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张诚和儿子的时间并不太多。
这还是有律师在旁边的情况下,才会让他们这样。
所以张诚让张震不要再哭了,抓紧时间谈正事才是主要的,毕竟能不能把这件事情解决,主要还是靠张震这边。
“我会想办法让案件重新审理。”
毕竟现在出现了其他死者,他们就有理由说明外面还有凶手。
虽然……这有些难。
但只要张诚咬死,他确实在激动时将人打晕,却没有对对方下死手,就可能还有回旋的余地。
律师那边已经嘱咐完了他来这里要说的事情。
还剩下一些时间,张诚叹了口气。
“我会再去找那个法医。”
“除此之外,我听说最近有个很厉害的算命大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震非常激动地握住了手。
“大师?爸,那他能给我改名么?”
“你告诉她我们家有的是钱,只要能改变我现在的处境,她想要什么,我们就给她什么。”
看着刚刚嘱咐他正经事的时候那一副颓废又漫不经心的样子,现在听到这些却变得格外激动。
张诚再次无声地叹了口气。
虽然走到今天这个局面都是被他一手惯出来的。
但是就算明知道是他儿子犯的罪,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
第二天一早,沐云初就因为找到店里的客人而出门去了。
听说那家的男主人感觉自己家里不干净,刚好是清河市的,所以请沐云初上门帮忙。
在看出他是被什么东西缠着了后,沐云初也很干脆地同意了。并且带着璃殇一起,留下了叶之夏一个人守家。
她不知道的是,同一时间好几个人想要找她却扑了个空。
首先就是前一天晚上说要来找她的张诚。
为了自己儿子,他天刚亮,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单位处理事物,便直接让司机开车将他送到了店里。
结果却被告知沐云初不在。
这让长年身为上位者的他心中多了几分不开心。
他让叶之夏打电话,将人给叫回来,却遭到了拒绝。
“不好意思,我们店长在外面有事情,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
毕竟沐云初走的时候就说过,她至少要半天的时间才能回到店里。期间如果有遇到有人要找自己,就一律打发走。
却不知道这接连两次的拒绝,已经彻底让张诚失去了耐心。
他的脸色已不如之前刚来到这里时的那般好看。
但叶之夏谨记沐云初的交代,所以不敢落下一句。
直到张诚转身要走,他才突然想起自己有些话忘记说了。
“先生等一下!”
张诚以为他是改变了主意,便停下了脚步。
“怎么?你改变主意了?能将你们店里的老板叫回来了?”
却只看见对方摇了摇头,“不是。”
张诚眉头蹙得更紧。
“那你叫住我干什么?”
叶之夏深吸了口气,他说:“我们家店长说了,多行不义必自毙,想要走偏门是行不通的。你所经历的一切果,都是你之前所做过的因。”
几句让叶之夏完全不懂的话,直接将张诚气得脸变了好几个颜色。
看着对方一副想要冲过来打自己的模样,叶之夏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之前都没反应过来,现在再品沐云初的这话,不就是说他会遭到报应的意思么。
人家不生气才怪呢!
他家店长也是的,竟然让自己独自面对这么可怕的人。
无论张诚在别人面前伪装得有多么慈善,可生前深受资本迫害的叶之夏绝对不会被骗。
这道貌岸然的样子,就和他们集团董事长没什么区别。
在他思考的这段时间,张诚的那张脸明显变得凹凸不平,死死地盯着他看了半晌。
久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打算做点什么。
下意识用余光瞥了眼头顶的监控,到最后也只是勉强挤出了一个十分生硬的笑容。
殊不知,张诚却已经将沐云初和这家店在内的所有一切都记恨上了。
……
来找沐云初的,还有昨天晚上在公交车上将他们解救下来的那些鬼。
不是全部,但却是大部分。
身为鬼魂,他们并不能出现在白天,所以准确的说是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就来了。
来找沐云初的原因却让人有些唏嘘。
事情还要从昨天半夜他们分别之后说起。
不想去投胎,还要想回家看看的众鬼们各自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回了家。
成为鬼了之后,在车上不分日夜,也就没有时间的分别。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死了多长时间。
不过想来,也就是几个月左右吧。
那个男消防员在看出沐云初没有强行送他们投胎的意思后,便直接转身往家跑。
因为跑得太快,甚至都没有仔细去看看周遭环境的变化。
虽然好像过去了很长时间,但是他记忆中的画面却还依旧很清晰。无论是她老婆的脸,还是父母给他打电话时的声音。
再快一点,只要再快一点,他终于即将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了。
七拐八拐地跑到了小区门口,看着面前明显变旧了许多的大门短暂地愣了一下。
这个小区是在他们结婚时刚买的新房,距离房子被建好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最近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旧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他却没有停下脚下的步伐。
大概又是无良开发商做的好事吧。
他心里自动冒出了这样的答案。
小区里的砖路上已经变得又破又乱,随处可见的垃圾和没有人维护的垃圾桶十分影响感官。原本涂着鲜艳颜色的健身器材,此刻也像是做旧似的,甚至有的地方还上了锈。
男人愈发地觉得愧疚。
更认为这开发商可恨。
如果不是他发生了意外,也不至于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在这种条件下生活。
这样想着,身下的动作又加快了些。
等他好不容易飘上了楼,站在自家门前好好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后,才用透明的身子穿透过了房门。
屋里的格局基本没有变,但是屋中的人却变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老婆没看到,看到的竟然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