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哥哥，我想吃炒栗子！”
街头，左柚期待地双手合十，做出拜托拜托的动作。
顾阳从兜里掏出五块钱，“老板，来五块钱的。”
摊主一边装袋一边笑：“小伙子，五块钱的不够两个人吃哩！”
“没事，我不吃。”
“顾阳，你真不吃？可香可香了！”左柚笑得像个偷腥的猫，拿着剥好的栗子在他眼前晃。
顾阳咽了咽口水，摇头。
想了想，他认真道：“柚柚，等我凑够了钱，我就送你去高考。”
左柚手中的栗子壳啪一下掉地上，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表情狰狞：“顾阳，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们都是最优秀的乞丐，你居然想独霸这条街，还要送我去高考？！你没有心！”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些高考生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个个的头都快熬秃了！
顾阳抡起拳头，有些头疼道：“左柚，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这货是他半个月前在垃圾堆里捡到的，傻乎乎的啥也不记得，他一个没忍住把人捡回了家。
他顾阳从有记忆起就跟着流浪汉长大，流浪汉死后他便一个人打零工为生，日子过得不富裕，但也够温饱。
但捡了这麻烦玩意后他改要饭了，因为她太能吃了，还是要饭来钱更快更容易。
左柚吐了吐舌头，在他要发火之时紧急往他嘴里塞了个剥好的栗子，撒娇道：“阳阳哥哥最好了，我不去上学也是因为你啊，你一个人要饭很孤单的。”
顾阳被她说得心软了些，但还是坚持：“那也不行，要饭虽然收益高，但毕竟不适合女孩做，从今天起我们的钱都放我这儿，过了年就送你去学校。”
左柚见他不上当，气冲冲地哼唧：“反正我不去！我要饭挣得比你多，我也把钱攒起来，等明年就给你介绍个媳妇，我看你还管我!”
她说完就跑，把顾阳远远甩在后面。
顾阳望着她的背影拳头捏得邦硬，她稀罕人的时候是真稀罕，气人的时候也是真气人！
气得他肝疼！
“对不起！”顾阳一个没注意撞上了从拐角走出的男人，被他眼中的死寂吓了一跳。
男人穿着裁剪合身的大衣径直绕过他，冷淡的声音响起：“一份糖炒栗子。”
顾阳见他不计较便移开视线回家，那小混账跑那么快估计是想逃避做题，他得赶紧回去盯着。
溜回家的左柚根本不给顾阳逮她的机会，拎起个蛇皮口袋就从窗户翻了出去。
她今天的目标是一个别墅区，的垃圾桶。
“大牌包包？带走！毛绒兔？带走！名牌手表？带走！”左柚幸福地一头扎进旧物回收堆开始淘宝。
或许有钱人穿衣服都不重样的，里面的旧衣服比看着比挂在小店橱窗里的还新。
没一会儿，她便拾了满满一大包，往肩上一扛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又是你！”身侧的声音有些熟悉，左柚偏过头一看，是在五号乱巷遇到的冤大头。
“哥哥！我们又见面了！”左柚眼光一亮。
卫慈望着快比她还大的拾荒袋皱了皱眉：“那表你没拿去卖？”
“卖了的，换了好多好多钱呢！”少女开心地笑起来，脸上晕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她今天没穿那身破破烂烂脏得包浆的衣服，虽然还很旧，但看起来倒像个正常人。
“那你还来捡东西？”那表虽然不贵，但换的钱应该也够她生活一段时间了。
没等卫慈多想，刚刚还笑着的女孩已经呜呜地哭了起来，单薄的身子一颤一颤的，“换的钱都给哥哥了......”
卫慈没想到得到的会是这个答案，他想了想道：“你就没想过找个工作？”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她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成没成年都是个问题。
女孩哭得更惨了：“我，我找过好多工作的，他们都不给我钱，因为，因为我没有身份证......”
卫慈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又是乞丐又是黑户，她能活到今天还真是不容易。
卫慈忽然想起老太太前几天说要给她找秘书的事，老人的心思他想猜不到都难，那不如......
“来给我当女佣，一个月三万块包吃住。”
匆匆赶回家的顾阳听见左柚屋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倍感欣慰。
孩子长大了，虽然叛逆是叛逆一点，但只要好好跟她讲道理，她还是会听的。
“柚柚好好学，哥这就去给你做海鲜面！”
顾阳说着进入厨房忙活，又是擀面又是剥虾，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做出了两碗喷香的海鲜面。
他把面端上桌，对着卧室喊：“柚柚吃饭了！”
平日里恨不得一天吃五顿的人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来，顾阳觉得有点不对劲。
“出来吃面了！”
然而里面还在背书。
顾阳十分怀疑地把耳朵贴在门上。
“左柚！！！”
再一次被骗的顾阳气急败坏地拿来备用钥匙开门，屋内空无一人，窗户大开。
桌上的录音机还在一遍遍播放左柚的背书声。
左柚全然不知自己成功把顾阳的怒火点燃了，还乐呵呵地带着两个保镖进了家门。
“左柚，我不能一直跟着你，但我的巴掌可以！”
房门被打开的瞬间，顾阳虎着脸恐吓。
然而首先进门的不是左柚，而是两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
“哥你别生气！”左柚从两人中间探出头笑。
顾阳一时间也顾不得发火，忙过去把她揪出来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两个比他强壮得多的男人。
“你们是谁，跟着我妹干什么！有我在你们休想动我妹一根汗毛！”
两个保镖开口欲要解释，左柚先一步将顾阳拉着走到角落，压低了声音：“哥你先别急，我今天出门又碰到了那个有钱的傻子，这是他保镖呢！”
顾阳闻言悄悄打量两人，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地痞流氓。
“你被发现了？他们是来找我们要赔偿的？”
左柚狡黠一笑，“他又被我碰瓷了，给了我一个月薪三万的工作，收拾收拾，妹带你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