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勒曼的怒火消散了不少。
果然，父母总是为子女着想。
萨勒曼好奇金正国究竟有什么计划，能为穆罕默德的未来铺路。
“兄弟继承是沙特的悠久传统，所以我才有可能成为王储。”金正国说道。
“最终决定权不还是在国王手里吗？”萨勒曼问。
“即使国王拥有绝对权力，也无法推行全体王室成员都反对的政策。”
沙特开国国王的遗嘱是兄弟继承制。
如果突然改为父子继承，王室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
除非有足够强力的理由，否则不可能违背沙特开国国王的遗嘱。
“以沙特的未来为理由就足够了。”金正国自信地说。
“这种空泛的托词，人们会接受吗？”萨勒曼表示怀疑。
“石油战争会成为最好的理由。现在这么说或许很空洞，但如果石油战争之后沙特陷入危机，情况就不同了。”
承平时期，人们往往抗拒改变。
但在危机面前，人们会渴望刮骨疗伤般的变革，而石油战争有足够的力量将沙特推入危机的深渊。
“听起来，你是说沙特的石油增产政策会让沙特自食恶果。”萨勒曼听出了金正国的弦外之音。
“石油增产政策是沙特目前的无奈之举，但绝非良策。我预计，沙特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迄今为止，已经爆发了两次石油战争。
沙特两次都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因此，如果再次爆发石油战争，没有人会怀疑沙特的胜利。
但这次的石油战争不同。
页岩气等各种变数潜伏其中。
如果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就贸然开战，沙特将遭受巨大的损失。
“沙特王室也预料到石油增产政策会造成巨大损失。”萨勒曼说道。
“实际损失会远超王室的预期。如果沙特国库空虚到需要发行国债，那会怎么样？”金正国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哈哈，沙特发行国债？真是天方夜谭。”
沙特以富得流油而闻名。
但如果因为石油战争的损失而不得不发行国债……
现在没有人能预料到这种情况，就连信任金正国的萨勒曼也难以置信。
“我预计会发生这种情况，所以我相信沙特会接受变革。”金正国语气坚定。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就能打破兄弟继承的传统了。”萨勒曼若有所思。
“要做到这一点，必要的清洗不可避免。”金正国补充道。
“为了让穆罕默德成为王储，就要铲除所有王室成员？这也太过分了。”
改革总是伴随着流血牺牲。
特别是与权力结构相关的改革，更是需要血流成河才能实现。
但如果国王是萨勒曼，或许不需要那么血腥。
“在这个时代，怎么能随意剥夺人的性命呢？只要让他们收敛野心，吸取教训就足够了。”金正国解释道。
“你打算怎么做？”萨勒曼追问。
“如果沙特发行国债，那并非是因为沙特没钱，而是因为钱分散在各处。”
“你是说，要没收王室的财产？”萨勒曼明白了金正国的意图。
“也可以说是用神圣的王室力量，净化沾满腐败的肮脏金钱。”
反腐战争。
每个国家的当权者都拥有巨额财富。
尤其是在像沙特这样存在王室的国家，拥有王室血统就意味着可以轻易地将不义之财收入囊中。
“没收王室财产来充盈国库，如果成功当然好，但即使是国王，也有可能被拉下马，这很危险。”萨勒曼权衡着利弊。
“所以需要做好准备。而且，国王不应该亲自指挥这场反腐战争，应该由国王最信任的人来执掌利刃。”
成功的清洗需要一把好刀。
刀锋永远不会指向国王，并且值得信赖的好刀。
“这样的人存在吗？”萨勒曼问道。
“穆罕默德应该承担这个角色。”金正国提议。
“我，我吗？”
穆罕默德·本·萨勒曼急忙摆手拒绝。
金正国假装没看见，继续说道：
“为了巩固王储之位，为了继承您的王位，穆罕默德必须亲自挥舞这把刀。”
“穆罕默德能做好吗？”萨勒曼担忧地问。
“我比穆罕默德更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挥刀了。我清除了所有的开国功臣，而我的祖父则默默地坐在会长位子上等我。我相信穆罕默德也能做到。”
“哥，我怎么能对王室成员下手呢？”
金正国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安静。
穆罕默德闭上嘴后，萨勒曼点了点头。
“权力需要自己争取。如果穆罕默德能亲自清除腐败的王室成员，就没有人会对他的王位继承权提出异议。”萨勒曼似乎被说服了。
“如果不让穆罕默德手上沾血，就无法打破兄弟继承的桎梏。”金正国强调。
“哥……”
“现在当然很难，所以要从现在开始准备。”
金正国用温和的眼神安抚着穆罕默德。
虽然穆罕默德的瞳孔还在颤抖，但他的父亲萨勒曼已经下定了决心。
“该如何准备呢？”萨勒曼问道。
“您说过，泰宇集团的情报能力比cIA更强，对吧？我会动用泰宇集团的全部情报力量，调查腐败王室成员的一切。”
“泰宇集团的根基不在沙特，能做到吗？”萨勒曼表示怀疑。
“钱总是会留下痕迹。只要穆罕默德能提供王室内部的情况，我就能找到蛛丝马迹。”
为了获取沙特内部的情报，需要一个内部人员。
没有人比穆罕默德更容易接触到这些信息。
“也就是说，通过穆罕默德获取王室内部情报，通过泰宇集团获取外部情报。”萨勒曼总结道。
“不仅如此，我还会根据获取的情报，制定清洗方案。”金正国补充道。
泰宇集团负责摆好饭桌，穆罕默德只需要拿起勺子吃饭就行。
“我现在连王储之位都无法确定，更别说国王了，但提前准备总不会错。”萨勒曼说道。
“如果情况与预期不符，我会取消这个计划，并且将我们制定过这个计划的事实从世界上彻底抹去。”金正国保证道。
“我相信你。通过这件事，你和穆罕默德会成为真正的兄弟。”
真正的兄弟？
说得好听是兄弟，其实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