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惶恐,忐忑,不敢置信……
种种情绪瞬间如同潮水一般吞噬了陈枭。
他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以至于到了王虎被押解离开,120带走了李思雅遗体,人群渐渐散去,他都还没回过神。
直到周纯推了他一把:“陈枭,该走了。”
陈枭恍然惊醒过来,神色难看的说:“哦,好,走,走了,已经结束了吗?”
“结束了。”
周纯担心的看着陈枭:“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陈枭摇摇头,神色黯然,苦涩的说:“好歹是表姐和岳父,白天还在葬礼上,现在却是这样的境地。”
周纯一脸惊措,随即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这人就是心太善,他们怎么对你我的?还至于同情他们?这件事这样结束了,往后我也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好心提醒你一句:人善被人欺,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陈枭望着周纯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怅然恍惚。
他心善吗?
或许上一世是吧。
相比较他,周纯才是真正的心善。
只是世道就是这样,纯善之人太好欺了。
今晚的一切,太过出人预料。
甚至让陈枭现在都感觉很荒诞,无法接受现实。
李思雅的一通电话,不仅约来了他,还有王虎和周纯。
但最终却是王虎稀里糊涂结束了李思雅的性命。
而且更让陈枭毛骨悚然的是……那个汉服女孩!
该死的熟悉感从出现后,就一直挥之不去。
宛若鬼神一般,不仅帮他拿走了最关键的手机。
更让陈枭感到恐怖的是……他隐约记得,刚才那些专业人员从李思雅的包里翻出了一部一模一样的手机。
单单这一点,就难以用常理解释了!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依旧,只不过讨论的话题从葬礼,转变成了烧烤店的杀人事件。
晚风吹拂在陈枭的身上,让他每个毛孔都张开,无形中一股寒意侵袭进身体里。
他哆嗦了一下,右手按住裤兜,快速离开现场。
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父母已经睡觉了。
陈枭一路都战战兢兢,惶恐不安,一进家门,就将家门反锁,然后进了卫生间。
掬了两捧凉水泼在脸上,意识这才清醒了一些。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的水滴顺着脸颊往下落,可苍白的脸上依旧写满了惊恐和恍惚。
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
如果不是凉水刺激,还有右边裤兜里传来的手机坠胀感。
他甚至会认为之前经历的重生后的一切,只不过是他被泥头车撞飞后临死前的南柯一梦。
但显然……不是!
可今晚的一切,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枭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自己房间,反锁上门,然后重重地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地回忆着今晚的一切。
“那个汉服女孩……”
陈枭轻声呢喃,一股懊悔潮涌而来:“该答应她卜卦的,别说一百块一卦了,就算是一千万一卦也值得。”
他笃定那该死的熟悉感不会有错。
他也笃定在王虎杀李思雅的事情里,那个汉服女孩确实帮了他。
且是以一种不符合常理的方式,帮了他。
是神迹?
还是……闹阿飘?
陈枭不确定,上一世被泥头车撞飞后,除了那个肇事司机外,就是那个汉服女孩。
而她……也跟随到了他重生后。
还有……
“吴老迪……”
陈枭搓了一把脸,思绪如同闪电般飞转着,不仅是重生后的一幕幕每个细节,就连重生前帮王恩恩一家子还债的黑暗时光里的一切也仔仔细细的回忆着。
这对脑力消耗极大。
但陈枭毫无停止的念头,今晚发生的一切也驱使着他一定要将每个细节回忆起来。
他想对照重生前后,而吴老迪……似乎成为了一个磨不开的存在。
前世萍水相逢,教他的废物功法,却在重生后让他在武道方面进步神速,几次修炼就从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为能一招干翻武道世家的张青禾了。
这合理吗?
很不合理!
如果将这种不合理延伸到他上一世,其实吴老迪就是这不合理的开端,虽然这不合理是在重生后展露出来的。
而在吴老迪这个不合理出现后,这才有了泥头车送他重生,还有跟他重生的汉服女孩。
“悬空观……有必要放下一切,立刻去一趟了。”
陈枭面色苍白惶恐,搓了一把脸后,下定了决心:“只要能找到吴老迪,有这套功法在,那老毕登绝对无法抵赖,肯定能和盘托出。”
顿了顿。
陈枭终于将裤兜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自封袋包裹着手机,手机屏保亮起,依旧是李思雅火辣的自拍照。
他隔着自封袋注视着李思雅的自拍照,整个人都呆住了。
如果没有汉服女孩帮他把这部手机用诡异的手段置换出来,别说是微信聊天记录了,单单是通话记录都足够让他今晚泥足深陷,哪能这么容易就抽身啊?
现在手机在他手里,他也不担心其他的了。
既然汉服女孩能帮他把手机置换出来,那其他痕迹,肯定也能用诡异的手段进行抹除。
只是看着手机,陈枭浑身却渗出了一层白毛汗。
思绪又再度回到今晚的事情上,还有……吴老迪!
……
一夜无话。
陈枭拿着李思雅的手机彻夜未眠,就连运转心法的念头都没有。
天刚蒙蒙亮。
陈枭就揣好手机,然后起床洗漱了一番,准备出门前往吴老迪所在的悬空观。
与此同时。
“什么?你们该不会是诈骗吧?”
酒店房间里,龙翠兰目瞪口呆,尖声厉啸。
啪!
龙翠兰挂断电话,神色渐渐惊恐,浑身都颤抖起来。
她扭头看着王恩恩,开口瞬间就带起了哭腔:“恩恩……你,你爸那老杂种,昨,昨晚把,把你表姐杀了!”
王恩恩本就彻夜未睡,疲惫不堪。
猛地听到这话,更是如遭雷击,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惊恐地看着龙翠兰:“妈,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我也不知道啊。”龙翠兰老眼含泪,骂道:“你爸那个老杂种,怎么搞了你表姐的身子,还要搞她的命啊?”
王恩恩一下子感觉头都快炸了,思绪乱如麻线。
她颤巍巍的拿起手机,拨通了赵辰的电话:“赵辰,你,你能回来吗,我,呜呜呜……我现在很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