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站起身,仰望悬挂于天际的星月,眸底忽然多了一丝愁绪。
“确切来说不是有没有办法,而是他的病症根本就闻所未闻 见所未见。”
“世间病症皆有记载,难不成是什么从未面世的疑难杂症?”
“疑难杂症?”南絮似是想起什么,忽然冲向另一侧的房间。
榻上之人睡得正沉,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乍然被惊醒。
她快速套上鞋袜,上前打开房门,正好将飞奔而来的南絮抱了个满怀。
“此刻已是夜深,小姐怎会在此?”
南絮眸光微微发亮,细看之下还能看清她藏在眼底的激动。
“若云,我问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脉象?”
“拥有轻功之人皆可改变自己的脉象,小姐为何问起这件事?”
南絮抓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也就是说只要那个人拥有深厚的内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改变自己的脉象,用来迷惑他人?”
若云点头:“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无缘无故为何要改变脉象来迷惑他人?”
江湖儿女大都行动自如,无拘无束,装病什么的应当不可能吧。
除非出生在帝王之家或是高门贵族......等等,小姐的夫婿肖世子不正是出自高门贵族。
难不成小姐是怀疑他的病症有假,这才连夜赶过来询问于她?
果不其然,在她认真的注视下,南絮脸上骤然升起一抹怒意。
原来如此,难怪她对肖蘅的病情束手无策,敢情他是在装病。
也对,若有什么罕见的疑难杂症,古书上也该有记载。
可无论是现代还是在北庸,对肖蘅的病症皆没有丝毫记载,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肖蘅是装的。
心中怒火愈发浓烈,可她并没有前去找肖蘅验明真相。
肖蘅深得当今圣上信任,说不定有什么不可泄露的任务在身。
否则怎会遭遇生身母亲的算计与暗杀,仍装成昏迷,且无动于衷。
“若云,今晚我和你挤挤吧。”南絮拉着一脸茫然的若云回到床榻边。
看着自家小姐褪去外衣躺在榻上,若云疑惑的目光落在南絮房间的方向。
小姐这是带着人回了妇好堂,那人会是谁呢?
应该是昏迷的世子,也就是姑爷吧。
见若云还站在榻边发呆,南絮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你愣着做什么?上来啊。”
“哦,来了。”若云偷摸笑了一下,快速爬上床榻。
-
翌日。
天微微亮。
大街小巷,酒楼茶坊,都在流传同一件事。
那就是定远侯府的肖世子失踪了。
“听说了没?昨夜有贼人闯入定远侯府,不仅是肖世子就连世子妃也被人掳走了。”
“我还以为只掳走肖世子一人,怎么连世子妃也给掳走了?”
“就是啊,我见过世子妃,那是一个气质出尘 样貌出众的女子,若是贼人起了歹心,这位世子妃怕是......唉,也是个可怜人啊。”
“谁说不是呢,从小就被送到庄子从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滋味,长大后接回又被送到定远侯府冲喜,守着一个得了失魂症的人,如今又遇到这种事。”
“都是女子,虽有怜悯但我无法为她做什么,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归来。”
世人对女子本就苛刻,若是以往,但凡谁家女子出了这种事,必会被羞辱和嗤笑。
可得知了南絮那悲惨的经历,他们只觉这女子实在可怜。
连娘家和夫家都不待见于她,这世上还有何人会怜悯她?
一时间,本来喧闹的场地慢慢静了下来。
人人都在默默为这位看似风光,实则命苦的世子妃祈祷。
但愿她能得上天和各方神佛的护佑,平安无事的归来。
宫中。
得知此消息的许皇后惊魂未定,当即系上披风走向御书房。
龙案前,皇帝微蹙的眉心隐隐透出几分烦忧。
“玉卿,肖蘅失踪可是那人所为?”
周玉卿抬眸,缓缓摇头:“回皇上,并不是。”
“不是那人,那便是......”皇帝眉间戾色愈发浓重。
世人穷极一生,所为的不过是儿女的前程和幸福,怎会有人对至亲骨肉怨恨至此?
缓了片刻,皇帝道:“告诉肖蘅,可将计划提前,事成之时,朕为他另立门户。”
定远侯夫人的目光还是太过短浅,肖蘅的能力远在其父之上,区区一个侯爵,他若是想要又何至于如今还是个世子。
正是因为对父亲的愧疚和执念,他才迟迟不肯袭爵。
依稀记得他曾经说过,只要他还是世子,世人就不会忘了他父亲才是真正的定远侯。
忽然间,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元福俯身,恭敬行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