父亲!”
听到这里,花初晴没忍住,打断了一下:“等一下,也就是说,奶奶之前给我讲的故事是真的吗?翠翠曾经和,呃,我大爷,也就是德善,两情相悦?”
翠翠狠狠的啐了一口:“听那老不死的放屁!两情相悦他大爷!我娘在我九岁那年病死了,我那酒鬼大就成天不着家,迫不得已,我只能求助村长,哦,村长夫人,也就是你奶奶,张喜!她当时是村里的妇联主任,有责任和义务要救助村里的孤儿,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挺好心,会给我一些食物,确保我没有被饿死,我当时是真的很感激她的,我也没有白吃白喝,我在他家里做工,村长倒是好人,他说我还小,用不着做这些力气活。但是我娘从小就教导我,做人不能白吃白喝,要用自己的劳动力去换取成果!而且我也不止单吃他一家,我在村里到处转,谁家有干不完的活,我就去帮忙,以求能换一口饭吃!大部分人都很好心,他们会故意让我做一些简单的活计,然后留我吃饭,我就这么吃着百家饭长到了十七岁,德善大我五岁,早就到了娶亲的年纪,可他这个人,好吃懒做,一副大男子做派,当时国家号召人民劳动力要多劳多得,共同致富奔小康,他还不屑一顾,总觉得他就是该当官的命,看不起女人!那个时候我都是躲着他走的!村里没有人愿意把自家的闺女嫁给他,张喜就瞧上了我,德善也没拒绝,他们觉得我一个孤女,好欺负好拿捏,不想给彩礼,想空手套白狼!假装好心叫我去家里吃饭,我去帮忙扒了一下午的苞米,然后和他们一起吃晚饭,结果没想到啊!”
说到这里,翠翠气的冷哼一声:“饭没吃着,人倒是差点搭进去!那张喜给我和德善关在了同一个屋子里面,想要生米煮成熟饭,把我名声坏了,直接给她大儿子当老婆!可给我气死了,我抄起东西就是砸啊!德善当时骂我骂的可难听了,我也不敢停啊,逮到什么往他头上扔什么,后来德明大哥路过,听到了我的叫喊声,将门打开,把我放了出来,还把他大哥训斥了一顿,给我道了歉,还给我拿了一点钱,说是给我的补偿。我拿了钱,头也不敢回就跑了。本来以为他们这一来就消停了,结果没想到啊,他们不知怎么联系着我那个酒鬼大了,居然想用几瓶酒把我买回去!我那大也不是个人!他嫌酒钱太少,拒绝了张喜的提议!他好几年没回来了,倒是没发现,我居然也磕磕绊绊的长大了,张喜的提议倒是给了他灵感,他给我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说以后我们父女俩好好过日子,我当时也是笨,感动的一塌糊涂,当场就原谅了他缺席的十来年,结果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就把我绑在驴车上卖到了隔壁村里的富商家里。”
说到这里,翠翠泣不成声:“那富商家里,有个小儿子,一身肥膘,还有怪癖,就爱打人取乐,他们家里还有两个帮忙干活的小工,经常被打得浑身是伤,但富商家里有钱,据说以前在城里打死了人,被政府给盯上了,这才不得已搬到了乡下!我被卖过去之后,他天天打我,后来我没办法,被这日子折磨的活不下去了,就想要自我了断,我把自己挂在了房梁上,把凳子踢开的那一秒,我忽然就很不甘心,凭什么呀?凭什么我这一生孤苦无依?凭什么我这一生如此短暂,却还过得如此痛苦?我还不想死,我挣扎着,许是老天眷顾,那绳子比较脆,居然还真断了,我摔下来了,也捡回来了一条命!”
白鸠心疼地抚摸着翠翠的脸,代代早已经气到不行:“我他妈的就说那老东西不是个好人吧?还给他装上深情人设了!就他那不尊重女性的德性,他还能有白月光?该死的老壁灯!”
赵栀子也被气够呛,但关键时刻,理智还在,她一把捂住代代的嘴:“姐姐姐姐姐姐…直播呢!注意形象啊!”
翠翠或许是没想到,代代会这么骂自己的亲爹,她愣了两秒,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居然是个明事理的,也是你那亲爹畜牲不如!”
代代扒拉开赵栀子的手,脱口而出:“他什么玩意儿啊,还能跟我亲爹比?这让我爹看着了,不得气死啊?”
翠翠有些迷茫,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讲述当年的事情:“我大难不死之后,倒是也想清楚,这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我去死呢?该死的是他们这群畜牲!不能坐以待毙,我决定逃跑!于是我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翻墙逃跑了,只是我被饿了好几天,身上实在没劲儿,从墙上跌了好几次,实在爬不上去,后来有一只猴子,他蹲在墙头看我爬墙,居然还拉了我一把,我当时就想,真是个通人性的好猴啊!有了猴子的帮助,我终于逃离了富商家!只是当时我身上伤又多,饿的也难受,实在是跑不远,没想到猴子居然连拖带拽的,给我拖到了白鸠家门口。”
翠翠和白鸠相视一笑:“说来猴子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没有他,我早就死了!白鸠他娘听到我喊救命,心软将我救了回去!我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花初晴思考了一下:“当时张喜给我讲的故事中,他说你曾穿金戴银的回过村子里面,还给他们一些补偿?”
翠翠冷笑一声:“回去?我天天不是被绑着,就是被打,还能穿金戴银的回去?别说补偿,我都恨不得咬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