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琪从兜里掏出了一款女士香烟,她那雪白纤细的玉手,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
刚送到嘴上想用打火机点燃,却又突然停顿了下来。
何梦琪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对着我尴尬的笑了一下,轻声的说道:“小豪,我方便在这个车里抽一根烟吗?”
也许是意识到这是一辆崭新的豪车,也许是意识到我刚刚说的这辆车是我借的,所以何梦琪才这么悠悠的问了一句。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何梦琪就将那根细长的香烟放了回去,将它摆在了劳斯莱斯的前台上。
“算了,还是别抽了,毕竟是借的别人的车,让人家闻到烟味不好。”
“没事没事,你想抽就抽,沈甜甜那边好说话。”
我直接将车窗摇了下来,示意何梦琪可以抽烟。
但是何梦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这车,嗔笑道,“你倒是大方。”
说完,何梦琪将那根细长的香烟放入嘴里,用打火机点燃,吐出来一口长长的烟雾。
“怎么说呢。”
何梦琪向后一躺,随即扬起了额头,那秀美的长发,传来了一阵阵淡淡的清香。
“你也知道,我毕业之后就跟张扬结了婚,生了孩子。”
我点了点头,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情,而且当时吴荣知道这件事差点疯了。
他追了那么多年的女神,竟然出乎意料的嫁给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混混。
“是啊,当时大家都想不通这件事。你可是我们专业的绝世女神,那么多优秀的人追你,你都不为所动。。。”
“呵呵呵呵,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何梦琪一边抽着烟,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
虽然她说的很轻松,但是我从她的语气和表情能看出来,她并没有过去这件事。
“张扬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公公婆婆,哦,不对,应该是前公公婆婆,他们一开始在我们学校里开了一家店,生意还不错。”
“但是后来我们学校要建楼,要征了他们的房子,当时的事情闹得也很大,虽然他们不同意,但是后来还是同意了拆迁,但是因为中间有很多事,也没有分到多少钱。”
何梦琪说的这些话,里面的事情我前几天去学校也都打听到了。
但是看她不想说什么,我也没有去拆穿她。
“后来张扬的一个远房亲戚分走了他们家不少钱,只给他们留了一个房子还有一点钱,但是张扬这个人是个畜生。”
“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仅把拆迁款给花的一干二净,就连他父母的养老钱也都给赌博输完了。”
何梦琪越说越气愤,她说的咬牙切齿,雪白的脸蛋此刻也都变得通红。
“张扬这个人渣,就连我女儿的学费都给偷着出去养了别的女人。”
“后来你也知道,我跟他实在是过不下去,就离婚了。”
“但是,虽然我们离了婚,我女儿的户口,还是上海的户口,而且你也知道,上海的户口有多么的难拿到。”
“张扬的父母就这么一个孙女,他们也不愿意放弃,而且我一个外地人,也想让女儿在上海这座大城市接受最好的教育,女儿虽然跟着我,但是户口这一块还是挂在张扬他们家里。”
我听到这,虽然知道何梦琪有些做法确实过分,但是作为一个单身妈妈,确实在现实面前,有很多事身不由己。
“张扬的父母跟学校闹僵了,他们也没有地方开店,就只能找地方去打工。”
“但是他们都这个年纪了,一没有学历,二没有人脉,只能靠打一些零工,收一些废品来维持生计。”
何梦琪说到这里,眼里有些泛红,我看到这,赶忙抽出来一张纸巾递给她。
何梦琪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接了过去。
“上海这座城市的生活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何梦琪抽了一口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怎么不试着找一份正式的工作,凭借你的学历,能力,找一份正常的工作,应该不难吧。”
我看着何梦琪现在的模样,说实话,有些心疼。
“我何尝不是没有找过,但是我脱离这个社会太久了,就算是找工作,收入也是低的可怜。”
“而且,我在职场中也收到过性骚扰,职场中的酒局饭局我也参加过,但是后来我发现那一帮人,完全就是花小钱,去做见不得人的事。”
“再加上张扬三番五次的找我要钱,我也心累,既然都要去陪人陪酒,那我还不如去夜店,有时候一晚上能挣到我一个月的工资。”
如果我是刚毕业的小白,肯定会很鄙视何梦琪的想法。
但是现在我也步入社会几年了,说实话,在上海这个城市里,它的现实真的会击碎很多人的底线。
“我做这一切,只是希望给我女儿一个好的生活条件,希望她能利用上海这个户口,好好地生活下去。”
何梦琪说的很中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笑贫不笑娼。
“我公公平时靠着打零工,后来因为年龄大了,干不动那些活,就只能想办法从别的途径来挣钱了。”
何梦琪声音有些哽咽。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巧,这次居然碰瓷碰到了老熟人。”
“我刚刚跟我公公说,你就算了,你跟我一样,都是外地来的穷人,就不要难为自己人了。”
很难想象,这么多年,何梦琪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对了,小豪,今天的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吴荣啊!”
何梦琪用几乎哀求的语气对着我说道。
我看了看她那张精致的脸,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吧,今天这件事我是不会告诉吴荣的。”
“但是你们这样做也太危险了吧,万一哪天不小心,真的被车撞到了,怎么办?”
我忧心忡忡的问道。
“这件事我也跟他们提过,但是他们不听,在他们看来,现在这样就挺好,又不用费力,又能挣到钱。他们相信自己的技术,不相信自己真的会被撞到。”
“但是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何梦琪看向窗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