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也没有多少信徒，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吗？”
夜羽挑了挑眉，并没有接下话茬，只是轻笑着朝着眼前的女人说道
“大人，薇吉尔已经不是神了！”
薇吉尔垂了垂眸，眼中似是有些莫名的思绪在流转着，轻叹似的说道：“已经过去几百年了…”
又有谁能想到呢？
这罪恶污秽之地，这绝望深渊的最底层，有一位曾经高高在上的旧神居住在这里
战争的女神，薇吉尔！
千年以前，这里还不是这藏污纳垢，疯子恶人聚集，此间最为罪恶混乱的自由街区。
甚至截然相反，是一座阳光照耀之下，繁华热闹，秩序井然的城市。
这座城市，曾经是一个最为昌盛国家的都城。
战争之国，马库格利王国。
他们崇尚勇敢和和战斗的国家，全民尚武，军力强悍。
他们信仰着的是传说中以太阳之火熔炼勇气兵锋的战争女神，薇吉尔。
他们在城市的正中修筑了最美，最强，最勇敢的战争女神的雕像，将全国的信仰系数奉献给她。
而同样的，战争女神也不吝于对于信徒的祝福。
女神荣光照耀之下，王国盛产英才将军，有着当时全天下最为勇敢的士兵，最为精妙的战阵，最为锋利的兵戈和最为矫健的战马。
强悍的军力支持着这个王国南征北战，掀起无数兵戈，打下了偌大的疆土。
敌军闻其兵锋，无不丧胆溃败。
可好景不长，事务盛极必衰似乎也是常理
直到一日，突然之间，战争女神似乎不再庇护这个国家了！
兵刃出现裂痕，强悍的士兵们似乎缺了口气，少了几分锐利和勇气。
荣光照耀的国度，阴云密布，下起瓢泼大雨
繁荣昌盛的顶级王国顷刻间迅速衰弱下来。
曾经南征北战惹下无数仇敌，登时群起而攻之。
百年之间，这个颇为传奇的战争之国，便是湮没在了历史的潮流之中。
曾经最为繁华昌盛，供奉着战争女神的战争之都也在岁月变迁之间，变成了乌云遮蔽阳光，罪恶污秽的自由街区。
？？？？？？？
那曾经被无数人膜拜憧憬的战争女神雕像，也是倒坍破碎淹没于尘土之中，鲜少被人提起了。
后也常有学者研究起其中缘由，但是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为何。
不过，也算是给了其他的国家敲响了警钟，
此后除了教国这一特殊不在乎土地和人民，只追求纯粹精神的信仰国之外，再无一国如这战争之国一般虔诚和疯狂，将举国命运都寄托于一神之上。
如今，战争女神薇吉尔也仅存于一些大陆历史的书籍之中，再无神迹，没有信徒，也不会被人提起了。
任谁也不会想到，千百年以来，
这位女神一直都在她曾经将神光和祝福照耀的土地上。
甚至是屈尊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之躯，蜗居在这最卑劣，最绝望的地下深处
“薇吉尔，我给你一个选择怎么样呢？”
创建新的秩序，便可推动文明走向进步！此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也是战争的意义！”
夜羽淡淡地笑着，即便是使用着苍的身体，也没有展现出半分的力量。
但却是依旧有种超脱于此世之外，为人所崇敬的威严气度。
还有其中，令她这个曾经的神明都感到震撼的智慧
“这场圣战过后，此间将会产生一个全新的国家！”
“也就在这里，你曾经荣光照耀的国土！”
“你有没有兴趣，重新成为神呢？”
龙人淡淡的笑着，轻飘飘的，却是说出了足以震惊所有人的惊世之语。
“重新…成为神？！”
神明，算是一种比较特殊概念之中的存在吧
信其则有，不信其则无。
他们仰仗信仰而生，信仰者越多，他们越是强大。
而同样的，他们越是强大，便会降下神迹来，帮助信徒，如此相辅相成。
世间是有很多神明的。
现在香火最为繁荣昌盛的，大抵就是教国所信仰的诸神之国了。
无所不知的创世之主，无所不能的救世神明，神圣的诸神之王，伊洛维格斯。
他曾于混沌之中创造世界，他曾身化万物引导文明，他化身英雄祛除邪妄拯救世界…
他有许多所有幻想传奇的史诗神话，教国所有的信徒都可以倒背如流
他建立了幻想极乐的终极乐土，诸神之国，伊甸空间。
除了他之外，其座下还存在着教国各部所信仰的一百二十三位神祗，
分掌着此世各样的权柄，构成了最为繁盛神之国信仰体系。
除了教国之外，也有精灵王国所信奉的自然和生命之神，矮人信奉的锻造和烈火之神，海族信奉的海之王…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势力所信奉的乱七八糟的神祗。
信徒为其编撰不同的史诗故事，为其广为流传，攫取信仰。
神明这种东西算是概念的生物，存在于另外的维度，基本上是没有办法以真身的形式降临此世的，只会在信仰力量到达一定程度后降下神迹来。
最起码依据叶天未来的记忆来看，知道他重生穿越为止，鲜少有什么神祗降临，教国所信奉的那诸神之国，更是一位神祗都没有以真身出现过。
不过…
叶天记忆的大事件推进之中，倒是也有些有趣的事情。
比如说，此时夜羽眼前这人。
曾经淹没在历史洪流之中，不再被人们所提起的没落战争女神，薇吉尔。
无论如何自由街区这般罪恶污秽之地，注定是会被讨伐净化的。
不过，另一个时空这般声势浩大的圣战倒是晚了一些。
彼时应命运而生，拯救世界的救世者们已经纷纷觉醒，变得十分强大。
他们也与之神圣光明的教国达成了共识，一同加入了对于自由街区的讨伐圣战之中。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尽管自由街区错综复杂的势力出乎意料的强大，但还是被平推了过去
在最后，
自由街区疯狂极端的恶徒疯子们使用了禁忌的魔法和武器，要与之讨伐军同归于尽。
可怕的魔力波动足以将整个自由街区统统毁灭！
而就在这时的，所有人都有些束手无策之际，
沉睡于地底最深处的没落战争女神像散发出阵阵光辉来，
剩下最后一点存在的证明和权柄的战争女神薇吉尔，发挥出了她全部的力量，庇护下了这片曾经诞生她，仰慕她的土地。
巨大的爆破和毁灭的魔法统统被吸纳转移。
而与之同样消散的，还有那美好的战争女神
天空之中，美丽端庄却也英武不凡的神女留下一道似是真实又似是虚幻的影像来，与之曾经那战争之国的信徒们信奉的美好女神一模一样。
而当她将所有可怕的历练统统吸纳之后，
便是随着微风，化作了点点荧光，飘然离去，消失不见了。
圣战结束了！
一直以来乌云密布的混乱罪恶之地，此刻也是被吹撒了阴霾，照耀下明亮的阳光来
只是…耀日之下，却是也很诡异的下起了绵绵的细雨，似是在为谁悲伤些什么。
而与此同时的，地下的那深埋于泥土之中的女神雕像，也不满裂纹，崩碎开来，化作齑粉，融于土壤之间。
女神的终焉！
淹没于历史洪流之中的女神其实一直都在庇护着这片土地，
从头到尾，薇吉尔都没有说过什么话。
不过，那半空之中绝唱的虚影却是也成为了那时所有的玩家们，战士们，乃至于是疯子恶徒们所见到的最美好的景色
夜羽对于神明这一存在还是蛮感兴趣的
毕竞某种意义上讲，他们算是敌对的存在。
夜羽确实是很强，但是他并不狂妄！
强者多是死于傲慢自负之中的。
尽管自己有着与世无敌的力量，但是没个参考比较的话，还是不行的。
毕竞叶天的记忆之中也并无太多神明相关信息。
所以，在烈阳城落脚之后，他便是穿越空间来到了这里，
研究了一番，便是用他的力量和权柄，将寄宿于女神像之中的战争女神唤醒，
并且，也赋予了她身体，让其拥有了以真理存在于此世的能力。
某种意义上讲，先前寄宿于女神像的薇吉尔还算是没落的女神，
但是现在而言，她其实已经不算是神了。
以概念的存在，变成了此世真实的真理，那么她就算是此世人了。
即便是信仰再度繁荣昌盛起来，她也没办法再获得信仰的力量，只能重新诞生出神祗罢了。
不过，她曾经作为神祗那浩瀚无尽的知识却是保留了下来。
窥一斑而知全豹，
某种意义上讲，如今这些信仰广泛，香火鼎盛的诸神，其实许多都是薇吉尔的后辈。
根据薇吉尔，他也对于那些存在于概念信仰之中，高高在上的诸神们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们不是自己的对手！
这便是他想要的信息！
所以后来，
他才会堂而皇之的建立灾祸的失乐园，
甚至是将其当作玩具和棋盘，无所顾忌的与之那高高在上的诸神正面对抗。
“重新…成为神？！”
言语轻而易举地便是入了心，打破了女人的端庄娴静。
薇吉尔瞪大了眼睛，声调猛地拔高了几分
造神？
神明如何诞生，谁也无法掌控。
神明可是另外一个维度，不可名状，只存在于信仰之中的存在啊！
让人成为神？
这样的话说出来，被此世的人们听到了，那肯定是会被认为是疯子傻子的
但是…
眼前这人却是简简单单地说了出来。
而且薇吉尔知道，眼前这位并不会说大话
他是可以创造奇迹，创造一切的存在！
常人听起来天方夜谭的事情，在他这里，兴许并不是不可能！
她都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般淹没于历史洪流之中的失落之神可以被唤醒，可以被赋予真理之躯，以现在这般的形式存在于此世。
然而，对方却只是研究了一段时间，便是做到了。
那么同样的，
对方肯定是也拥有着，可以令自己重新成为神祗的力量。
不过…真的要重新成为神吗？
薇吉尔垂了垂眸，看着周遭的景致，
这昏暗绝望地下，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近两年了。
以此世真实存在的生灵这般过活，是千百年来她从来都不曾体会过的感觉。
与之以往那般，支撑起无数信徒的信仰，高高在上的神祗相比，又是截然不同的存在方式。
神祗这种东西，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依靠着智慧生灵而诞生的。
他们存在于智慧生灵创造的传说故事之中，仰仗着信徒的信仰发展壮大。
他们的诞生，兴许是挣扎于痛苦现世之中人们的精神寄托。
又兴许，是别有用心之人发展起信仰教派来，控制人们的思想。
随着教派渐渐壮大，信仰的神明便是也会渐渐具现崇高。
可到最后，是神明高高在上控制着所有信徒的思想，或者是别有用心之人仰仗着教派和神明满足自己的欲望…也犹未可知。
薇吉尔觉得这两个问题，她都是后者。
虽说曾贵为无数人所崇敬信仰的战争女神，
但是实际上，她并不喜欢‘战争’这两个字！
战争意味着厮杀，意味着死亡，意味着所有人性之中最为纯粹的恶。
战争之国对于她的信仰其实并没有那么纯粹。
起初，不过是战争之国信仰的其实是战争，国主残暴凶厉，以入侵和抢占领土为乐。
为了更好的控制国民的思想，为了使士兵更加勇武，为了给战争以修饰和美化。
勇敢坚毅，生于太阳之中，铸就天下兵戈的战争女神，
便是在掌权者们的控制之下，渐渐成为了国民的信仰。
国主自诩为最为虔诚的信徒，身先士卒，引领着全国人们朝拜信仰，修筑女神像。
传送其史诗和传说。
女神真的存在吗？
这并不重要
战争之国只需要一个可以引领全国人们信仰，驱使无数士兵更加团结勇敢为其征战的道具就够了。
不过，薇吉尔还真就在无数人这般虔诚的信仰之中诞生了。
如此，也更合了战争之国的意愿了。
女神不断降下神迹来，帮助整个战争之国更加强生，军力横扫天下，不断发起战争，入侵占据领土。
昌盛一时。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
兢兢业业地履行着神明的职责，庇护着自己信徒的女神，渐渐的开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战争的意义是什么？
到处都是死亡，到处都是厮杀，到处都是鲜血遍地，
战争的铁蹄掠过，绝望滋生，无数的家庭破碎，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混乱不堪。
无数虔诚的信徒也会在战争中消亡。
这些都是她造成的！
有些稚嫩的孩童不明所以，信仰并不牢固，只是不断哭泣着，跑到神像前来咒骂着她，让她把自己的父亲还来…随后，又是被母亲拉走，一边惩罚他信仰不诚，一边教育着他要将来像父亲一般加入战争变得勇敢伟大。
这令她迷惑而又失望，
她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只是不断地引发战争，只是不断地造成混乱吗？
自此，
她封闭了自己的最为本源的信仰来源，也不再庇护她的信徒，不再降下神迹，不愿再引发战争了。
她讨厌战争！
到最后，即便是她的信徒愈发的减少，她的力量愈发熹微，存在感愈发薄弱。
甚至到最后，树敌无数的战争之国覆灭，她都再也不曾降下过神迹，庇护那些虔诚地信仰着她的信徒
悠悠千百年过去，随着历史飘零，
依附于着残破的女神像之中，坠入罪恶都市的最绝望的最底层。
这是她作为神明的罪。
直至现在，她被夜羽唤醒，
却也依旧是保持着当年的困惑。
“大人，我不想成为神了！”
成为神？
这大抵许多凡人最大的诱惑了！
谁不想像神明那般，掌控着强大权柄，拥有无穷的力量，全知全能，不老不死，亘古长存呢？
然而，就是这般的诱惑，眼前这个姿容美好，气质如谪仙一般的女人却拒绝了！
她不喜欢成为神！
她不喜欢承担起无数信徒精神寄托的责任
也不想，成为沉醉欲望者的借口。
神明从来都不是真理！
她不想再回到过去那般的样子了！
她看着夜羽控制的苍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此刻她在世间存活，她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智慧生灵
她要以这副躯体在世间行走，去寻找真正的真理，她存在的意义。
“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呢！”
夜羽摇了摇头，轻叹似的说道。
他还借着这次机会，进行一个小实验呢
不过既然薇吉尔拒绝了，他也并不会强求。
薇吉尔自己没有意愿的话，即便是他，暂时也没有办法强行令其重新成为神明。
“大人，您想做什么？”
尽管在教国，在许多教派，许多信徒信仰之中，
神明是古老的，神明创造了世界。
但是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
没有任何存在早于这奇妙的大陆诞生
除了一位，
便是眼前，这与之这大陆同岁月的最古生灵，此世的顶峰，传说之中终焉的黑龙。
薇吉尔不知夜羽所想，也不知他想做什么，
不过显然的，这样的存在也不可能是那些神教为了团结信仰向其泼脏水那般毁灭世界。
那么，他降临于世间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为了这些异域人？
还是…
她双眼带着几分的恐惧，看着夜羽问道：“您想要毁灭神之国的信仰吗？”
享受树立毁灭世界灾厄这般强敌，以攫取大量信仰和希望的福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还是…这位出世是想要将敢于向他挑衅的诸神统统覆灭？
毁灭一切，诸神黄昏之后，让文明重启？
“神之国？毁灭？”
夜羽闻言轻轻笑了笑。
“薇吉尔，毁灭一个信仰，一个诸神的国度，并不需要这么麻烦，也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
他淡淡地说着惊世之语，面容平静似乎是丝毫也不以为意。
这在常人听来实在是太过于狂妄了！
众生要高出一个阶级的神灵！
凡人安能轻而易举地做出毁灭神之国这般的事情呢？
然而…
他说的却是实话！
薇吉尔深以为然
是啊，如果他真的想要去消灭那传说之中的诸神的话，兴许也不是什么太过于困难的事情。
只要他想！
“那您究竞想做什么…”
薇吉尔顿了顿，有些好奇地问道。
“有趣！我感觉有趣！”
夜羽轻笑着说道：“这个理由可够？”
“不够的话…那就再加上异域人的背后，诸神的背后，此世的规则，另一个世界…如何？我对这些事情都很感兴趣！”
“您…请问，冕下，您来兽人的蛮荒圣坛有何贵干？”
兽人圣城，
蛮荒圣坛的最中央，传奇大酋长的雕像之下，
是一处装潢颇为宏伟的大营帐，
这是兽人大酋长的居所。
每一届兽人大酋长都会在这里生活，办公，决定整个兽人部落的决策和发展方向。
传承到当代的兽人大酋长安德罗克斯，已经是过了4代了。
大半年前，精灵王国遭受毁灭十字教入侵发生混乱的同时，兽人部落发生了不大不小的内乱
原因也很简单，当生活渐渐变得舒坦了之后，便是会想要去索取更多。
想要争抢，想要掠夺，
不单单是人，任何的智慧生灵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