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御花园中,在这因谢清啼的一句话,而细心养了十几年的开花绿植前,楚安澜逼问他:“你要怎么换?”
谢清啼直视他的眼睛,语气中没有一丝忧疑:“臣愿以身侍君,愿以命侍君!”
楚安澜看着谢清啼,谢清啼丝毫没有躲避他的眼神,楚安澜看了片刻,发现他没有动摇和心虚,继续逼他说:“你既然有这种决定,那朕要先看看你的诚意。”
谢清啼眼中闪过痛苦:“陛下希望臣怎么表示诚意。”
“高恭。”楚安澜对身边的高公公吩咐道:“带他去清池殿。”
清池殿是楚安澜沐浴的地方,也是他给宠爱的妃子们赐浴的地方。
楚安澜让高公公带他去清池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纵使楚安澜此时不说,谢清啼也心中明白。
听到楚安澜的吩咐,从谢清啼进入御花园开始,就如隐形人般不声不响守在一旁待命的高公公,客气的对谢清啼道:“谢大人,请。”
谢清啼站起身,神色不变的随高公公向御花园外走去。
清池殿中有一方用羊脂白玉砌起的浴池,浴池中引了流动的温泉水,高公公将他带入清池殿,吩咐人准备好沐浴的东西,就让人在退出门外守着。
一个小太监低声问高公公:“不用服侍里面那位洗浴吗?”
高公公瞥他一眼:“你想找死,就尽管进去。”
想讨好贵人的小太监闻言,立刻噤声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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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池的水温暖宜人,殿中点了暖香,谢清啼靠在温暖的池壁上,心中生出一阵阵闷闷的疼。
殿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谢清啼没有回头。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是来人在解衣物。
谢清啼看着蒸腾着白茫茫水汽的池面,一滴眼泪落在了水里,谢清啼掬起一捧水洗去那滴眼泪的痕迹。
来人正是楚安澜,他踏进了水中,走到谢清啼面前,谢清啼的发上带着水汽,脸上带着水意,比寻常人略长的睫毛挂着水珠。
在这池水的蒸腾下,人的脸颊该泛红才是,但谢清啼的脸色却白的不似活人。
他此前说要以身换他长姐时,语气和眼神都十分坚定,但此时他靠坐在池壁上,楚安澜就站在他面前,视线所及的,是让他心生恐惧之物。
楚安澜看他如受惊的小兽一般,眼中带着惧意和湿气,顿时生出无限怜爱,他捏着谢清啼的下巴,低头就要吻上去。
谢清啼起身道:“陛下要在这里?”
楚安澜一吻落空,心中却没有不快,猎物已经自入笼中,他倒不必将猎物逼得太急了。
在他允许的范围内,他可以赏赐猎物一些选择的权利。
楚安澜看着明显有些退缩的谢清啼,指着岸上的一方靠塌道:“你想去那里?还是要去我寝殿?”
“不必。”谢清啼转身伏在白玉池壁上:“在哪里都无所谓。”
楚安澜方才的话只是调侃,他不想这沐浴的地方,随随便便的就要了谢清啼,但谢清啼“无所谓”三个字,让他心中生出了怒意。
他从小养大的人,怎能这般自轻自贱?
他这般自轻自贱,是不是在萧沉靖那里甘之如饴的受了太多折辱,才让他有了这样的性子?
楚安澜冷笑:“你想在这里,那就在这里吧!”
剧痛传来,谢清啼如濒死的小兽一般,发出了虽极力克制,但仍流出些许的咽呜。
楚安澜自认不是嗜虐之人,但这声咽呜竟如助兴之物一般,让他兴致瞬间大涨。
池壁光滑,池岸上被溅上了池水,光滑的无处着力,谢清啼想抓住什么稳住自己,但却只是徒劳而已。
被猛然撞上池壁,谢清啼仿佛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剧痛从胸膛右侧传来,他知道,自己右侧的肋骨被汉白玉的池壁撞断了。
谢清啼咬紧牙关,将涌上喉头的一口血咽了下去。
楚安澜似乎觉得这样不够进行,他扶着谢清啼的肩,想让他面对自己,但扳过谢清啼的身体后,却发现他唇角带着血迹。
“怎么把自己咬伤了?”
谢清啼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自己当做兄长的人,失望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在池水中荒唐了多少次,楚安澜将他抱到了靠榻上,却仍旧没有放开他。
谢清啼身心疲惫,眼前渐渐泛起昏黑。
楚安澜抱着他的腰,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清啼,朕后悔了。”
谢清啼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半垂着眸子看着在自己肩膀上舔舐啃咬的人,心中一片麻木。
谢清啼扶着楚安澜的肩膀稳住自己,痛的扬起了头,楚安澜在他修长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叹息道:“若早知清啼是这般滋味,朕当初就不该让你离宫,不该让你遇到他。”
这时候刚过午时,外边阳光很好,阳光透过清池殿窗子上镂空的飞鸟图案,在殿中的长毛毯子上落下了隐约的飞鸟轮廓。
谢清啼看向那隔开了外边自由世界,和殿中荒唐一切的窗子,却被窗纸阻住了视线。
他失望的收回视线,乏力的垂下了头,他想睡过去,但却因忽轻忽重的痛苦而无法入睡。
谢清啼半阖着眸子,看到靠塌那白色的上好织物上,染上了一团团恶心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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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移的时候,楚安澜终于尽兴,他为谢清啼清洗干净,用宫监们准备好的织物给谢清啼擦了擦发间和身上的水,拿过备好的里给他穿上。
楚安澜不擅长做这些事情,而谢清啼在他尽兴之前就已经昏了过去,自是无法配合他。
楚安澜用了些时间,才把谢清啼里衣中,里衣穿好,他已没了给谢清啼穿好中衣和外衫的耐心。
春末时节,天气还有些凉,宫监们知道楚安澜自受伤后,落下了畏寒的毛病,所以提前给他备好了大氅。
楚安澜拿过那件绣着飞龙入云图案的大氅,将谢清啼裹起来,然后抱着他向外走去。
刚刚轮值换班到清池殿外的小太监,看皇帝抱着一个人出来,他惊讶的发现,那人居然裹着皇帝才能穿的飞龙大氅!
小太监对这个如此受宠的人有些好奇,不仅多看了几眼,但那人被黑色的大氅包的很是严实,许是担心他长发未干受风容易着凉,皇帝用大氅的兜帽遮住了他的头脸。
小太监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了垂在黑色大氅外的脚,那双脚脚趾圆润如珠。
不知是不是被清池殿的浴汤蒸的时间久了,那玉白的双足和脚踝上,泛着一些微薄的红。
高公公看这蠢货盯着谢清啼的脚,狠狠地剐了他一眼,然后跟在楚安澜身后向清池殿隔壁走去。
清池殿隔壁就是供皇帝沐浴后休息的玉临阁,楚安澜将谢清啼放在玉临阁的暖玉床上,让高公公去传太医过来给谢清啼看方才荒唐过度留下的伤。
去太医院的路上要路过清池殿,此时皇帝不在,方才多看谢清啼几眼的那个小太监克制不住好奇的问高公公:“干爹,方才那位贵人是……”
“啪”的一记耳光摔在小太监脸上,高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说:“咱家养不了你这种蠢货做干儿子,你以后去辛者库洗官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