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啼说可以唤常轻长常卿的时候,有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和一个女子相携朝这边走来。
看二人的打扮装束,他们应该是夫妻。
走到听风亭的时候,那书生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和那书生眼神相触,谢清啼愣了愣:那熟悉的眼睛形状和眼神,难道这书生也是萧沉靖所扮?
但他还没有确认,那书生就收回了目光,同身边的女子一道往山上去了。
常轻长随他目光看去,好奇道:“清啼认识那书生?”
“不认识,他身边的女子和我长姐有两分相似,我有些意外,就多看了两眼。”谢清啼收回目光,道:“你打算往何处去?若是打算入京,我将琴送到你住处?”
“好啊。”常轻长道:“我住在不问客栈地字号房。”
天色不早了,谢清啼打算下山,常轻长与他同行下山,谢清啼本来对他有些应付的意思,但一路同行,听常轻长说起自己踏遍四境和中原的山河,又听他说起各地乡土人情,慢慢觉得此人见识渊博性子不错,也许真的可以做值得一交的朋友。
入京之后,因不问客栈和谢府方向不同,二人便暂时分别了。
三十六将谢清啼送回谢府就回宫复命了,谢清啼在外边游玩了一日,终究是有些累了。
不知是不是吹了风的缘故,他身体疲累,还有些昏沉的感觉,谢清啼抬手探过自己额头,发现温度确实有些高。
他去库房寻了那把闲置许久的古琴,让管家送到不问客栈的地字号房,喝过府中人熬的退烧药就早早睡下了。
他睡得安稳,楚安澜却在听完三十六细禀他今日和别人结拜之事,心中生出了立刻宣他入宫,将他锁在玉临殿里的冲动。
楚安澜的拇指和食指的指腹不停磋磨,以此转移心中执念:“让十九去不问客栈,查查那人的来历。”
暗卫十九,细心胆大轻功极好,是一众暗卫里最擅长追踪刺探情报的。
三十六领命退下,楚安澜让高公公送些宁神汤过来,但那清新凝神的药汤,根本压制不住他心中立刻要见到并占有谢清啼的冲动。
“高恭,传容昭仪侍寝。”
谢清啼决绝自伤的惨状在脑中一遍遍浮现,提醒他要克制,但心中的执念无法安抚,他只能让那个和谢清啼生的有九分像的女子过来抚慰一二。
十九做了商人装扮进入不问客栈,他让店家给他开一间靠近地字号的房间,刚好地字号房隔壁的客人刚退房,店家就将他安置在那里。
京中说得上明后的客栈,十九大都知道一二,他在许多客栈中伪装潜伏过,以替楚安澜探听被锁定之人的消息。
这不问客栈他此前也潜伏过,知道客栈中房间的布局。
十九进入房间后,取出一柄只有尾指指腹宽的匕首,然后挪开房中一处屏风,在拿出的墙根处轻轻切割。
若他记得没错,这处对着的,正是地字号房的茶桌。
削铁如泥的匕首切入墙壁慢慢切割,那处很快就被凿开了一线缝隙。
十九熄了房中烛火,然后躺在地板上,贴着那缝隙听隔壁动静,隔壁很安静,只有极其轻微规律的呼吸声:看来那个叫做常轻长的,已经睡了。
此时已入夏,躺在地板上也不觉得冷,十九就这样贴在那切开的缝隙闭目休息,他这般做,是不想错过隔壁的任何动静,又能适当保持体力。
但他刚闭上眼睛,就听隔壁传来“咔嚓”的响声,惯用刀剑的十九立刻就听出来,这分明是力气劈断木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