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指甲狠狠地掐在自己的手指上,拉扯回自己的思绪。
‘慕妖’笑着从她身边经过,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只听见他好似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达许惟安他们休息室的,却在看到许惟安的时候整颗心都像是有了寄托,她跌倒在许惟安怀里。
许惟安紧紧环着她,手指轻抚在她发丝上,像是许久未见的亲昵,又像是受了委屈的哭诉。
队员们看着就像是新婚后许久未见的小夫妻。
两个人没有说任何话。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第二场比赛接踵而至。
待他们上场之后,一旁的许仍念拉着初袩坐下,看着她的脸色不太好的说:“没事儿的,他们有新的战术。”
初袩点了点头,视线却从未离开过休息室内的直播镜头。
她一直在盯着‘慕妖’的行动看。
第二局ts战队扳回一城,赛点就是第三局。
休息室内陷入了激烈的讨论,第三局要用什么战术。
萧橦作为战队的御用指导员,对王家放的战术也了解一些。
不过再怎么了解都没有初袩了解。
她看着许惟安,伴着嘈杂的人声说:“他喜欢玩阴招,据我了解,你们当中还没有人能阴的过他。”
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当初‘慕妖’和‘不是判官’的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所以必须有人做出牺牲,而且很有可能他已经知道你们会主动引他出洞,所以接下来的战斗是心理战,你们一定要放平心态。”
初袩接着说:“不用死磕他,他们的底牌是‘慕妖’,而我们的底牌是你们每个人。”
“所以不要被他以前的战绩所迷惑,你们跟他一样,甚至比他还要强。”
萧橦看着初袩的样子,她对无罪人员以及对‘慕妖’的剖析绝对不单单是热爱无罪人员那么简单。
他虽然不知道初袩为何这个样子,但是在她身上,他能看到当年的那个‘不是判官’对他的点评。
他比‘不是判官’早些时间成为职业电竞选手,却只是不受重视的一个候补队员而已。
他看到‘不是判官’的直播,跟她匹配了一场游戏,在这场游戏结束之后他输的心服口服,接受了‘不是判官’的点评:“步狙更适合你,纯狙你没有优势。”
就这简单的一句话,他从一名候补队员变成了正式队员,在积攒够自己的能力后,同公司解约后组建了属于自己的战队。
很不幸的是,在他蒸蒸日上的日子里,前途无量的‘不是判官’宣布了退役。
他曾幻想过同‘不是判官’在赛场上交锋,却再也没有了机会。
他压下心里的疑问,同ts战队商议好了些许的战略部署,等着第三局的强势开场。
初袩在屏幕中盯着场上时时刻刻的变化,在看到‘慕妖’使出了当时在YaY战队他们两个商议好接下来要使用的战略时,初袩心头被揪了一下。
那个时候的她是YaY战队的队员,也是电竞圈无数粉丝的‘不是判官’。
她见证了许多候补队员的无奈和生活的压迫,见证了YaY公司对于战队的不公平待遇,她身为受益者,却没有无视所有怀揣梦想的人做出的努力,她清晰地知道当一个职业慢慢兴起的时候会带动的经济发展,也清楚的明白一个职业兴起中间所泯灭的人性。
所以她已然决定了等自己羽翼丰满,她要带着职业电竞的那一抹纯真的全国彩排,走向世界舞台。
她的所有战略在制定的时候都留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攻略。
她知道王家放不会单纯地使用他们当时制定的战略,而王家放也知道初袩在防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可是,时常走在黑暗黑暗里的人,怎么可能比光下看得清呢。
初袩看着王家放以为自己必胜却在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给当初的他设下的陷阱时,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是她为十八岁的自己讨回的公道,一个迟到的公道。
这时候的她可以挺直腰背对十八岁躲在墙角伤害自己来保护自己的那个初袩说一声:对不起,这个公道来的这么晚。
笑着笑着她就哭了,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嚎啕大哭,好像潜藏许久的情绪被释放,现在的她说不出来的惬意。
看着所有ts战队的粉丝扬起旗帜,扛起牌匾为之欢呼的时候,萧橦对着初袩浅浅说了一句:“初袩,我是花骨朵。”
初袩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Id,在她宣布退役后,那个曾经在她账号留言的粉丝。
他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退役,但是我会带着所有热爱电竞的人走向我们共同的梦想。”
可是他也没做到,屈服于现实的残酷,屈服于机能的不堪。
萧橦以前作候补队员的时候的账号Id:花骨朵。
邝阁有为是他后来组建战队的时候的Id名。
许仍念看着萧橦的反常没说什么,只是现在沉浸在自家弟弟走向世界舞台喜悦中。
ts战队的小崽子们开开心心回来,一个一个都激动的不行,见初袩就说:“嫂子,你太厉害了吧,把‘慕妖’拿捏得死死的。”
初袩没说话只是问着:“你们老大呢?”
翟秋回复:“他说对面有老朋友,去见老朋友了。”
初袩一个机灵朝着门外就跑,许仍念见状要也要追,萧橦拦下了她,自己跟了上去。
初袩看到对面战队休息室外围了一群人,突然间慌了神,赶忙挤进来人群,看到许惟安把王家放摁在沙发上,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萧橦在后面看到这一幕,连忙把门关上并对着看热闹的人说:“赶紧去吃饭吧。”
初袩定在那里,声音孱弱地喊了一声:“许惟安!”
不是责备,没有埋怨,满心满眼的都是心疼,
许惟安闻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被压在身下的王家放见状,在他脸上狠狠来了一拳。
初袩看许惟安被打了,脑子里窜出一股无名火来,朝着王家放就是一脚,疼的他蜷缩在地上。
许惟安拉着初袩,止住她的愤然叫着他:“阿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