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的性子,可柔可刚,如果胡塞因不和他来这一套,只是软磨硬缠地找他要卡米尔的藏身地址,他就算不给也不会和对方撕破脸。
但是,胡塞因竟然堂而皇之地亮出自己阴险卑鄙的嘴脸,把阴谋摆上台面,并强行要求他不要干涉其中?
这一下,硬生生激起了他的侠义之心,坚决不愿闪到一旁袖手旁观了。
“没错,地球这么大,我想往哪儿滚都没问题,也迟早能为公司开拓出国际市场。领航品牌不在你的国家站稳脚跟,也能在别的国家打响名气,对吧?可我现在看到的是,你正在用不可告人的手段整垮塔吉克斯坦的新能源车行业,用牺牲全体民众的利益来满足你个人的私欲!”
胡塞因:“那又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中国人,回到中国为你的国家服务不就好了嘛,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能影响到你,难道不是吗?”
陆衡冷笑:“如果和我没关系的事我也一定要管,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胡塞因彪悍的大脸仿佛结上了霜冻,往外鼓凸的眼珠子寒气逼人,他往后退,阿伊莎和哈米尔却在往台阶上逼,一场伤害,看来已在所难免……
“hi Sir, I can't open my room with this card, can you please help?”(译:先生们,我的房卡打不开房门,能帮帮忙吗?)
千钧一发之际,宋心田清亮的声音响彻在大堂里,同时惊动了守在南边旋转门和前台的酒店工作人员。
两名穿着制服的保安,大概是出于他们的职业敏感性,听出宋心田的呼声有问题,看过来时,又见两个亚洲人给三个本国人围堵在楼梯口,二话不说就直奔这边而来。
胡塞因的反应特别快,立即给他的保镖们使眼色,阿伊莎和哈米尔急忙往后退,和陆衡二人拉开了足够宽松的距离。
“Anything wrong here?”(译:这里发生了什么?)保安一赶到众人跟前就厉声喝问。
看来胡塞因也不想惹事上身,慌忙陪笑解释:“oh no, we are talking about business stuff, the young lady got problem with her room card, we are figuring how to solve it.”(译:没事,我们在谈生意呢。这女孩的房卡出了问题,我们正在考虑怎么解决。)
保安看着宋心田问:“Is that true?”(译:是这样吗?)
宋心田喊出一嗓子后,心跳如擂鼓,就觉得大脑供血不足快晕过去了,知道保安在问什么,却无力回答,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保安推开像座小山似的堵在楼梯口的胡塞因,将陆衡二人带下楼,走到酒店前台前。二人大松一口气,庆幸他们总算是化险为夷了。
前台服务员检查宋心田的房卡,奇怪地问:“It works fine?”(译:没问题呀?)
保安们扭头去找胡塞因三人,却见他们已匆匆走出大堂,上了一辆停在门口的宝马汽车。
还指望和卡米尔以及娜丽莎见面?不可能了,陆衡甚至不敢再给娜丽莎发送微信消息。
尽管猜不出和卡米尔之间的交往是如何泄的秘,他们也能想像一定是和娜丽莎有关。既然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就只好在网上沟通了。
被迫结束所有工作任务,十天来陆衡和宋心田难得无所事事,便约好吃完饭去街上逛逛,好歹也认真看一看这座城市。
谁知刚一从餐厅出来,宋心田就“啊”地轻声惊叫,并本能地扭头往回跑,想躲回餐厅里。
陆衡急忙放眼张望,就见到一辆黑色本田车停在路边,车窗是摇下来的,露出了一张看着有些熟悉的面孔。
“那是皮克公司的人!”陆衡道声“不好”,拉着宋心田没再回餐厅,而是急匆匆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他们走,本田车也跟着开动了,不紧不慢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滑行,始终也不开出他们的视线范围。
陆衡气恼地骂娘:“草~胡塞因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在酒店不能得手,就玩起跟踪来了!”
宋心田全身都在发抖,问道:“我们该怎么办?要是回酒店会不会又给他堵上?”
陆衡摇头:“我看这个可能性不大,酒店保安都记住他的脸了,他不敢再跑进去胡来的。咱们往人多的地方走,千万别进偏僻小巷,等过了今晚,明天坐上飞机就没事了。”
宋心田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嗓音颤抖地说:“可是,万一明天我们去机场之前胡塞因把我们劫持了……陆衡,要不还是去警察局报案吧?找中国大使馆也行啊!护照不是有一页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请各国军政机关对持照人予以通行的便利和必要的协助吗?”
陆衡想了想,还是没答应,“不行的,我们只是怀疑胡塞因要对我们不利,实际上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如果报警后他反咬一口说我们诬告,麻烦可就大了,并且一定会波及到卡米尔,警方会要求她和娜丽莎到警察局对口供!”
“啊?这个……”原来陆衡是在为卡米尔着想,宋心田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埋怨自己给吓糊涂了,没顾及报警的后果。
报警的法子行不通,宋心田就只好跟着陆衡在街上一圈又一圈的逛着,避免太早回酒店又生事端。
他们游览了索莫尼广场、鲁达基公园,又买票进国家博物馆参观,出来时已是华灯初上,差不多到吃晚餐的时间了。
然而整整一天,黑色本田车就那样不近不远地跟着他们,犹如黑色的幽灵怎么也摆不脱。
两人都有强烈的危机感,只要他们不小心走进了哪条偏僻无人的小巷,本田车上的人就会跳下来,将他们绑上车带走。
“陆衡,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就回酒店吧,我好累啊。”宋心田虚弱地说。
陆衡能看出她一直处于又怕又累的状态,身体是真有些支撑不住了,便好心地建议:“你要是走不动了,扶着我好不好?我身体这么结实,肯定能承受你的重量。”
宋心田倔强地摇了摇头,陆衡难过地叹了口气。
那天晚上冲动之下,陆衡给曹大祥发了那段话,可都快过一周了,曹大祥的微信窗口也是安静的,仿佛那人真就只是挂在头像上的一张照片。
“水晶球究竟是不是他放我桌上的?倒是给我回个话呀!敢做敢当才叫男子汉,那混蛋不会突然变得比孙子还怂吧?”陆衡暗骂,骂声却哪敢让宋心田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