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对付南家而招惹上更加强大的敌人,这不是明智之举。
南絮不会这么做。
可若是不加以阻拦,一旦南雪成为三皇子妃,再想对付南家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据她所知,南雪与三皇子暗中来往已久,却似乎并未有迎娶南雪之意,所以定是南峰以什么代价换取三皇子妃的位置。
看来他也担心自己会再次对南家动手,这才选择和三皇子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三皇子很是重视南峰给他带来的利益,他必然会十分关注南家的动向。
如此,自己的一举一动皆逃不过来自三皇子府的眼线。
就在南絮为这事心焦的时候,门口传来小圆的声音。
“小姐,镜辞公子来了。”
“池镜?他怎么来了?”
南絮穿好外衣,将长发散在身后,迎着阳光踏出房门。
院中,池镜一身白衣坐于桌边,乍看是温润公子实则森冷无情。
听见开门的声响,他缓缓转过头,眸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惊艳,“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南絮有些受宠若惊,她快步走向池镜,“天机阁的事都解决了?”
池镜默了片刻后摇头道:“此事涉及皇室之人,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皇室之人?”南絮走到他的对面坐下,端起茶水焐热手心,“你口中的皇室之人可是三皇子?”
“正是。”池镜眸光顿寒,眼中的压迫几乎要化为实质,他眯着眸子看向南絮,“你从何得知此事?”
南絮淡淡叹了一声,而后趴在桌上,“实不相瞒,我想对付南家,但三皇子似乎有意插手此事,我这会儿正觉得烦心呢。”
她一个来自现代的人,在毫无助力的情况下要搞垮南家已是极为困难,更别提是三皇子这样的参天大树了。
不过......
她忽然抬头,眼中是明晃晃的狡黠与笑意,“你是天机阁阁主,若想对付三皇子,有几分把握?”
池镜声音清清冷冷,“不参与朝堂之事,不与皇室为敌,是天机阁成立至今的规矩,不可破。”
“人要懂得变通,三皇子的手已经伸到天机阁去了,难不成你真想让天机阁沦为他手中的一把利刃?”
南絮的话直直戳进了池镜的内心,天机阁是师父毕生的心血,也是师父唯一留下的东西,他绝不会拱手让人。
可若是与正面与三皇子对上,便是事成,天机阁也无法再留于京城。
且此事过后,伤亡何其惨重,可想而知。
看出他眼中的犹豫,南絮意识到是自己太过冲动。
她缓声开解:“池镜,我救你并不是希望你必须回报我什么,身为天机阁阁主理该以阁中之人为重,所以不必觉得为难。”
一番话又如春风消融了池镜眼中的冰雪,他沉眸凝思,良久才抬头,仿佛下定决心。
“不,你说的很对,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即便我有意退让,伤亡还是不可避免,既如此何不顺应自己的内心。”
两个人商议了许久,直到肖蘅回府之际,池镜才跃上墙头离开归一阁。
肖蘅坐在池镜坐过的位置,双眸紧紧盯着南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是有关三皇子之事?”
“你为何也知晓?”
南絮瞪大双眼望着他,浑然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像足了刚刚出生的小鹿,眸色清澈,惹人怜爱。
望着这样的她,肖蘅的心跳慢了半拍,他喉结滚动,下意识避开南絮的视线。
见他不肯说,南絮又将脑袋凑到他面前,追着问:“虽是半路夫妻,但也曾共患难,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肖蘅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滑入胸前的凉意令他瞬间清明了几分。
他伸出食指抵住南絮的额头将她往后推去,嘴角有意无意地勾起,“你对旁人也是这般亲近?”
“嗯?”南絮双眼茫然地应了一声,没懂他的话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