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后,剩下的十几天里,就是各个部落自由交流,每个年轻族人喜闻乐见的“相亲环节”了,这些不用安排,早有经验丰富的族人向第一次“相亲”的族人们介绍经验,并且在每个部落居住的地方来回乱窜,寻找对眼的配偶。
熊部落的单身男女们同样沉浸在欢乐中,从冬季结束就开始进行春耕,这些日子可是累的他们连话都不想说,这个集会总算是让他们有了个彻底放松身心的机会。
熊部落富足、强大的实力,让这些单身的男女备受青睐,经常是好几个人外部落的青年围着一个熊部落的青年,任由熊部落的人挑选。
这个年代的民风比较彪悍,发生这种情况,几个人就会按照原始的方式来决定——打架,所以张洪一路走来,到处是一对一单挑或者群殴的“战斗”现场。有各个部落的人盯着,加上赤手空拳,不虞有太大的危险发生,没有闹出多大乱子,只不过鼻青脸肿的族人在之后的几天经常在熊部落的草棚里出现,熊姜这里用于消肿的草药膏也用的飞快。
张洪光明正大地看了各个部落或羞涩、或彪悍、或大胆的姑娘们,可惜这些部落带过来的女性,依旧没能长在他的审美上。即便是这些姑娘们把媚眼都抛烂了,张洪也是无动于衷。来到原始社会几年,除了接受了自己一身浓密的体毛外,还是接受不了其他人尤其是女性这样有着厚实的毛发。
前两年到这个时节,巫都会将他认为最好看的姑娘介绍给张洪,可是巫今年也不劝了,因为他找到了一个符合他心意的女性,在双方经过简单直接的“交流”后,巫也顺利地从一介光棍,变成了两口之家,“新婚燕尔”的他们,夜夜笙歌,让张洪更是不爽。
“看来以后宗庙不能让巫再住下去了,他爱吃的火锅也可以从桌子上撤下去了,”某个单身20年的正“恶狠狠”地想着。
来到熊部落的260名部落成员,适龄的就有一半,经过十天的交往,其中大部分都找到了满意的配偶,甚至有些已经过上了没羞没躁的生活——也幸好熊部落新建好的房子里面被隔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房间,不然会让某个族长更加不爽。
当然各个部落过来也不全然是为了寻找“配偶”,有些聪明一点的部落,利用这个机会,带来了不少闪闪发光的石块、打磨的油光发亮的骨头、锋利的石器以及各种叫得上叫不上名字的兽皮。
“这个是什么东西?”张洪从一个部落的地摊上拿起一串打磨光滑的兽齿,向摊主问道,“这个,怎么换的?”
皮肤黝黑、满脸褶子的族人慌忙站起来,他认出了眼前的熊族长,
“熊……熊族长,这个……这个……”
“别紧张,慢慢说。”旁边的熊巫看到他有些紧张,连忙用手势和一些更早一点的“语言”稳住这个族人,“族长问你这个是什么东西?”
“¥%%&&…牙齿……**&”
张洪一愣,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求助于熊巫。
熊巫跟他交流了一会,才知道这个族人说的什么意思。
各个部落有各个部落的一些发音,即便是相同的物品,但是两个相邻的部落就有不同的发音。为什么之前的每次相亲都要熊巫过去?只有熊巫才掌握着这些部落的不同发音,会“十几个部落语言”的熊巫,一直是沟通这些部落的最佳人选。
不过在这两三年,由于张洪根据后世的经验规范了一些物品的发音,又坚持每晚让他们进行读写训练,熊部落的发音基本上规范而且简洁。随着各个部落“雇工”们在熊部落生活,同样进行读写训练之后,熊部落的语言得以在各个部落进行传播。
但传播归传播,这些部落也有一大部分人没有到过熊部落,依旧用着自己部落的发音,这个族人显然是第一次来到熊部落,看着佝偻着背、手忙脚乱地跟巫交流的族人,张洪心中微微一叹,任重而道远啊,推广熊部落的语言和文字还要继续推行下去。
“族长,他说这个东西是他曾经猎到的十几个野兽牙齿做成的,要是带在身边,在狩猎的时候就能减少被发现的可能,很是好用。”巫双手在身体两侧比划着,“他还说,感谢熊部落给大家带来的陶器和食盐,让他们吃到了很多美味的食物,如果族长要这个东西,拿走就行了。”
张洪呵呵一笑,将手中的兽齿手串拿在手里又仔细地看了一眼,上面不仅仅有几颗弯曲的野猪獠牙,还有一些狼牙存在,另外几颗认不出来物种的牙齿,也被用一种藤条的皮,仔仔细细地串在一起,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光。
“问下他这个怎么换的,算了,给他拿一葫芦盐吧,”张洪本想将这个手串还给他,但看着又黑又瘦的族人,正一脸谄笑地望着他,他心中一动,还是吩咐旁边的熊皮把这串手串给换了过来。
这个族人欢天喜地地道谢,虽然听不懂他在表达什么,但脸上的笑意却是大家都能看懂的。
在族中年轻男女们相亲的时候,其他族人也在熊部落的围墙里面,沿着丰乐大道两侧摆摊,将自己部落带过来的一些食物、工具等,摆在地上,供其他部落有需要的族人挑看、交换,或者趁着这个机会,跟其他部落的族人互相聊天,吹牛。
熊部落的族人也喜欢从这些摊位上挑一些看起来或者用起来有用的东西,多是一些植物的果实、闪光的石头。
“快看这个,这是什么啊?”熊部落的孩子们难得看到其他部落的东西,在各个展位上只要一看到稀奇古怪的,就会大声惊呼,直引得其他人侧目。
无论是熊部落还是其他部落,现在的部落族人还没有私产的概念,从大自然里获得的一切猎物、果实、野菜等都是属于部落的,不过族长也会根据族人的表现,分发一些东西下去,比如一个野果,或者几根熊部落的肉条;而在熊部落,虽然也没有私产的概念,但张洪难得大方一次,只要有族人看到喜欢的东西,那就直接买下来,而且都是用盐来进行交换。
熊部落也有自己的摊位。
用陶罐盛放的食盐、一罐罐水果罐头、一袋袋粟米,麻布、竹简、牙刷等,还有放在笼子里挤在一起的鸡鸭,摆满了熊部落面前的空地。不管哪个部落的人经过,都会在这里驻足一会,看一看有没有自己部落能够用得上的东西。如果有,就会去找族长或者部落其他首领,拿着同样等价的东西来换。
整个围墙里道路旁,树荫底或者房檐下,有着一个个摊位,还有围绕在这些摊位旁的族人,在摊位边“讨价还价”、“挑挑拣拣”,竟然有一种后世农村赶集的感觉,呈现出一派热闹、繁忙的景象。
每天上午,各个部落的族长都会被熊部落召集起来,商讨着——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熊部落主导——各个部落的农业种植。
“首先感谢各位族长到我们部落来参加集会,这给我们大家都提供了彼此熟悉的机会,”张洪说着,顺便让熊巫给有些第一次来熊部落的族长们“翻译”,“多余的话之前说过很多次了,不知道大家对于春天种地的安排有什么看法?”
“我信熊巫,当然也信熊洪族长,”话刚说完,石岩就大声说着,“别人我不知道,我们跟着熊部落做的事情,让我们得到不好食物,去年秋天积攒的食物居然吃到了今年春天。”
“我也相信熊洪族长,要不是有渔网,我们冬天就难过了,”水草也附和道,“现在部落里每几天就能网一些鱼上来,以前都不敢去想的。”
“这些大家都知道的就不要说了,”土部落的族长挥了挥手,“现在熊洪族长让大家刨地,我们也照做了,真的能在秋天收获到像熊雨他们说的,那么多的粟米吗?”
“就是就是,部落这段时间都在忙地里的事情了,说是还要拔一下草……”
“那叫除草,我们倒没怎么管,地里长的啥让它长呗,长出来不就行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有不少族长对种地这件事能否得到充足的食物有着深深的疑虑。
“各位族长想必都熟悉了我们部落的铁犁和牛耕技术,在各位部落的努力下,每个部落都有了几百亩以上的土地,”张洪双手交叉,下巴垫在桌子上,“大家也知道我们部落去年收获了多少粟米,直到今天早上我们还在吃着他们。我想问大家的就是,对于今年各个部落种植粟,都有什么样的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我给大家解答。”
“哦?我们早上吃的就是粟米啊?味道果然不错,我一个人吃了好几碗呢。”黑齿拍了拍肚皮,“味道不如煮出来的肉汤,不过也还顶饿,到现在我也没觉得饿。”
“你还好意思说不饿,就你吃了四碗,还干掉了好几个咸鸭蛋。”张洪在心里想着,准备明天早上就给他减少小米粥的供应,“确实如此,单论好吃和顶饿来说,这些粟米确实不如各种肉类,不过它也有很多优点。其实有些族长都了解过,不然纵使我们推广种植,你们也不会轻易地让族人减少狩猎,改为种植粟米。”
“没错,我觉得粟米就挺不错,去年熊部落给了我们几十斤,到现在还存在部落的山洞里呢,”水草对熊洪的话第一个响应和赞成,“虽然还不知道今年能收获多少,不过光储存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变坏,我就觉得种这个很有搞头。”
“搞头”也是熊洪在这几天的交流中不经意说出来的,没想到很快就被他们学了去。
“是啊,我们部落去年也拿到了不少粟米,跟你一样,也没有吃,现在还放着,”另一个部落的巫深表赞同,“想一想,我们捕捉到的猎物,杀了之后,除非寒冬,不然这些肉很快就会放坏了,即便是用盐腌制起来,也会有可能发霉变臭。”
“你们还能腌一些咸肉存起来,我们部落经常吃了这顿没下顿,也就是去年跟熊部落交换了不少麻布,不然冬天我都不知道怎么过。”张洪看着说话的人,好像是叫草根,“反正熊部落说让种地就种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部落听你们的。”
“我觉得不仅是粟米方便保存,还要看它的产量,对,产量”,山岚捻着嘴角的胡须,“去年帮熊部落收割粟米的族人,回去后就一直在跟我说让我们也种一些粟,说能收获好多,我不知道产量是什么意思,这几百亩的土地真的能收到这么多的粟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