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齐正恩和刚才那个人再次进到屋子里。
“这次考虑清楚了么?要不要主动交代?”齐正恩还是同样的问题。
袁斌其实也心痒痒,不如就主动提到水库的项目,试探一下对方究竟掌握了什么证据?
否则就这样被关着,简直太煎熬了。
但他此前也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齐正恩是不是和吕政穿一条裤子。
他此前听人说过,纪委的人也有违规操作的时候。
他们并没有掌握特别清晰的证据,或者说他们对拿到的证据并没有进行深入的调查,就把人留置起来,用各种心理战术折磨对方,直到对方不打自招。
假如齐正恩也是如此,他如果提到水库的项目,很容易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言多必失,指不定那句话就被对方揪住当做证据给自己定罪。
一番考虑过后,袁斌决定硬刚到底。
“想清楚了!”袁斌态度诚恳的点头。
齐正恩立马眼睛一亮:“那就好,把你的问题交代清楚,上面会对你进行宽大处理。”
“曾经有一个大我很多的姐姐对我很好,我们俩郎情妾意,稀里糊涂就好上了,也发生了关系。我爱她爱的正深,她却突然弃我而去,现在想来,我当初就该抵住诱惑,何至于后来那么痛苦。罪过罪过...”
齐正恩旁边的人猛地一拍桌子:“袁斌,你不要太过分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敢耍纪委的人?”
齐正恩也说:“袁斌,我听说你是个很聪明的人,目前的这种做法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应该清楚。”
“听说你是个挺聪明的人!”袁斌把这句话在脑子里玩味了一番,品出了不对劲。
纪委在调查的时候,会关心被调查的人聪不聪明?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吕政在叮嘱齐正恩:“这小子很聪明,你们对付他一定要当心!”
他现在有超过一半的把握,这个齐正恩应该是被吕政收买了。也许他们此前就认识,齐正恩得过吕政父亲的恩惠。
吕政的父亲吕有才目前是鞍阳市的组织部部长,也算是个人物。
“我并不聪明,脑子就一根筋,你们让我配合调查,我真的是绞尽脑汁在想自己犯过什么错误。我能想出来的错误就是这个,你们不知道,那个女人伤我很深,对我工作很有影响...”
齐正恩伸手制止袁斌:“我没工夫听你讲这些废话,既然你脑子不好使,我就给你点提示。我问问你,向阳镇的水库项目,是不是你负责?”
果然是这个项目。
袁斌偷偷在心里沉了一口气。
“是我负责,这个项目有问题?”
“我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剩下的还需要我来讲么?”
“齐主任,你这么说我就更懵了,水库的项目,我从头到尾都是秉公办事,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因为这个把我抓起来审,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齐正恩一阵冷笑:“你比窦娥冤?能被我们带过来,就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坐在他旁边的人也跟着帮腔:“就是,你的意思好像我们故意刁难你,让你受到多大的委屈!再说一遍,如果我们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是不会把你带到这里的。”
“那就请两位纪委领导行行好,把你们说的证据讲出来,让我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对方刚要爆发,被齐正恩拦下来。
“袁斌,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你把和水库有关的项目从头到尾讲出来,给我仔仔细细的讲,任何细节也不要漏掉。”
袁斌知道,这种情况他必须配合,否则真的是对抗组织。
只是客观的交待经过,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如实把整个过程讲出来,重点提及这个项目前提无人问津,已经搁置了整整两年。
为了顺利完成政府下达的工作目标,他只能挨家统计有承包意愿的人,和他们洽谈。
为了说服这些人,袁斌统计了邻近好几个乡镇,乃至市里一些承包鱼塘个体户的销售额,用数据一一说动这些人,最后顺利把水库承包出去,用它们来创造经济价值。
袁斌一口气从头讲到尾,中间没有丝毫的卡壳。
齐正恩听后却是一阵冷笑。
“你倒是很会包装自己,违纪的事情你是一样不提,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告诉你,所有参与承包的人,我们都一一调查过,他们提供的信息,和你讲的有很大出入。我就点到这,剩下的你自己品吧。”
接连不断地心理折磨,假如真的是一个有问题的人被带到这里,早就扛不住了。
实际上,很多有问题的人,刚被带过来,就已经崩溃,纪委的人一开口,他们就全都主动交代,像袁斌能扛到现在的人,齐正恩也是第一次见。
“我没什么好品,这些承包鱼塘的个体户,都是我亲自游说,和他们谈判的整个过程,我没有拿过他们一丝的好处。他们也没有必要给我好处。因为是我们求着他们来承包,而不是他们求着我们要承包。
当然就算是他们求着我们,我也绝对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我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容许我这样做。
你们不用和我们玩什么心理战术,关于这件事,哪怕你们再问一千遍一万遍,我也都是同样的说辞。我相信组织一定会秉公办事,还我一个清白!”
齐正恩一阵冷笑:“你还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袁斌,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要再存在什么侥幸心理。
你把自己说的跟包青天一样,但根据我们已经掌握的证据,和你说的严重不符。
你这样死皮赖脸的不承认,对你没有任何帮助,只能把事情变得更严重。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把所有的犯罪经过自己讲出来?”
“我没有犯罪!”袁斌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怒意。
“我看你还能嘴硬多久!”扔下这句话,齐正恩又一次带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