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却丰盛,朴实而不失隆重,这正是他们生活的真实定格。
时间在不经意间溜走,他们忙碌到下午两点,眼见着太阳在西边偷偷滑下。
这是院子里面传来张卫国那特有的厚重嗓音。
“李子,赶紧出来,我这手都要冻红了。你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去接下我们。快来,快来!!!”
林李闻声小跑着往门口去,知道这必是期待已久的干爹干娘到来,一把推开沉重的门闩,只见院门外果然是张卫国和郑婉柔。
他们裹着厚重的棉衣,手里提满了大包小包,正微微喘着气。
“爹、娘,你们来了!”林李连忙挤出大门,看到干娘的手几乎被大包拎得绷直,赶紧伸手过去帮忙。
“娘,咋带这么多东西,这天寒地冻的,别把自己累着。”林李说道。
“没事,这不是来我儿子家里过除夕,我这做娘的未必空手来。”郑婉柔笑呵呵说道并把东西递过去。
“娘,其实爹的脖子上还可以挂些物品,这样您就轻松点。”
“嘿,你小子,就知道帮你娘,我这还有呢。”张卫国故作不满地嚷道,但脸上的笑意却止不住。
林李撇头冲大爹挑了挑眉:“哎呀,爹,娘这边东西多,你也是个大男人,这点东西没问题的嘛。”说着,利索地把干娘手里的包袱接过来,不忘安慰道,“走,娘,赶紧进去,天气冷。”
“嘿,你小子,看来真是分不清大小王啊!”
一边说,林李将手里的东西稳稳稳当地放在地上,腾出手来小心搀扶着郑婉柔,让她踏上那条通往客厅的小道。
张卫国在后面扯了扯嘴角,无奈地看看自己的双手。
身子虽挺得笔直,但手里的东西分量也绝不轻——一整箱12瓶茅台酒和6条中华烟,这可是精心为这次团聚准备的,硬是让他感觉手指都被灌了铅一般。
“我说,有人能感受一下一个大男人多少有苦说不出的心情吗?”张卫国在心里默默抱怨。
扶了扶手上箱子的绳子,脸上却自然转过来了一丝微笑——那苦笑中,倒真有些无可奈何。
进入客厅,郑婉柔一下子被炉火的暖意包围,脸上映出温暖的红晕,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轻声说:“谢谢你啊,李子,真长大了。”
带着点儿不可抗拒的宠爱,她的小动作如温泉般融化了他。
片刻之后,张卫国也哼着曲进了屋,拍拍身上的雪渣子,轻松地将箱子放下。
“好家伙,这次可真是备足了过年物资。”他赶紧活动了几下手指,血液再次顺畅流淌。
“老爷子,提前给您拜个早年,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来年更上一层楼啊!”
林守信哈哈一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他挥了挥手,像是赶走空气中残余的寒意,“来来来,卫国、婉柔赶紧坐,这天真是冷得扎人,快到炉子边上烤烤火暖暖身子。”
郑婉柔轻快地坐下,感受着炉子传来的柔和暖流,微微眯起眼,不由得夸赞:“老爷子,您这做的菜真是香啊,进屋子就闻着味儿了,我都流口水。”
“哪里哪里,这都不算啥,要不是李子去打猎的本事,这桌上可没那么多好料子。”林守信说着,嘴上却是不住谦逊,心底里却是对孙子有几分由衷的自豪。
张卫国闻言,眉毛一挑,补充道:“是啊,李子的狩猎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不过打猎这事儿也要多加注意。可别为了逞能把自个儿的安全给忘了。”
“李子,你听见没有,去打猎还是要小心着点儿。”郑婉柔立刻接过话来,眼神中全是关怀和叮嘱。
林李点头,平时惯常的俏皮表情变得认真了些,“知道啦,娘,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可是惜命的。这片山林我熟得很,没有十足把握,我根本不下手。”
“是嘛,看这气派!”张卫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林李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暗自点头。
屋里的温度持续攀升着,由于取暖炉的火焰不懈地为这个小小家庭提供着不可或缺的热量,而这几双手或粗糙或温润的相握之间,也传递着无声的支持与理解。
这一方天地仿佛成为了寒冬中一处暖洋洋的避风港,格外温馨。
屋外的寒风虽然还在强劲地肆虐,但在这室内,在这四面围合的小天地中,岁末迎新之时。人们眼中相互闪烁的期待和心底弥漫的温暖,已将所有的冬日凉意封锁在外。
“那咱们就等年夜饭开锅喽,李子,我和你干爹可是等着尝尝你的手艺呢!”郑婉柔话音刚落,餐桌上的香气冲她鼻尖而来,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对这个冬日夜晚的期待。
“娘,我可做不好,这都是爷爷掌勺,我就打打下手。”林李回应道。
在温暖的客厅里,林守信正在和张卫国,郑婉柔聊着剁好的狍子肉该如何更入味时,突然抬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便看向孙子,“对了,李子,你去把你王大爷请过来。”
林李欣然点头,接过这任务,立马出门去。
寒风还在胡同中徘徊,却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邻里之间的互助和友谊早已成为这个四合院的魅力所在,他向来尊敬的王大爷,更是年长者中颇有威望的人物。
他三步两步地走过去,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急匆匆的脚印,直往王大爷的家而去。
到了门前,他轻轻敲了敲门,伴随着屋内炉火轻微的噼啪声,“大爷。”
随后“吱呀”一声,门很快传来声音,熟悉的朱红大门打开了一条缝。
接着便见到王大爷那张慈祥的面庞探出来,“哟,李子啊,快进来吧,外面多冷啊。”王大爷声音沧桑。
“大爷,我就不进来了,我干爹他们来了,您也快过来,我们在家等您呢,多个人也多份热闹!”林李笑着站在门口,寒风吹不过他灿烂的笑容,令王大爷的眼角也抖了抖几丝冻意。
“好嘞,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王大爷用手拢紧了身上的棉衣,对这小年轻的贴心招呼颇为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