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畏畏缩缩的样子,我不明白,“你跟别人那个,老万做经纪人的,只要不出事不被媒体拍到,一般不会管吧。为什么会生气,不会是那个人有问题?”
申韵低下头,脸上全是懊悔。
“我和万达康曾经是恋人。”
哦~看来我猜对了。
我深呼吸,难得对申韵有火气。
“你的意思是说,你和老万谈恋爱,然后你出轨,跟别人上床?”
申韵的头压的更低,下巴都快抵在胸口。此时的她哪还有平时自信大气的影后模样,活脱脱一个犯错小孩。
“抱意思,帮不了。一次出轨终身不用,不光对男人,也对女人。”
申韵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知道我错了,非常后悔。那时候万达康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对我很照顾。渐渐我就对他有了好感,是我先表的白。”
“后来呢?”
“我们在一起后,万达康对我很好,小到做饭洗衣,大到工作事业,对我无微不至。可那时我年轻,本就是爱玩的年纪,而万达康老是管东管西,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太无趣,时间一长就觉得烦。于是,有次吵架之后我赌气去酒吧,喝了点酒,想发泄下火气,就,就点了个少爷回家,然后,被他,被他...”
“捉奸在床是吧。”眼瞅着申韵吞吞吐吐,实在忍不了替她说完。
我的话像是打开她愧疚情绪,一下哭了出来。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从杂物堆里找出纸巾盒,她不停抽纸巾,边哭边忏悔。
“我...呜...那时真是气糊涂,跟他怄气,整天啰里吧嗦,一点没有自由,我在家向来是无法无天的,谁敢给我脸色,就他,我实在是气不过,我...”
“那为什么隔了这么久不联系,现在才回来求原谅。”
“我以为分手就分手,没什么大不了,男人多的是,再找个就行,没想到分开越久就越是想他。我找过其他人谈过几段,都提不起兴致,加上工作忙,就拖了这么长时间。”
我讨口大气,劝慰道:“如果是其他事,说不定还能帮。这个,我开不了口,还得靠你自己,看你的诚意能不能获得老万的原谅。倒是有一点~”
申韵看着我,原本失望的表情,在我说最后一句时,微微有了亮光。
“有一点,我觉得老万对你多少是在意的。刻意躲着你,每次讲到你的事会失神。今天听到你哭,他主动要求送我,给你买他从不会让艺人吃的垃圾食品。哪怕现在,他在门口的车子里等,就怕你有什么事。”
“真的吗?”申韵立马跑到阳台往下看,意图找老万。
应该是没见着,于是急匆匆的往门外跑。
我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你干嘛?”
“找他去。”
“你就这么冒冒然去有什么用,该说的我想你们在西北时都说过,有用吗?”
申韵被我的话愣在原地。
我拍拍她的肩,“站在我的立场,对于出轨的人是不会原谅的,说难听点,我嫌脏。可这毕竟是你们俩的事,我没立场发表意见。你要真想挽回,就要仔细考虑清楚再做。老万就是这么个性格,万一和好后你又无聊又故技重施的话,劝你还是放老万一马。其他的,我帮不上,你好好琢磨,我先走啦。”
回家的车里,老万主动打破宁静。
“她,还好吗?”
“为了她姑姑的事哭了好久,眼睛红彤彤的。”
“嗯,她从小跟在她姑姑后面长大,两人感情很好。”
“你买的食物大半都是她吃的,说很好吃。”
老万'哧'了声,“胃口不错。”
我瞅眼开车的老万,问:“老万,你有女朋友吗?”
老万的头不自然的转了下左边,看似轻松的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哦,这不是看您老一心扑在工作上,不结婚,也没见个女朋友啥的,关心关心你嘛。”
老万从后视镜里瞄了下我,“呵,申韵跟你说什么了。”
“那个,呃~”我搜肠刮肚,既想表达清楚又怕老万生气,太难为我这个学渣。
“我和她的事你别管。”
这下好了,当事人帮我做完决定。
我还想努力下,“她看上去非常后悔的样子,姑姑的事给了她很大打击,她觉得她错失了不该错失的东西,想努力挽救。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她错了,她很想你。”
车内一时间陷入沉默。
许久,才有道缥缈的声音传来。
“成年人的世界,远不止对错,这么简单。”
打开家门,屋里灯光明亮,他来了。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腾腾腾'往正在咖啡机前等萃取的背影上跳。
齐非渊听到动静刚想转头,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忙托住我的屁股不让我掉下去。
“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还撒娇~”
我不说话,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以期能赶走整整一天的酸涩感。
姑姑的婚姻不幸,申韵的爱而不得,老万的深奥难解,无一不让人心头压抑。
齐非渊感受到我情绪不对,便没放我下来,就这么背起我在屋里转起圈圈。
他的背很宽,肌肉紧实,趴在上面稳稳当当,渐渐安抚了我患得患失的心。
我和他到底能走多远?
这是个现实的世界,五光十色,权利财富地位,外界干扰,处处都是潘多拉魔盒。
把自己的全部身心交付于另一人,本身就是场豪赌。普通人亦是如此,更何况我和他之间拥有更为复杂的背景。
我的父亲,他的爷爷,公司,以及林方媛,他自己的交际圈。
无论哪项,都是未知数,诱惑与危机并存。
我知道我有些矫情,喜欢多愁善感,可见识过美好之后,任谁都会难以割舍,又有谁会舍得消失?
特别是我,从小失去母亲,有父亲等于没父亲,没亲人,除了朋友,我把全部的爱都给了眼前人。
没有爱,何来痛。而我,很怕痛。
我不知道我的坚强能帮我再扛过几次风浪,或许某一天,当那份坚强被彻底击碎时,我是否还有勇气继续前行……
“现在做二师兄也不容易,不好好锻炼,媳妇儿这么重,万一背不起来跟人跑了咋整。”
齐非渊的声音,如暖风般拂过我的心。
我紧了紧抱他的双手。
对他,同时也是对我说。
“齐非渊,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管再出现任何迫不得已的原因,你不要我、离开我。我,不会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