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惨!!”
胡丽丽本身是一个感性的人,而且从小到大都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根本没有见过这场面。所以在听到林卫红描绘那对老夫妻的情况时,瞬间瞪大眼睛,双手不由自主捂着嘴。
“有说是为什么吗?”
“听说那对老夫妻以前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地主呢!”林卫红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叹,“光京城周边的肥沃土地,就有几千亩之多,名下更是拥有着数不清的房产与产业,简直是名副其实的资本家啊……”
几女被这个信息震得头皮发麻,心里不由得暗暗道:难怪要被拉出来批斗,这是妥妥的走资派啊!
瞬间,几人脸上的怜悯也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遗憾,恨没有亲眼见到那等场面。
不知道为什么,龙丽帆在听到那对老夫妻的信息时,内心深处忍不住咯噔一下。如若她没记错的话,原身的姥爷姥姥就是京城的。
龙丽帆转头望向林卫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作惊讶地开口:“哎呀,真是没想到,那对老夫妻以前家里竟然那么有钱!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她边说边摇了摇头,似乎对世事无常感慨颇深。接着,她话锋一转,急切地问道:“对了,卫红,你当时有没有看清楚他们牌子上写的名字?”
龙丽帆以前从影视剧和小说中看到过,这个时期被批斗的人都会挂个牌子,上面名字、罪名写得一清二楚。现在的她想确定一下,那对老夫妻到底是不是姥姥姥爷他们。
林卫红愣了愣,努力回想了一下才略有遗憾的说道:“我当时站在人群的外围,距离他们实在太远了。他们被周围愤怒的人们用泥泞的石子不断地扔到身上,那些石子带着污泥和雪水。”
“上面的名字在泥泞和混乱中变得模模糊糊,难以辨认。好像能隐约看到那个老头的姓名。好像是姓左,具体叫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闻言,龙丽帆也略显遗憾,但心头却是震惊不已。当天夜里,龙丽帆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仔细地思考下午林卫红说的信息。她的姥爷就姓左,而且来自京城,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原主的姥爷名叫左明翰,姥姥姓孙名雅,原主对于姥姥姥爷的记忆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自从局势开始变得动荡后,原主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虽然几年没见,但原主心中对姥姥姥爷的那份深情与挂念,却如同被时间精心雕琢的珍宝,愈发显得珍贵而深刻。那些记忆,仿佛是她灵魂深处最温暖的烙印,哪怕如今原主已经离开,这副身体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忧伤的情绪。
通过记忆了解到幼时的原主,体弱多病,医院似乎成了她童年的“第二个家”。每当这个时候,姥爷姥姥便会不顾路途遥远,从京城搭乘慢悠悠的火车,来到沪市贴心的照顾她。
记忆中,姥爷的背包里总是藏着惊喜——或是她最爱的糖果,或是一本图文并茂的故事书,每一次都让她欢呼雀跃。姥姥则会在商店精心挑选些小玩意儿,或许是一个会唱歌的娃娃,又或是一串手工编织的风铃,这些不起眼的小物件,却承载了他们对原主满满的爱与期望。
云阳公社离红星公社不远,骑车的话也就两个钟头左右。龙丽帆在心中打定主意,待到气温在回升一点,她就骑车到云阳公社确定一下,看看那对老夫妻是不是她的姥姥姥爷。
然而,第二天的清晨,她刚刚吃了早饭没多久就接到了通知,要她立刻前往大队部开会。她心中暗自揣测,只当是鸡场或猪场的兴建工程又出了什么岔子,需要紧急商议。因此,一接到通知,她便急匆匆地赶往大队部。
当她气喘吁吁地赶到大队部时,发现林国栋他们三个村干部已经端坐在那里,一脸严肃。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除了他们三个,齐时深的身影也赫然在列。这让她不禁心生疑惑,毕竟这是村干部们的会议,妇女主任虽然职位相对轻松算个闲职,但好歹也是个官身,齐时深作为一个白丁,咋出现在这种场合?
而一旁的齐时深平静的站在那里,一张冷漠的脸上也满是疑惑。当看见龙丽帆的身影时这冷漠的情绪才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情。
龙丽帆并没有注意齐时深的脸色变化,她好奇地打量了齐时深一眼,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这次会议的内容与他有关?
“龙知青来了哈,快坐,快坐。”
林国栋也从刚才那严肃的情绪转变为热情,起身帮龙丽帆移了移椅子方便她落座。如今他的大儿子已经进到县机械厂任职,知道这是沾了龙丽帆的光,态度比之前更是热忱。
“大队长今天到底因为啥事开会啊!我看你们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龙丽帆这才缓缓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
闻言,林国栋刚才的笑容消失不见,回到刚才严肃的神色。苗支书和林国栋他们三人对视一眼,有着低沉的叹息声传出。
“哎”
苗支书将手里的烟杆放在嘴里猛地吸了几下,一股烟雾便随着他的叹息声慢悠悠升起直至消失。
“上面要下来人,而且点名要来我们东湾大队…”
龙丽帆:???
她记得东湾大队似乎没有被下放到牛棚的人吧!整个东湾大队要说有点问题的那就是齐家,齐母以前是地主家的小姐?
想到这儿,她不露痕迹地瞧了齐时深一眼,觉得自己真相了。不过,齐家以前也就是平武县里有点土地而已,顶多算是一个小地主,上面为什么还要指明来东湾大队呢!
“时深啊,我们这次特意把你找来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同时想告诫你,遇事要冷静,千万不要做什么冲动的事。”
“你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也知道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但这种事儿不能乱来,不然容易出大事儿。”苗大山此刻仿若一个长辈在对自己的后辈进行劝导。
当年他们逃荒到这儿是蒋老爷子好心收留他们,自己和老伴才得以活命。后来,蒋家遭了难,但他却无能为力,对此,他一直心存愧疚。
“我明白了!”齐时深低头应了一句,话落间便走出房门。
走出房门后,他就一直低着头,冷漠的脸色有着复杂的情绪不断转换。猛然间,他抬起头,?目光如炬,闪过一道凌厉的精光?。此刻的他,仿佛一头沉睡已久的雄狮即将觉醒,周身散发着?不可遏制的狠戾与决心?。
“我不会让那种事在发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