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姑娘半点不慌,压根不怕。
“没有我们带路,你们根本走不出去。”小姑娘得意洋洋。
大姑娘瞪了小姑娘一眼,“就你话多。”
却没反驳。
沈清棠心下一动。
所以刚才他们一直在这一片打转并不是因为迷路?!
她心里盘算,面上不显,特别光棍道:“那就不出去了呗!这里有这么多芒果且够我们吃一阵呢!
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两个小姑娘大概没见过沈清棠这样的,俱怔住。
小姑娘最沉不住气,气得跺脚,“你这人怎么这样?偷吃我家芒果子明明是你不对,还不肯付钱。”
“是,未经允许吃你家芒果子是我不对。但,你们就对吗?我就吃几个芒果子你们让我买下这一整片芒果林的芒果子?
再说,我为什么偷吃你们家芒果子?这条路上你们没有动手脚误导我们?”
小姑娘被噎住,下意识跟大姑娘求助。
大姑娘大概没想到沈清棠看着好说话却是个硬茬。
换的妇人遇到这种事情早就慌乱无比,她却从头到尾一直镇定自若,半点没有因为自己的话乱了方寸。
娘亲说,这种人最不好对付,得攻击她的弱点。
半晌挤出一句:“你还带着孩子呢!不怕你的孩子也跟着你吃苦?”
“那你还是个孩子呢!干这么没良心的事,就不怕你父母伤心吗?我不信他们就是这么教你们的!”沈清棠反唇相讥。
“我娘就是这么教我们的!”小姑娘掐腰跳脚。
沈清棠:“……”
大姑娘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妹妹的额头。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清棠直白道:“看来,咱们之间是没什么好谈的了。不如直接带我们去找你们爹娘?”
僵持了一会儿,两个小姑娘妥协。
不妥协能怎样?
说不过沈清棠,也无赖不过沈清棠。
沈清棠等了会儿,等到去找水的秦征和问路的春杏都空手而归。
一行人连车带马跟着两个小姑娘往回走。
就在最近的山后面,有一处不起眼的山坳。
若不是有人带路,他们根本不会发现山坳里还盖着两间茅草屋。
走近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一个妇女的咳嗽声。
小姑娘伸手拽住秦征,“你不能进我家。”
秦征挑眉,没动。
以他的功夫,动动手指,就能把小姑娘甩出去。
大姑娘去掀厚实的门帘,解释:“我娘还在坐月子。”
沈清棠:“……”
难怪大夏天,门上还挂着这么厚实的门帘。
秦征:“……”
就我还得继续晒太阳呗?!
***
房子叫茅草屋都有些勉强,充其量也就是大型窝棚。
屋子里更是简陋到不行。
没几样家具,也没像样的家具。
唯一值得夸赞的大约是干净。
房间被一道布帘一分为二。
外侧算是个小厅,中间摆着一块大石头充当桌子,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几只破碗,还有一碟还未吃完的咸菜。
石桌周围放着几块平整的小石头,看样子应当是算是坐人的板凳。
妇人的声音从帘子里面传出来,“抱歉,妾身身体不适不能远迎,还请见谅!不嫌弃的话请随意坐。”
“见谅不见谅的。”沈清棠抱着糖糖就近坐下,“不也来了?”
李婆婆也挨着沈清棠坐下。
春杏没坐,就站在沈清棠身边,姿势防备。
妇人被沈清棠挤兑也不恼,只是诚心道歉:“抱歉,生活所迫。”
“所以你就想方设法让别人生活所迫?五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夫人倒是胃口挺好。”沈清棠讥讽妇人狮子大开口。
里头的妇人沉默了会儿才开口:“我若说,这是我头一次打劫,你可信?”
“呵!”沈清棠短促的笑了声,“那我们运气还真是好。”
明摆着不信。
布帘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布帘掀开。
一个年约双十头上包着头巾怀里抱着着婴儿的妇人走了出来。
李婆婆下意识开口:“月子期间,产妇还是少下床。”
沈清棠已经趁机看清了帘子后面。
后面只有一张床。
或许连床都算不上,一堆软草上面铺着半新不旧的棉褥。
确实过得有点凄惨。
沈清棠还注意到这房间里没有男人生活的痕迹。
桌上的碗只有三个。
门口的鞋有大有小都是女鞋。
她不动声色地把这些收进眼底,快速在心里权衡着。
见妇人抱着孩子出来,大点的姑娘主动伸手,“娘,把弟弟给我吧!我抱一会儿。”
妇人也不推辞把孩子递给她,弯腰拎起地上的水壶,倒了三杯茶。
也只有三个杯子。
妇人把茶分别推到沈清棠、春杏和李婆婆面前。
春杏抢着端起一杯,先闻了闻,又轻抿了口,才朝沈清棠和李婆婆点头。
沈清棠有些意外。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混上吃喝有人试毒的一天。
不动声色地端杯喝了些水。
一来是真的口渴。
二来,喝不上汤水,她奶水也不足。
一口气喝完,还特别自觉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妇人笑:“夫人倒是性情中人。”
“那还得感谢你。托你的福,我们已经三个时辰没喝到水了。”沈清棠这会儿又累又饿又渴,有点像向春雨上身,说话夹枪带棒的。
妇人不以为意,她拿了一块棉垫子放在石头凳上才坐下,依旧文绉绉的开口先道歉:“抱歉!还在月子里,受不得凉。棉垫只有一块,委屈各位了。”
“这点儿委屈能忍。五百两的委屈不能忍。”沈清棠直白道。
妇人又给李婆婆和沈清棠把空了的杯子给她们满上,“抱歉,不能忍,恐怕也得忍。没有五百两,你们怕是走不出这地界。”
妇人嘴上说着抱歉,面上也确实有歉意,但话里并没有抱歉的意思,相反话里的意思还是软威胁。
“那就不走了!”沈清棠依旧特别光棍,“正好,咱俩搭个伙做邻居。一起种芒果子一起打劫。”
妇人:“……”
沉默半晌,还是忍不住辩解道:“我没有打劫!也不想打劫。我只是想谈笔买卖。”
“谈笔十个芒果卖五百两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