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全镇到谢府找谢清啼,不过是闹着要谢清啼带他一同去东境。
他被暮山侯夫妇如珠如宝的养了十几年,谢清啼被他吵得头疼:“陛下不会同意的。”
谢清啼忙着整理此次出行要带的东西,楚全镇便跟着他喋喋不休:“我求陛下陛下不会同意,但谢大哥你不一样,你帮我求陛下,陛下肯定会同意的。”
谢清啼绕开拦住他路的楚全镇:“谁求都没用的,世子你还是留在京城,静等侯爷返京吧。”
谢清啼态度坚决,楚全镇气到跺脚:“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我箭术一流,若上了战场,说不定能百里开外取敌将人头呢。”
“你箭术高超,日后若有机会,自是能在战场上杀敌,但绝不会是这次。”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小世子已然成婚,行事说话还是如同孩子一般,谢清啼叹气说:“如果暮山侯在京城,你也许能有上战场历练杀敌的机会。”
楚全镇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陛下不放心我们父子二人同时离京,他要把我留在京城做人质?”
这不过脑子的话,也是能这样大喇喇说出来的吗?
谢清啼无奈的看着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楚全镇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呐呐道:“就算我去东境,我娘和我娘子还在京城呢,我和父亲就算……不,我们不可能敢有什么不臣之心的。”
谢清啼方才提醒他,已经算出说的多了,此时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又改口安抚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父亲身在战场,你此前未上过战场,此次若与他同去,可能会让他担心分神,这样反倒不好。”
楚全镇失落的垂下了头:“早知道这样,我该早些请陛下派我去战场历练的,若有战场杀敌的经验,就能去东境战场了,这样也能和父亲有个照应。”
见他信了自己的话,萧沉靖反而放下心来,他若执着于那套质子的说法,那些话若传到楚安澜耳中,不仅他会有麻烦,自己也会有麻烦。
看他失落,谢清啼又忍不住安慰他:“你留在京城,侯爷可以安心杀敌,你陪着你娘,你娘也可安心。”
“所以我去东境的事,既没有可能,也不合时宜吗?”
谢清啼点了点头,楚全镇想如在家一般干嚎,忽然意识到自己心里虽然同此人亲近,但此人既不是自己的爹娘老子,也不是自己的兄长叔叔。
于是及时把张得能吞下颗鸡蛋的嘴巴闭了回去,撇着嘴说:“谢大哥,战场上父亲若有危险,谢大哥可否顾及一二?”
谢清啼看着已经成婚,但仍如同一个孩子般的楚全镇,失笑道:“这件事我倒是可以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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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军力一部分被魏定安带往北境,一部分则被暮山侯带往东境。
此次谢清啼去东境时,所能带的人并不多,但纵然如此,楚安澜还是将能拨出的人都拨给了他。
除了拨给他的兵力,楚安澜又将一半暗卫调给他供他驱使。
谢清啼出发时,楚安澜亲自到城外相送,谢清啼带着大军离开这困了他一年多的地方。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清晨的风带着些凉意,凉风吹得军旗喇喇作响,碧空中有苍鹰呼啸着掠过。
谢清啼深深呼吸一口,只觉得胸中的憋闷之气随着这呼吸尽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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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啼离开的当天夜晚,有人走到京城一处不起眼的铺子门口,三短两长的敲了敲铺子的门。
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打开了门,那女子穿着普通,一双眼睛却似落了星子般明亮:“您回来了。”
说着将人迎了进去,那人摘下兜帽,道:“青青,可以让宫里的人按计划行事了。”
那人正是萧沉靖,他知道谢清啼今日离京,只远远跟着。
待谢清啼带大军赶了一日路,楚安澜还没有反悔将他召回的迹象,萧沉靖才驱马返回了京城。
终于要对那狗皇帝下手了吗?
青青眼角眉梢现出喜色:“属下即刻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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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啼带兵赶赴东境的时候,常轻长已回到了北周境内。
夜卧黄沙戈壁,头顶是无边星空,心中的空虚仿佛被目之所及的璀璨星光填满,终于略舒服了些。
但这舒服的感觉只持续片刻就被一个飞身扑向他的黑影打断。
“败兴!”
常轻长摁下食指上的戒指,一只芝麻大小的飞镖飞向来人的脖子,那人惨叫一声向黄沙落下,登时没了气息。
常轻长动了动食指,那飞镖被连在戒指中的银线扯动,“咻”的一声收回了戒指中。
常轻长甩了甩手,将留在戒指上的一滴血甩了下去。
夜风吹过地上那人,送来了一丝血腥气,常轻长蹙了蹙眉,起身向前走去。
东方显出一抹白色时,常轻长到了一处高山的山壁前,那处山壁前落有碎石,常轻长拨开那处的藤蔓,发现那处的山壁似乎被人破坏后又修复过。
他走到距离那处数十米的地方,在石壁上摸索片刻确认位置,位置确认后,他取下脖颈间带着的一块观音雕像,打开观音雕像,从里面取出了一块半截小拇指长的玄铁。
摁动石壁上几处,被摁动的几处地方的中央,出现了一个石孔来,常轻长将那截玄铁探入石孔轻轻转动。
“咔嚓”一声轻响,一块一人可过的石块向地下沉去,石块沉下,露出了一道通道。
常轻长穿过通道,走到了一座宽阔的石室内,待他进入,方才沉下去的那块一人厚的石块,又被地底的机关顶回了原处。
石壁上的夜明珠将石室映的十分通亮,他看了看石室,发现一处石壁下确实有碎石堆积。
看来真的有人曾从外侧破开过这石壁,但那石洞中填了石块和碎土。
应是那人多少对这墓穴主人有些敬畏之心,所以在破开石壁后,又仓促的将那石壁修复了。
常轻长绕过那石块,发现在石室一角,窝着两具白骨,看白骨的姿态,这两人应是互相厮杀而死。
又是两个闯入墓中,但谁也不愿以命开启墓室,好为对方争得生机的入墓贼。
常轻长在石壁的一处压下,底板上登时显出了一处地洞来,常轻长取下石室一角的灯柱,面带厌恶的将那两具白骨扫到了地洞中。
那地洞既深又宽,若有人探头去看,会发现那里已堆满了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