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告诉我和二皮球说,漆爷的腿没啥大碍,骨头也没断,就是肉被打烂了,从肉里面挑出了好多沙子。
我估计,阿城那把沙喷的子弹威力并不大。
子弹里填充的只是普通沙粒,不是铁弹珠。
而且我觉得,阿城可能是故意的。
毕竟他是去平事儿的,不是去杀人的。
那把双管喷子主要是为了起到威慑对方的作用,不是真要对方的命。
不过……
听刘老师说,孙瘸子的遭遇可能就有点儿惨了。
漆爷听说孙瘸子被开除了,没了姜家兄妹的后台,连夜就派人去找孙瘸子要账,主要是想把孙瘸子那间快拆迁的老房子弄到手。
孙瘸子当然不肯拿出房契,他就被漆爷的人砍伤了,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不管是孙瘸子还是漆爷,这两个家伙都是自作自受,他们的结果怎么样我并不关心。
在吃饭的时候,我就跟刘老师说……
既然他现在没工作也没地方住,要不然就来洗车行工作吧!
洗车行的工棚里还有空床位,虽说条件一般,但总比睡桥洞子强多了。
我现在是洗车行的老板,招个人进洗车行干活儿,我还是有这个权力的,阿城也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
而且……
我心里还琢磨着……
要是以后我真去游戏厅当保安队长,离开洗车行之前,怎么着也得留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在洗车行里盯着。
以前,我想过提拔二皮球做洗车行老板。
可跟他接触时间长了,我觉得二皮球的脑子不太好使。
不是我小瞧二皮球,主要是这货有勇无谋,恐怕他也做不了洗车行的老板。
而刘老师就不一样了!
虽然是个体育老师,但人家可是正规体院毕业的高材生,肯定比那些大老粗洗车工有脑子。
日后我要是真去了游戏厅看场子,让刘老师代替我做洗车行的老板,我也能放心了。
如果我就这么走了,阿城又找来个新人掌管洗车行,那我之前干孙瘸子和漆爷的事情,岂不都是白忙乎一场吗?
洗车行是我好不容易才拿下的地盘,我怎么能把它拱手让给不认识的人呢?
人都是有私心的对不对?
见我向自己伸出橄榄枝,刘老师现在也确实走投无路,他自然就欣然接受了。
吃饱喝足之后……
我带着刘老师回到洗车行,在工棚里找了个空床位收拾干净,刘老师就睡下了。
转天上午,我拿出200块钱交给二皮球,让他带着刘老师去洗个澡剪个头发,然后再买几件衣服。
等刘老师回来的时候,已经剪短了头发,刮了胡子,穿上了新衣服。
毫不夸张的说……
现在看上去,他比昨天起码年轻了二十岁。
从下午开始,我让二皮球教给刘老师怎么洗车,他学的也很认真。
……
然而……
平静的日子也只过去了两天……
这天下午4点多钟,我突然接到了圆脸大叔打来的电话。
起初我还有些紧张,担心是不是王胜利和王四儿这俩瘪犊子不守信用,又去游戏厅闹事了。
结果,圆脸大叔说不是。
王胜利没有去游戏厅找麻烦,这两天也没看见王四儿去游戏厅。
这我就好奇了,那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呢?
圆脸大叔解释说……
上次去废铁场,他手下有两个保安,胆子小得跟老鼠似的,回来后就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他那边一走就走了两个保安,游戏厅现在可缺人了。
紧接着,圆脸大叔又对我说……
他觉得我这人挺有能耐的,能不能给他介绍两个人去游戏厅当保安,要是我也能来就最好了,工资待遇啥的都好说。
原来……
他今天打电话的目的是想让我去游戏厅上班。
要知道……
游戏厅那边不太平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王胜利和王四儿这俩货。
之前我跟王四儿打架,那就是个意外,小打小闹而已。
真正在游戏厅里捣乱的另有其人!
圆脸大叔告诉我说,每天晚上差不多9点钟一过,准有四五个小混混模样的年轻人揣着手晃悠进来。
他们也不玩水果机也不打游戏,就在游戏厅里来回瞎转悠。
有些胆小的客人一瞅他们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客人就都不敢继续玩了,吓得都赶紧走人了。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圆脸大叔不得不掏出几百块钱给那些小混混,打发他们离开。
刚开始还好,给个一两百就能打发走了。
可是最近,那些小混混发现圆脸大叔好欺负,对一两百的保护费不满足了。
没办法!
圆脸大叔只能不断加钱,给到了三四百块钱。
就在昨天夜里,他都掏了400块钱,可那些小混混还是赖着不肯走。
最后,圆脸大叔只好又加了100块,才好不容易把他们给打发走了。
虽说水果机的利润相当不错。
少的时候一天的纯利润能有一两千,多的时候甚至能有三五千。
不过……
要是那些小混混天天晚上都来敲诈,这就真有点儿吃不消了。
最要命的是……
圆脸大叔被勒索,他根本没办法报警。
因为他经营的水果机本身就有点儿像赌博机,属于灰色收入。
如果一报警,不但生意没得做了,很可能还得受到处罚吃官司。
所以呢?
尽管被那些小混混敲诈得苦不堪言,他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
那些小混混可能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三番五次地去皇冠游戏厅敲竹杠。
官面上不好解决,圆脸大叔就想要私底下解决。
游戏厅背后的老板是姜家,店铺也是姜家公司的门脸房。
圆脸大叔找过收租金的阿城,可阿城太忙了,有些不耐烦。
被问急了,阿城就让圆脸大叔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忙解决问题。
听到这里……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哎呦我去?!
看来,阿城直接把麻烦扔给了我……
于是,我想了想才开口问道:“叔啊,那些小混混来游戏厅收保护费,他们背后有没有人给他们撑腰呢?”
听我这么一问……
圆脸大叔叹了口气,声音中透着无助和焦虑的说:“哎呀,咱也不知道啊,就是因为不摸底,所以这事儿才会这么难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