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六年前虞念昭被接回来的时候还小，后来……她被送去守陵城五年，这是才回来吧，县主不认识她也是正常的。”
蔺嫣然没看见裴云芝难看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虞念昭呀，是姑父姑母养在乡下的女儿，也算是我的表妹吧！”
听见了蔺嫣然的解释，裴云芝松了口气。
她也想起来了，当初为了让她心里好受，谁也没有去刻意解释过虞念昭的身世。
除了外公外婆和舅舅知道虞念昭的真实身份，蔺家其他人也被蒙在鼓里，只当虞念昭真是当年生下来后送去乡下的。
虽然不理解，却也接受了这层身份。
谢佳柔恍然大悟，却也疑惑，“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武安侯和侯夫人除了云芝姐姐外还生过一个女儿啊，真是奇怪了，若是知晓了，以我娘和侯夫人的手帕之交，肯定会上门祝贺才是。”
裴云芝捏起一把冷汗，急切道，“这是家事，爹娘并不想传的到处都知道。”
谢佳柔还有些困惑，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她只当虞念昭是裴家不受宠的小姐，否则武安侯夫妇怎会将她送去守陵城呢？
谢佳柔也不喜虞念昭目中无人的做派，她轻哼一声，指着虞念昭面前挂着的成品衣裳，倨傲道，“这些衣裳，本县主都要了，改好尺寸后，都送去安南王府。”
“好的县主。”
跟在她身后的绣女很开心接下这个大单。
紧跟着，虞念昭逛到哪里，谢佳柔就跟到哪里，把她看过的衣裳都给买了去。
裴云芝在身后也不敢说话了，心里十分后悔刚才跟虞念昭打招呼。
虞念昭停下了脚步，侧眸冷淡的看了眼趾高气昂的谢佳柔，“要不你把整个合绣坊都给买下来吧，省的在这里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了，都买下了，就可以把我这个客人给赶出去了。”
谢佳柔鼻子里哼气，“说的好像本县主在针对你似的，恰好这些衣裳本县主都喜欢而已。”
虞念昭弯弯唇，“那还真巧啊，恰好这些衣裳都是我看不上眼的。”
她不理会谢佳柔瞬间难看的表情，指着另外一排衣裳说，“我就要这些了，改好尺寸后，送去肃王府。”
“是！”
“等等？肃王府？”
谢佳柔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话，怪叫一声，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虞念昭，“你说送去肃王府？你是肃王的什么人啊？他身边从未出现过其他女子，你不要乱攀关系啊。”
虞念昭身边的绣女尴尬的解释，“县主，这位是肃王妃。”
“肃王妃？哈，开玩笑了。”
谢佳柔震惊过后，鄙夷不屑道，“云芝姐姐，你们这个乡下来的妹妹怎么回事？从守陵城活着出来，就要莫须有的扯上肃王的关系？还想当肃王妃？怕是不知道肃王是什么样的人吧，小心传出去之后，舌头都被人给叨了。”
绣女：……
这肃王都在外头，亲口承认的肃王妃能是假的？
裴云芝欲言又止，蔺嫣然也轻点着脑袋，端着表姐的姿态指责道，“昭昭表妹，皇家的关系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攀扯的，尤其是肃王，他的为人，你怕是不太清楚，他果断杀伐，靠近他的女子轻则重伤，重则……死，就算你有这个攀龙附凤的心，也不能直接说出口啊。”
蔺嫣然轻叹一声，眼神之中有着对虞念昭的失望。
这样爱慕虚荣的表妹，她实在是看不上眼。
谢佳柔嗤之以鼻，“果然是乡下来的，是见云芝姐姐和我大哥有婚约，暗中起的攀比心吧，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真是和云芝姐姐有着云泥之别。”
“未知全貌，不予评价，这话你们这些大家闺秀难道还没有我这个从乡下来的懂吗？”
虞念昭笑了，只是笑意不及眼底，“裴云芝，你的嘴巴是给缝起来了？不会说了？是要让我亲口说吗？”
裴云芝脸色都白了几分，强颜欢笑道，“嫣然表姐，佳柔妹妹，都选好衣裳了，我们就赶紧走吧。”
谢佳柔不满道，“云芝姐姐，你这是怎么回事？这般怕你这个妹妹做什么？你是长姐，该是她先滚蛋才是啊，怎么是你避让。”
裴云芝压低了声音说，“昭昭妹妹被选去了守陵城，也是因为我，我还是……”
谢佳柔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云芝姐姐你就是为人太过于心善了一点，当心人善被人欺啊，她被选去守陵城，那是她的命，是她不受宠，关你什么事情？从当初能被扔去乡下养就该知道自己命贱了才是。”
命贱？
精准的踩了虞念昭的雷点。
“嘴巴这么碎，你爹娘知道吗？”
虞念昭眼神不善，她不怒自威，附近的灯光陡然变得昏暗了起来，一阵阴风在坊内吹拂而过，让人心头跟着发寒。
谢佳柔心中吓一跳，面上强作镇定，“怎的？我爹可是安南王，你不要以为自己是武安侯府的小姐就可以言语不敬了，本县主的身份凌驾于你之上，随时都能教训你！”
“教训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小小年纪嘴巴这么碎，我这人最喜欢代替别人的爹娘教训人了，不睬你，你还来劲了是吧！”
虞念昭冷笑一声，“卫钊，给她点颜色瞧瞧。”
卫钊？
谢佳柔心头一凛，总觉得这个名字耳熟的很。
噼里啪啦！
屋内的烛光全部都熄灭，冷风呼啸而过，鬼影重重，从她们眼前掠过，森冷的鬼气一寸一寸爬上她们心头。
谢佳柔转头就对上了卫钊的鬼脸，她麻了！
“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声从谢佳柔的口中发出，她吓得屁滚尿流，摔倒在地上。
蔺嫣然虽然害怕，却还是想要把她搀扶起来。
谢佳柔猛的抬头，像是变了个人，阴森森的盯着蔺嫣然，“滚！”
蔺嫣然吓了一跳，她欲哭无泪道，“佳柔县主，你这是怎么了？”
谢佳柔跟发癫了似的，在合绣坊乱跑乱跳，把自己选中的衣裳都扔在地上踩了一遍，又去染缸里钻了一遍，身上弄的五颜六色的，嘴角还止不住的发出瘆人的笑容。
裴云芝都要哭了，她哀怨的看着虞念昭说，“昭昭妹妹，求你快停下吧，佳柔妹妹可是安南王的女儿，你这样得罪她，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虞念昭笑了，“也得看她以后还有没有这个胆量来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