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参给老皇帝……带了绿帽子?”
如此一来,萧绰跟萧衍,不仅不是胞姐弟,连亲姐弟都不是!
许良心底狂跳,悄然瞥向一旁,正见到甘稚闻讯赶来。
他趁机又看了一眼甘稚,再次确认了一遍,不像。
跟陈参……他暗自皱眉。
他娘的,平日里觉得挺熟的一个人,细想之下竟然发现记不清对方到底是什么面庞跟眼型!
他心底又忽生想法:难怪她寡居这么多年,皮肤还这么好!
虽只是从相貌上的判断,但这种事往往依据相貌就足以做出确定。
六殿下有大概率不是先皇萧佐的!
他按下当场说明的冲动。
毕竟这些都还只是猜测,且此事又涉及皇家颜面。
此事若是一个处理不好,莫说是他,便是整个许家都兜不住!
而甘稚瞧见萧绰跟萧衍姐弟情深的一幕时,面上不见起伏,目光却有一闪而逝的紧张。
而这一幕,也恰好被留心观察的许良注意到!
“可能是担心陛下对她儿子出手,也可能是担心奸情暴露……”
许良暗忖种种可能,悄然低头。
只当是对这位老太后的尊重。
但实际上他心底想的却是:看陛下这长相,先皇文帝应该长得不差,太后甘稚为何要给他戴帽子?
是深宫寂寞还是因爱生恨?
又或者是诸如甄嬛跟果郡王,亦或者是温实初的狗血剧情?
难不成是因为陈参那老东西相貌堂堂?
也不至于……
说句不客气的话,陈参这长相别说跟他比了,便是跟他老爹许青麟相比,也要逊色几分。
难不成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在这位美貌的老太后眼里,许青麟的长相只能算一般,陈参那老茄子才貌比潘安?
此时此刻,连许良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虽没具体证据,却已认定了这位甘太后不干净。
当然,有六殿下萧衍的长相在这里,也不尽是空想。
“大胆猜想,小心求证”,此为求得真相的不二法门。
他已想好,上朝的时候找个理由看看陈参的长相。
若二人果然有相似之处,接下来就是寻找证据。
这种事,若是放在前世,最好解决。
直接以体检的名义将陈参、六殿下的基因样本取样检查、对比就行了。
可在眼下这个没有dNA检测的时代来说,这种事颇为棘手。
而在这种条件下能验亲的方法无非有二:滴骨认亲跟滴血认亲。
但两个法子都比较扯。
事实上,若六殿下跟陈参的样貌有明显相像的话,就可以判定他俩是爷俩了!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六殿下好端端长到了九岁,而陈参还在朝堂上挺立……
也就是说,六殿下可能与陈参没有特别明显的相似,且跟他舅舅老甘隆有些相似。
否则皇室那么多人,萧佐又是一代明主,不可能这么好糊弄。
所以样貌只能作为参考,而不能作为依据。
这样的话就只剩另外一个法子了——捉奸捉双!
甘稚不知道今日召见许良的举动给她带来怎样猜疑,只是盯着萧绰跟萧衍这对姐弟,神情明显很是紧张。
好在萧绰只是跟萧衍寒暄,并将随身挂的一块玉佩给他当作玩件便起身离开。
许良则收起心中猜测跟着离开。
临行前他故作好奇的多看了萧衍几眼,在心底默念:“桃花眼、瘦脸,桃花眼、瘦脸……”
君臣三人离开西宁宫,赶往御书房。
萧绰放弃车辇,示意许良跟上官婉儿跟上。
“许爱卿如今炙手可热啊。”
许良拱手,“陛下谬赞,微臣实不知太后召臣入宫是为此事。
若是提前知晓,定然不会来到。”
萧绰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不会觉得她只是想给你说门亲事吧?”
许良抿嘴。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非得挑明了说吗?
他在几件大事上出尽风头,是个人都知道他现在的能量。
甘稚吃饱了撑的会只是想着给他说亲?
萧绰幽幽道:“朕的这位母后,始终觉得是朕夺了她儿子的皇位,对朕既有怨恨,又有防备。
刚才你也看到了,她生怕朕见了六弟动怒……”
许良心道“你这六弟未必是你亲六弟”。
当然他面上是不露一丝痕迹的。
反正听萧绰的口气也在防备太后,不至于被其算计而无所察觉。
就算要说,也得拿到证据之后。
只是这证据要落在宫里,要他如何开口?
正思虑着,萧绰忽然话锋一转,“对了,朕让你来是跟你求证一件事。”
“陛下请说。”
“朕听闻顾将军昨夜动用了一批禁卫封锁消息,却没收到任何回馈消息,可是你有什么行动?”
许良点头,“正是。”
他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微臣昨日抓住了一个疑似魏国谍报头子的人。
此人名为魏行,据说乃魏国魏氏宗亲。
他在长安城潜藏多年,暗中布局,疑似先前挑唆廉亲王造反的谋士公孙行!”
萧绰眉头一挑,“此事当真?”
“微臣正在核实。”
“可需大理寺协助调查?”
“暂时不需要。”
“为何?”
“若此人果真是统领魏国在大乾的谍报,则其价值难以估量。
若是将其被抓的事暴露出去,只怕朝臣中会有不少人要置他于死地。”
萧绰沉吟一番后点头道:“此言有理,就按你说的去做。
若有任何需要,但说无妨!”
许良抿嘴沉吟,拱手道:“陛下,微臣正有一事想要请示陛下。”
“何事?”
“微臣想要陛下给微臣一块令牌,能够在关键时候出入皇宫。”
“嗯?”萧绰皱眉。
一直沉默的上官婉儿也骤然开口,“许大人,慎言!”
一个外臣,想要一块随时能出入皇宫的令牌?
这要是被朝臣们知道了,还不吵翻了天?
许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微臣不敢欺瞒陛下,昨晚抓住那魏行之后,微臣连夜审问,他虽然口风极紧,却也透露出来一些消息。
其中一则便是事关……先皇驾崩的真相!”
“什么!”萧绰瞬间不淡定了,“此话当真?”
许良正视萧绰,“此等大事,微臣岂敢捏造!
微臣今日本欲将昨晚之事整理成奏章奏陈陛下,不想今早太后忽然召见……”
萧绰抬手打断,“你就告诉朕,此事是否与宫中的魏夫人、芈夫人有关?”
许良心道:“只怕不止与魏夫人跟芈夫人有关,连太后也难逃干系!”
但面上却是一脸痛惜,“正是!”
萧绰攥紧玉拳,凤眸泛红,“果然,果然!”
不等许良再次开口,她转向上官婉儿,“去,给他拿一块暗卫的令牌,可随时入宫调查!”
上官婉儿面露惊容。
她深知先皇萧佐之死一直是陛下的一块心病。
如今许良跟她说事情另有隐情,真相即将查明,她怎会坐视不理?
可正因如此,她也知道此事牵扯之大。
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许大人,此事牵扯之大,非同一般。
若只是外人一面之词,还需谨慎!”
许良自然听出上官婉儿言语中的提醒,但他还是拱手道:“谢上官大人提醒,下官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
此事既有隐情,下官就有责任查明真相……”
萧绰拂袖打断,“婉儿,不用担心。
既是朕要求一个真相,自然就做了承担外来压力的准备。
许爱卿尽管放手去查,不管牵扯到谁,都一查到底。
有任何事,朕担着!”
许良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陛下放心!”
有萧绰这话,他底气更足了。
萧绰又迫不及待询问一些内情细节,许良便将魏行说的内情大概说了些,只说跟魏夫人、芈夫人有关,略去了陈参这一桩。
不是他不信任萧绰,实在是看萧一提到先皇的事脸上就再藏不住事。
万一跟她说了,她在陈参面前再露出痕迹就麻烦了!
即便如此,萧绰听完之后仍是紧咬银牙,面露愤恨。
许良又挑些言语宽慰萧绰,从上官婉儿那里拿了令牌,这才匆匆离去。
……
西宁宫内。
甘稚扶着六殿下萧衍的肩膀,严肃道:“衍儿,你告诉母后,刚才你皇姊都跟你说了什么。”
萧衍不知隐情,一面把玩手里玉佩,一面奶声道:“皇姊叮嘱我要多读书,听母后跟先生的话,不可淘气……”
甘稚悄然松了口气,“就没别的了?”
“没了。”
甘稚这才拍了拍他肩膀,“好了,衍儿,你去玩吧,没你什么事了。”
待萧衍离开,甘稚面色阴沉下来。
“这许良,哀家好心好意将棠儿你许配给他,他竟拿上官大人来搪塞,真是不识好歹!”
不料一旁甘棠却是若有所思道:“姑姑,您觉得许大人不知道我们想做什么吗?”
甘稚愣了一下,点头道:“也是,毕竟衍儿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以他才智,定然也能猜到哀家用意。”
“可是,”甘棠面露思索,似有什么不解之处,“他看表弟的眼神有些怪……跟看我的眼神一样。”
“看你?还看了衍儿……”
“轰——”
甘稚脸色瞬间难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