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什么机会？她想干什么？」林队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手机扔在桌上，照片散落一地，师父和赵雪甜蜜的笑脸此刻却像是在嘲讽我的无知。
「她说，她知道五年前那桩案子的真相，也知道师父当年为什么要离开警队，甚至……是怎么死的。」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但她有个条件，要我单独去见她。」
「单独去？」林队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女人狡猾得很，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我冷笑一声，「现在还有什么比真相更重要吗？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闯一闯！」师父的死，赵雪的欺骗，这团迷雾已经将我困住太久，我迫切地想要撕开它，哪怕真相残酷得难以承受。
「可是……」林队还想再说什么，但我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老林，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这次，我必须自己去。」我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如果她敢耍什么花招……」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绝不会放过她。」
离开警局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城市像一头疲惫的巨兽，沉沉地睡去。只有路灯昏黄的光，将我的影子拉得格外漫长。
我驱车来到赵雪给的地址，那是一家位于城郊的私人会所，装修奢华，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气息。
我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混杂着酒精和香烟的味道，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昏暗的灯光下，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正和男人调笑着，看到我进来，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继续她们的放荡。
我在吧台前坐下，要了一杯威士忌，一口灌下，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一路烧下去，却无法驱散我心中的寒意。
「陆警官，好久不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妩媚的笑意。
我转过身，赵雪一身黑色蕾丝长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红唇妖艳，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诱惑。
「少跟我装蒜，」我冷冷地看着她，语气冰冷，「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雪轻笑一声，走到我身边坐下，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钻入我的鼻腔，让我有些不舒服地向后退了退。
「别这么紧张嘛，陆警官，」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背，一股电流般的触感瞬间传遍我的全身，「我只是想和你叙叙旧，顺便……做个交易。」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眼神凌厉地盯着她，「我对你那些肮脏的交易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真相！」
赵雪也不恼怒，收回手，优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杯中的液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相？陆警官，你知道的，真相往往是残酷的，你确定你做好准备了吗？」她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或许，你知道了真相，会后悔莫及……」
她这句话，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让我心中更加不安起来。我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少废话，说，还是不说？」
我冷冷地盯着她，心底升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后悔？我他妈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她！要不是她，师父不会死，赵雪也不会背叛我，而我，现在应该坐在温暖的家里，吃着老婆做的饭菜，而不是在这鬼地方和她浪费时间。
「赵雪，别跟我玩这些虚头巴脑的，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强压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她似乎很享受我这种咬牙切齿的表情，掩着嘴轻笑起来，胸前的波涛也随着她的笑声微微颤抖，不得不说，这女人真是个妖精，一颦一笑都带着勾魂摄魄的魅力，也难怪当初我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陆警官，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耐心都没有。」她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黑色的蕾丝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体曲线，我的目光忍不住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又迅速移开，该死，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些！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喜欢开门见山。」我尽量不去看她，免得自己又陷入什么奇怪的回忆里，「你既然约我来，肯定是有话要说，那就别浪费时间了。」
赵雪似乎对我的冷淡并不在意，她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的酒柜前，修长的手指在琳琅满目的酒瓶上轻轻滑过，最终，她挑了一瓶年份很久的红酒，转身对我妩媚一笑。
「陆警官，要不要尝尝这瓶酒？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很喜欢这种口味的。」
我眉头一皱，心底的不安更加强烈，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缓缓走回我身边，将红酒倒入两个高脚杯中，一杯递给我，一杯自己端在手里，轻轻摇晃着。
「五年前，你师父调查的那起案子，你还记得吗？」她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雪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她做了一件让我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解开了自己黑色蕾丝裙的肩带……黑色的蕾丝裙像流水般滑落，露出她光滑白皙的肩膀，以及……肩膀上那块熟悉的红色胎记。
我顿时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这块胎记……我绝对不会忘记，五年前那个雨夜，我亲眼看到这块胎记出现在凶手身上！
「你……」我指着她，声音颤抖得厉害，「你到底是谁？」
赵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弯下腰，凑到我耳边，用一种极其暧昧的语气说道：「陆警官，你说呢？我到底是谁呢？」
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直冲头顶，我猛地推开她，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指着她的手指不停地颤抖，「不可能……这不可能……」
赵雪不慌不忙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裙子，慢条斯理地穿上，然后走到我面前，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眼神中充满了嘲弄，「陆远，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天真。」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和痛苦。
「想知道吗？」她轻笑一声，「可惜啊，你没有机会知道了。」
说完，她猛地将我推开，然后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我的心脏……
「砰！」
一声枪响，在我耳边炸裂开来，我的心脏猛地一抽，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但我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剧痛，只有温热的液体溅了我一脸。
赵雪仍然保持着开枪的姿势，只是那张妖艳的脸上，此时却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我愣愣地抹了一把脸，黏糊糊的，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你……」我难以置信地看向她，却发现她身后的墙壁上，多了一个弹孔，鲜血顺着弹孔缓缓流下，就像一条条扭曲的红色蚯蚓。
「怎么会……」赵雪缓缓放下手枪，眼神空洞，像是失了魂一般。
我这才注意到，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一个身材高大，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正站在赵雪身后，手里握着一把消音手枪，黑洞洞的枪口，还冒着一缕淡淡的青烟。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迅速走到赵雪身边，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没事吧？」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赵雪摇了摇头，目光呆滞地望着男人，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男人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我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他很高，目测至少有一米八五，身材魁梧，即使穿着宽松的衣服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肌肉线条。
他虽然戴着口罩，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我，锐利而冰冷，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仿佛能看穿我的一切伪装。
「你是什么人？」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冷地问道。
男人没有理会我，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赵雪，语气温柔地说道：「你先去车上等我，我马上就来。」
赵雪顺从地点了点头，在男人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这个神秘的男人。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你到底是谁？」我再次问道，声音中已经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男人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他缓缓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冷峻如刀削般的脸，他的眼睛深邃而锐利，像鹰隼一般，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好久不见了，陆远。」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
我顿时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这个声音……这个眼神……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指着男人，声音颤抖得厉害， 「你是……你是……」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你是……」我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男人冷笑一声，将鸭舌帽摘下，随手扔在桌上，露出一头利落的短发，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弹了弹帽子，「怎么，几年不见，陆大队长贵人多忘事，连老朋友都不记得了？」
「秦……秦风？！」我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过往的画面如潮水般涌现。
五年前，我和秦风是警校的同学，也是称兄道弟的好友，他各方面都极其优秀，唯独性格有些偏激，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毕业后，他被分配到缉毒大队，因为一次行动中，他亲眼目睹了战友的牺牲，从此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暴戾。
后来，他因为违反纪律，被开除出了警队，从此销声匿迹，我费尽心思也没能找到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还救了我一命。
「你不是……」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死了？在地狱里？」秦风接过我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托你的福，我还活着。」
他的语气冰冷刺骨，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怨毒，让我不寒而栗。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警惕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救我？」
秦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走到沙发前，优雅地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烟雾缭绕中，他的脸庞显得更加阴沉莫测。
「陆远，你还记得五年前，你师父调查的那起连环杀人案吗？」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砂纸摩擦玻璃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当然记得。」我眉头紧锁，师父的死，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也是我一直追查的真相。
「那你知道，凶手是谁吗？」秦风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凶手……」我脑海中闪过赵雪肩膀上那块熟悉的红色胎记，以及她刚才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心脏猛地一沉，「难道……」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秦风冷笑一声，「五年前，你亲手将自己的亲生哥哥送进了监狱。」
「什么？！」我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这不可能！我根本就没有哥哥！」
「呵呵，你当然没有哥哥。」秦风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和嘲讽，「因为，你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孤儿。」
「你胡说！」我怒吼道，「我明明是……」
我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
那是我十岁那年，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了父母的争吵，他们说，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而是一个被抛弃的孤儿，他们之所以收养我，是因为……
因为，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和他们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摇着头，拒绝相信这个残酷的真相。
「陆远，你醒醒吧！」秦风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着我，「你看看我，我就是你哥哥，我们流着相同的血！」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他的眉眼间，确实和我有着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而锐利，就像……就像我每次照镜子时，看到的那样。
「不……这不可能……」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脑海中一片混乱，我努力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
秦风蹲下身，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陆远，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但是，这就是真相，一个你一直逃避的真相。」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五年前，我之所以会成为杀人犯，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师父，他为了掩盖真相，不惜将我逼上绝路！」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像是压抑了多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
「你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一个天大的误会！
「误会？」秦风冷笑一声，「陆远，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黑暗得多！」
他站起身，背对着我，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想知道真相吗？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猛地站起身，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